崔成等着看方远怀的结果,方怀远的药,想验证是否使用成功也简单,就看积分涨不涨。
积分涨了就说明有效,无须去观察人体的变化。
当然,幸存者不敢随便吃药,虽说方怀远是天选者,可人心里对未知的东西总有恐惧。
系统生产的药丸,又没经过动物和人体实验,谁吃谁是小白鼠。
所以幸存者中大部分,持观望态度,但总有人胆子大,率先举手,说愿意尝试。
有一个尝试的,奏效了,就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方怀远现在很想快点攒积分,给系统升级,所以动员幸存者服用他的免疫药丸,格外卖力。
他拿着大喇叭,亲自示范,把药丸吞下,又讲述他的亲人如何变异,声泪俱下。
幸存者们愿意接受药丸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有第一个吃的,观察几天都没事。
剩下的人也就跟着吃了,他们中前段时间还有人变异,黑线生物的阴影,其实从未离开过幸存者。
因此,J省的幸存者,很快接受了方怀远的药丸。
方怀远的系统积分也确实在增长,说明药物是在起效的,在保护着人体了。
J省的研究员还是严谨,他们有黑线生物样本,且是活的,怎么养活的崔成不知道,因为这东西离开人体,在空气中活不了多久。
研究员将黑线生物养在血液里,有一个容器,里面装着正常动物的血肉。
检验药物是否管用,研究员还是想亲眼看看,毕竟系统积分,只有方怀远和他的系统能看到,别人看不见。
那么问题来了,谁要冒险去靠近黑线生物,让它们感染一下子呢?
研究员也是讲究人,他提出来的,他自己试。
虽然J省营地的领导劝他,科研人员宝贵,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可研究员的态度坚决,他不相信药物的作用,由他来试,合情合理。
没道理让人家相信药丸的幸存者去试。
连方怀远都是紧张的,因为他之前发药丸给其他幸存者,并没有看到真正的疗效。
那几个幸存者服下药丸,他只看到积分涨了,可他们走后,遇到黑线生物时是个什么情况,他没亲眼看到。
这回研究员拿自己,当着众幸存者的面,现场做实验。
方怀远都为他捏了把汗,在场的人看得都很紧张,包括崔成。
好在事实证明,药丸真的有效,黑线生物从动物血肉中出来,靠近服过药丸的研究员时,明显犹豫了,在他身前动来动去,像是在寻找下嘴的地方。
然而找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合适的地方下嘴,钻进去寄生。
黑线生物又返回动物血肉中,容器再次关闭,周围响起一片松了口气的声音。
既而是欢呼声,这说明药丸确实有效,能免疫黑线生物的寄生。
幸存者抓住身边人的手,一起欢呼,他们今后再不用担心身边的亲朋好友突然变异了。
崔成跟着松了口气,他也想要一颗药丸,方怀远笑着说:“你别急,你的份,跟h省幸存者的一起发。”
因为崔成还要回h省,方怀远是想着把h省幸存者的药丸,交给崔成,由他一块带回去。
崔成见这药丸真是好东西,便迫不及待,想赶紧带回h省,给那边的幸存者发放。
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L省的特殊武器使用者小队成员,所以药丸的疗效,他们也是亲眼看到了,L省的药丸,由他们统一带回。
只要三个省的幸存者服下药丸,方怀远的积分,便可一夜暴涨。
崔成带着h省幸存者的免疫药丸返回凌市,他在路上就通过啸的通讯器,把消息告诉郭驰了。
h省安全区的领导层开会,提前做了动员工作,告诉幸存者们,J省的研究员亲身实验,测试这药有效。
有先例在,幸存者们的信任度总是会高一些。
等崔成回来,凌市内已经组织好幸存者,愿意优先服用的,在广场集合。
反正有地暖,又有护罩,大家不冷,便在广场集合等着。
崔成和他们一起吃下药丸,只是还有人不相信,h省的营地领导便下了通知,不相信的可以先不吃,观察一段时间。
看别人有事没事,等自愿想服药时再去领取。
h省没有黑线生物的活体,所以他们没办法进行J省那样的实验。
他们几次搬家,怪物的活样本早没了。
但崔成把J省研究员服下药丸,到黑线生物退回动物血肉中的过程拍了下来。
有视频播给大家看,这时候没个电脑,崔成大家又了解,他不至于为了糊弄幸存者,拍假视频骗众人吃药。
大部分幸存者都服下免疫药丸,只有一小部分,仍然在怀疑。
h省营地的领导们也吃了药,他们没想到,真实的案例会这么快来到!
h省有地暖的事,消息早就传播出去,别说幸存者,就是一些藏在深山的土匪,都想混进去过个暖冬。
因此每天都有几个幸存者来投奔,少的话就是一个人,多的话是一队人。
就在h省幸存者服下免疫药丸的第三天,营地来了两名新幸存者,想加入凌市的营地。
这两名幸存者是一对母女,母亲四十出头,女儿大概十六、七岁。
外来的幸存者,都需要在隔离区,观察几天才能放进营地。
这母女俩也不例外,在隔离区等着,她们表现得很配合,守卫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本来一切正常,过了一晚上,到第二天守卫给她们发早餐时,发现只有母亲在,那个女儿不见了。
母亲昏倒在地,医护人员赶到,给她检查过后,发现她是被打晕的。
早前的隔离区有监控,还是因为几次搬家,许多设备来不及拿,也太重了,很难搬运,所以来到凌市后,还没给隔离区装监控。
不过隔离区的进出口都有守卫,值班的守卫并没有看到那女孩离开。
医护人员叫醒晕倒的母亲,问她、她女儿哪去了?
那母亲却不肯说,不管他们怎么问,就是沉默不答。
居民生活区有守卫,城内各重要设施处也有守卫,城中还有巡逻队,他们都没发现女孩的踪迹。
郭驰调集人手,在城中搜寻女孩,在一处偏僻的角落,有人发现了一张人皮。
胆小的都被拦在后面,胆大的上前,围着那张人皮查看。
守卫认出了人皮的头发,正是隔离女孩的发型,因为对方扎着两条麻花辫,发尾是浅黄色,应该是灾前染过发。
这发型和颜色很有特点,守卫看头发,怀疑是那个女孩。
但郭驰派人叫来女孩的母亲,让她亲自认一认。
女孩的母亲看到人皮,立时瘫坐在地,先是呆若木鸡,后是号啕大哭。
也不用她说话了,这人皮肯定是她女儿无疑。
其实她女儿比较好认,在脖子上有桃核那么大的胎记。
昨天还好端端的是个人,今天变成了一张人皮,看到的人都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会不会……是有什么怪物,顶着人皮混进来?”有人提出猜测。
“不能,昨天进来的时候,热成像仪上显示是个活人。”守卫说。
“那个能准吗?也可能是活怪物啊!”
“可是这人皮上没有破损,怪物怎么套上、又怎么摘下来?”
“怪物可以变成液体,从眼睛流出来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活人变人皮的过程。
女儿的母亲此时开口:“不,她不是怪物、她是我女儿!”
身为家属,不愿意相信自己女儿被怪物顶替,也是人之常情。
母亲抱着女儿的人皮,差点哭晕过去,有营地专门负责接待女性幸存者的工作人员,把她扶起来,带到休息室。
她们不敢让她在外面待太久,她女儿已经变成这样,她很可能也有问题。
郭驰派人查今天早上,谁在这个地方待过,在附近出过工的也算。
他想找目击者,恰巧有人早上在这施工,施工的小组被叫来,郭驰亲自询问今早的情况。
施工组早上在这挖过排水沟,一共六个人,他们施工的位置,离人皮只有几米远。
由于有遮挡,直线距离其实三米不到,人皮刚好在他们的视线死角。
假如当时女孩活着,这个角度应该是在暗中观察他们。
他们六个人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地面的排水沟里,没人发现这么近的地方有副人皮。
郭驰觉得这不是巧合,让他们仔细回想,施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
听到任何声音也算,六人均是摇头,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
这时其中有一个人突然拍了下大腿,说:“对了,是有件怪事。”
郭驰立刻问:“什么?”
那人说,他是负责下沟挖淤泥的,他挖了一会儿,上去喝口水的功夫,再下去时,脚下多出一团像头发一样的东西。
但他喝水之前,沟里没这东西,现在是冬季,又有护罩在,没有雪水,不存在雪、雨水把旁边的垃圾冲进去的可能。
他看着那东西像一团头发,吓了一跳,以为是从死尸身上掉下来的,觉得特别恶心,所以印象深刻。
女孩人皮上的头发完好无损,且有一段染成了黄色,而这人看到的‘头发’是纯黑,因此不可能是从女孩身上掉的。
况且那人说的对,凌市内冬季没有雨、雪汇聚,城市里见不到水流冲垃圾。
除非是有工人在抽水清洗街道,可他们施工时,并没有人冲洗大街。
那团头发是怎么自己滚进排水沟的?
为什么那人喝水前没有,喝口水的功夫,回来就有了?
郭驰心里猜测,那团头发,八成就是女孩身体里藏的怪物。
从女孩的人皮里钻出来,因为距离近,就爬到排水沟里去了。
“那头发呢?”郭驰追问。
“扔在这了……”那人指着路边道石,他当时捡起那团头发就扔出了排水沟,就扔到旁边的道石上。
可此刻路边并没有黑头发,郭驰派人到附近找,方圆百米内,全找一遍,却是没找到。
“看来,它会跑。”郭驰小声嘀咕。
有怪物潜入安全区不是小事,郭驰马上命人全城搜寻,有护罩在,它跑不出去。
郭驰的人四处寻找,那东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们找了一天,也没能找到。
倒是晚上,食堂开饭的时候,有个大姐跟人聊天时,说她今早遇到件怪事。
在食堂吃饭的守卫,便听了一会儿,越听越觉得不对,把大姐单独叫出来,详细询问经过。
大姐早上负责清扫街道,她上班的时间,和挖沟施工队差不多是同一时间。
她说她亲眼看到一团头发,在半空中飘来飘去,把她吓个半死,以为见鬼了。
然后那团头发就朝她扑过去了,她当时吓得连喊都喊不出来。
但那头发在她身上停住,她亲眼看着那团头发变成灰烬,被风吹散、消失无踪。
守卫将大姐带到郭驰的办公室,把经过跟郭驰又讲一遍。
郭驰基本肯定,那头发一样的东西,就是女孩身体里藏着的怪物。
而且根据大姐的描述,郭驰觉得那东西很可能是黑线生物。
他们见过的怪物里,只有黑线生物脱离寄生体后,在空气中会化为灰烬。
不管是挖沟的人,还是扫街的大姐,他们都近距离与黑线生物面对面过,挖沟工人还用手去抓过它。
他们没被寄生,在黑线生物触手可及的地方,它们没选择寄生。
郭驰十分激动,这是不是说明,方怀远的免疫药丸确实有效?
其实他只相信百分之六十,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怀疑。
现在他觉得所有怀疑都可以打消了,但事实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他再次找到女孩的母亲,这时她已经在工作人员的安抚下冷静下来。
也愿意开口,向郭驰说明情况,她承认,她的女儿被黑线生物寄生了。
可刚开始,她的女儿并没有异常的表现,甚至在寄生得非常明显之后,仍然可以和她正常交流。
所以她始终怀有希望,她的女儿可以和黑线生物共存,并不是真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