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告诉我，我选择让司徒明昊来天水帮谨言，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莫老爷子看着叶枫说道。
“不。”叶枫摇了摇头，身子前倾，就那么盯着莫老爷子。
“我是想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叶枫说完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屋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咳咳！”莫老爷子抽了两口烟，顿时咳嗽了起来。
叶枫瞪着莫老爷子有些涨红的脸，随即站起身来，“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莫老爷子抬头看了叶枫一眼，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有些事，到了那个点上，自然就知道了！”
叶枫听了，脸上有些无奈。
这种事，如果莫老爷子自己不愿意说，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又不能胁迫。
今天叶枫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知道，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莫老爷子到底在隐瞒什么，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眼看莫老爷子不再发声，叶枫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自顾自的走到了茶桌旁，想要烧点水沏茶。
只是，当他走到茶桌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一个全家福的照片。
正是上次老爷子从衣柜里拿出来的那张黑白相片。
叶枫看了一眼右下角上面的日期，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生，莫谨言也没有出生。
叶枫就那么盯着照片上的全家福看了一会儿，瞬时眼睛睁大，又俯身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秒钟。
“哈哈。。。莫书桓啊莫书桓，你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这盘棋，让整个莫家隐族，西域主这些人都成为了你手中的棋子！”
身后叶枫的突然出声，令莫老爷子属实没有想到，眉头皱了一皱。
叶枫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又走回了莫老爷子的对面。
“之前我一直不太明白，既然你和他签了那纸婚约，可我出现之后，为什么又一直阻止我和莫谨言在一起。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莫老爷子的眉头又拧了一下，烟枪放到了嘴边，“你明白什么了？”
“那一纸婚约，要利用的不是我个人，而是我身后的势力，对吧？”
“而现在这个阶段，还不是我下场博弈的时候，而是要等到扶摇揽月下面的秘密彻底揭露出来之后，才是我入场的时机，对不对？”
叶枫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莫老爷子。
莫老爷子也是看向叶枫，但是脸上的神情明显已经转变。
因为，他清楚，叶枫真的已经猜出来了。
叶枫和莫老爷子讨论过太多次关于扶摇揽月的事情了。
但是每一次，莫老爷子给出的消息都是真真假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但这次，莫老爷子的脸色是真的变了。
叶枫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说我和莫谨言不适合在一起，我以为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现在看来，你是在害怕，害怕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会破了某种规矩。”
“而这个规矩，当然也是大家默认的，地下势力不能和隐族这种大势力扯上关系！”
“不只我的身份特殊，莫谨言的身份，更特殊！”
“扶摇揽月下面的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那个太子，一直都在你莫书桓的身边吧！”
当叶枫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再看向莫老爷子时，发现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淡定。
莫老爷子用力嘬了几口手中的烟枪，又搭在桌沿上柯达了两下，这才缓缓的看向叶枫。
“你是怎么猜到的？”
叶枫的手指了指那张照片，“照片是有时间的，而一个已经怀孕的人也是可以看的出来的！”
莫老爷子的脸色舒缓了一下，“不显怀，也是很正常的！”
“呵呵！”叶枫笑了笑，“老爷子，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即便是不显怀，一个怀孕女人脸上的妊娠斑或多或少的都会有吧？那个年代，又没有什么修图，你看看，陈林芝哪里像是怀孕的模样！”
“莫文章和陈林芝，不是莫谨言的亲生父母吧？”
莫老爷子没有出声，房间内烟雾缭绕。
良久，莫老爷子才咳嗽两声，抬起头缓缓的开口说道：“真是没想到，仅仅是一张照片而已。呵呵，那张照片还是不久前刚拿出来的呢，再不好好看看，就没有机会咯！”
叶枫听着老爷子的说话声，眼睛盯着老爷子看了一会儿问道：“莫谨言，根正苗红吗？”
莫书桓默默的点了点头。
叶枫也苦笑一声，坐到了沙发上。
“这么多年，你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有一天，莫谨言能够重回隐族身份？”
“是啊！”莫书桓又是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叶枫深深的望着这位风烛残年的老爷子，“那你在这个里面，又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我啊。。。呵呵！”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一个侥幸苟且活下来的人而已！”
叶枫听闻，身体微微一颤。
短短的这句话，却让叶枫已然明白，那页被撕掉的族谱是怎么回事，当初发生的事有多么的惨烈。
“所以，你找了司徒明昊，再加上后期还要下场博弈的我，都是为了给莫谨言的回归增加一点赢面而已，对吧？”
莫老爷子听了，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叶枫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值得吗？”
莫老爷子的眼中突然闪现出一抹坚决之色，“谨言活着的消息并不是没有人知道，只是还没查到这里来罢了！但是，终有一天会查到了，那个时候，不只是我，下面的所有人都不会幸免，因为那些人不会让知晓这件事的任何人活着！”
叶枫听着，眼中忽然闪现出一些疑惑之色，“既然莫谨言不是莫文章和陈林芝的孩子，那不应该能够隐藏这么久啊？”
莫老爷子侧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像是陷入了一些回忆当中。
“老三媳妇的确是怀孕了，只不过拍照片的时候，已经拿掉了！”
叶枫闻言，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爷子，今天，打扰了！”
叶枫站起身来，微微一欠身，随后告辞。
莫书桓看着叶枫离去的背影，望着窗外怔怔出神，那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秘密，实在是压的他太累了。
此刻，莫老爷子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