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炎此刻也很不好意思,上回在贵妃寝宫,大体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他才会那样疯狂。
这一回,没有药物的加持。
他总感觉这么对她,太过放浪。
待到她伤口处的黑血全部被吸出来,他立刻转过身,重新戴上了面具。
面具下,他那张脸似火通红。
少女身体的娇香隐隐萦绕在鼻尖,让他莫名生出了那方面的冲动。
“好了,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顾景炎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
“你先把我手腕上捆着的腰带解开。”
“抱歉,方才怕你乱动,不得已之下才捆了你的双手。”
顾景炎转过身,入眼又是一片雪白,他索性闭上了双眼,弯下腰,轻柔地解开了缠在沈无忧手腕上的腰带。
“你的腰带染了毒血,没法用来捆手。”
他轻轻地解释了一句,而后又将解下来的腰带缠在了自己腰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感觉自己的腰带沾染了她的气味,香香甜甜...
沈无忧活动了下手腕,便赶忙拢起了大敞的衣襟,“你明知道我的伤口有毒,为何还敢以身试险?”
“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顾景炎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沈无忧的生死。
可能是因为她合了他的眼缘。
又或者,是因为对他父兄的敬佩。
他越想越乱,索性不再胡思乱想,“你再把衣服拉开一些,我身上只带了金疮药,先给你用上。”
“...我自己来吧。”
“你跟我这么客气作什么?我们早就有过肌肤之亲。”
顾景炎说这话,只是为了让她放松些。
可听在沈无忧耳里,就变了味。
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音色里透着一丝清冷,“我确实已嫁做人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是一个随便的人。我们也确实有过肌肤之亲,但这并不代表,从今往后,你就能堂而皇之地成为我的入幕之宾。”
顾景炎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多有冒犯,忙将金疮药给她递了过去,“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可能是在男人堆里待久了,久而久之,就忘了男女大防。”
“男人堆?”沈无忧接过金疮药,均匀地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这金疮药里添加了几味刺激性药材,伤口处瞬间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嘶...”沈无忧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攥着金疮药的手隐隐发颤。
“很疼吗?”顾景炎偏着身子,没去瞧她的伤口,却又不太放心,焦灼地问道:“若是难以忍受,你便少抹一些。”
“尚可忍受。”
沈无忧撒完药,吃力地合上衣襟,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你在男人堆里待久了,所以你之前一直在军营里?”
“怎么?开始想要了解我了?”
“没有。”沈无忧矢口否认。
她只是对这武功高强,还颇有几分侠义柔情的采花贼有些好奇而已。
“对了,你方才可在那女尸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
沈无忧抿着唇,长久地沉默着。
她在这世上已无人能够依靠,若是踏错一步,自当万劫不复。
因此,她还是不太敢相信一个对她来说相对陌生的一个男人。
“不愿说就算了。只是你切记一点,往后千万不要贸然行事,京都城内各家势力盘根错节。纵护国公府再无男丁,依旧会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何?”
“你父兄失联前,可能掌握了极重要的情报。那些人大概是担忧你父兄早已将情报秘密传回,因而你的处境还是很危险。”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沈无忧并不是莽撞之人,她原以为自己只是一介女流,哪怕苏墨玉一厢情愿地要同她争风吃醋,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得知京都城里还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她。
她才知,今晚此行,差点儿丢了小命。
“采花贼,我可以相信你吗?”沈无忧抬眸,认真地看向顾景炎。
“你不需要相信我,但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害你。”
“为何?”
“沈家满门忠烈,你是沈国公的女儿,这层身份,就是最好的信誉。”
“你认识我爹?”
“认识。”
“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叫你采花贼吧。”
“二火。”
“二货?儿豁?你这名字,挺别致。”沈无忧猜到他没说真话,但也没想着追问到底。
沉吟了片刻,她又摸出了腰封里的绿松石佛珠,给顾景炎递了过去,“我在阿碧嘴里,找到了这颗佛珠。”
“绿松石佛珠,北离特产,只有北离王室贵胄才能用。”
“这么说来,阿碧很有可能是北离朝堂和潜伏在我大天朝的细作之间的联系纽带?”
“如果你信得过我,这颗绿松石佛珠还是由我代你保管。你现在还住在裴府,根本没有能够藏这玩意儿的地方。”
“行,我信你。”
沈无忧并没有犹豫,她既然选择将这事儿告知了采花贼,就证明她彻底相信了他。
“你现在能否起身?幕后之人没能找到阿碧身上的绿松石佛珠,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现在必须快些回裴府,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然若是让人发现端倪,后果不堪设想。”
“我立刻回去。”沈无忧的伤口还在一抽一抽地痛,但她还是咬牙站了起身。
顾景炎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意外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暗叹了一声不好。
沈无忧也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神色愈发凝重,“你身上有伤,不能再次调用内息,否则活不过今晚。不如这样,你带着那颗佛珠先走,我留下掩护你。”
“把衣服脱了。”
“啊?”
沈无忧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顾景炎听闻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索性上手解开她才系上的腰带,扯出她最里面的肚兜,随手扔在地上。
“二火,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无忧这是第二次被他夺了肚兜,又气又恼。
顾景炎不敢迟疑,旋即也解开了自己的外袍,脱了鞋袜,随手扔在一旁。
“你会叫吗?”
他将沈无忧摁在地上,自己欺身而上,将她的身体她的脸颊遮得严严实实。
沈无忧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干脆地点了点头,“我会叫的!”
在前后都有追兵的情况下,他们确实很难脱身。
如若装成在野外偷情苟合的男女,反倒还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