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站定在门口面色酡红的裴行止,沈无忧笑得一脸温柔,“愣着做什么?还不进来!”
“好。”裴行止局促地吞咽着口水,整个人如坠梦里,迷迷糊糊,半天回不过神。
在行军过程中,苏墨玉是全军上下的白月光。
他为能够得到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红颜知己而倍感骄傲。
回了京都城,苏墨玉身上的光环一点点被消耗殆尽。
他才想起沈无忧的好。
沈无忧不仅出身好,相貌好,她几乎哪里都好。
现如今,她还是当今太后的救命恩人,想必往后,她的势头必定比苏墨玉要好。
“将军,洞房花烛夜你我连合卺酒都没来得及喝。现在想起来,我仍觉得遗憾。”
“无忧...是我对不住你。”裴行止眼里满是怜惜,喉头愈发紧涩。
他并不是好色之徒,但在才貌双全的沈无忧面前,他又怎能不动情?
“把这杯酒喝了,你我的洞房花烛,便没有遗憾了。”沈无忧亲自给裴行止倒了杯酒。
“好。”裴行止重重地点了点头,沉溺在沈无忧甜美的声音中,无法自拔。
接过酒杯的那一瞬,他也曾想过,沈无忧可能是在耍他。
但他此刻已经完完全全上了头,仅犹豫了片刻,便引颈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见状,沈无忧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鱼儿既已上钩。
她再懒得浪费自己的情绪。
“无忧,咱们把洞房花烛夜没办的事,给办了吧!”裴行止借着酒劲儿,鼓起勇气提议道。
“好呀。你先上床等着,记得把自己剥干净。”沈无忧吹灭了烛火,不走心地哄着裴行止。
“行。”
裴行止很是配合,快步上了榻,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剥得干干净净。
脱光后,他下意识地扯过薄衾,盖在了自己身上,“无忧,你怎么还不上榻?”
“别急,我想去洗一下。”
“不用洗也无妨,我不嫌弃。”裴行止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且耐心等上片刻,我必须要洗干净,才能服侍将军。”沈无忧忍着一身鸡皮疙瘩说道。
“那...你快一些。”
裴行止话音一落,便困得睁不开眼。
没一会儿,就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
沈无忧等他睡熟之后,用簪子划开了裴行止的头皮,取了大量的血。
考虑到她此刻还有“月信”,血量自然是多多益善。
将血迹不均匀地洒在帕子上以及被单上,沈无忧又给裴行止的头皮上了药。
此药无色无味,能使浅表伤口在短时间内愈合。
“完美!”准备妥当后,沈无忧总算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户籍便办妥了。
她冷眼看着卧榻之上酣睡着的裴行止,“啪啪”扇了两巴掌,将今晚被采花贼放鸽子的怒火发泄了出来,这才转身离去。
另一边,顾景炎已经提前发病进入假死状态。
在发病前,他再三叮嘱流火,让流火穿上夜行衣前来赴约,给沈无忧捎句话。
流火记错了时间,整整晚到了两个时辰。
他正想敲开沈无忧的门扉,恰好听到沈无忧和裴行止的对话。
犹豫再三,他终究是没有和沈无忧说上话,而是灰溜溜地回了战王府。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裴行止捂着隐隐作痛的脑壳从沈无忧的卧榻之上转醒。
被衾之下,他依旧是一丝不挂的状态。
掀开被子瞄了一眼,他便发现了那方褶皱不堪的染血的元帕。
“难道...”
裴行止很想要回忆起昨晚的事,偏偏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他和沈无忧喝了合卺酒。
那之后的事...
“将军,你总算醒了。”沈无忧从屋外走进,看向卧榻之上一脸懵的裴行止,颇为恼怒地说:“昨晚的事,我和你没完。”
“昨晚,我们圆房了?”
裴行止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做没做过,狐疑地问。
沈无忧怨怼地说:“我的月信还没好,将军就迫不及待地强行把房给圆了!你看看榻上那大片的血迹!你对得起我吗?”
“额...”裴行止红了脸,很是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抱歉,昨晚喝多了!”
“你走!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沈无忧将他丢在地上的衣袍捡起来,扔到卧榻上,“你我既已履行了夫妻义务,从今往后你再不欠我,别来我屋里碍我的眼!你去疼你的美娇娘苏氏,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无忧,你别说气话。我之前答应过你,一个月会来你房中七日。”
“去你的吧!谁要你来了?我倒要问问,是不是其他男子也像你一样,不顾妻子月信再深,只顾自己快活!”
“你小点儿声...”
裴行止自诩是个端方君子,总怕被人听到沈无忧这番惊世骇俗的话。
要是让人得知,他在妻子月信期间,强行欺负了妻子,肯定是要贻笑大方的。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无忧...”
裴行止心下也有些郁闷,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消息是,他终于得愿以偿把房给圆了。
坏消息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就好比面前摆了一桌山珍海味,他吃得肚皮滚圆,却偏偏尝不出其中滋味。
“无忧,你确定昨晚我们...”
沈无忧没等他说完,便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将军都已经占尽了我的便宜,还想如何?”
“没什么。”裴行止叹了口气,默默穿好衣裳。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补上一句:“你且放心,你永远是我裴行止的妻,我会对你负责到底。”
“滚吧,少在我面前碍眼。”
沈无忧冷淡地下了逐客令,她寻思着一会儿得让人将卧榻上的被褥给处理了。
上头沾染了裴行止的味道,她恶心。
“那我晚点再来看你。”
裴行止误以为沈无忧是因为他昨晚的粗鲁行为在和他置气,只好先行离去。
行至沈无忧屋里的梳妆镜前,他意外发现自己左右脸颊上都印着一个巴掌印。
他凑近了镜子,狐疑地看着自己脸上的伤,好一会儿才转头询问着沈无忧,“我的脸,是你打的?”
“是我。”
“...你倒是坦诚。”裴行止蹙着眉头,他这副鬼样子,怎么上朝?
“将军惹了我,我自是要打回来的。”沈无忧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是我的错。”
裴行止寻思着,昨晚是他混账在先,沈无忧打他两巴掌也是情有可原。
他终究是没有去责怪她,而是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皮,快步出了南院。
“小姐,不好了!谢公子涉嫌非礼良家妇女,已被人押去顺天府衙!”沈无忧解决了孩子的户籍问题,才想着歇上一口气,鲁达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神色焦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