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炎仍旧很纠结自己的家庭地位,不过他还是趁着性子,顺着沈无忧的话茬问道:“你打算怎么逼出裴行止的真话?乖乖粉?”
沈无忧仔细思索后答:“乖乖粉对于定力强的人没有效用,对裴行止用可能会被他发觉,我打算对苏墨玉用。”
“现在去?”
顾景炎本打算是给自己留点时间筹备二人的婚事,沈无忧都开了口,他是一定要陪着的。
“我想再睡半个时辰。”
“怕是不行。本王这几日比较忙,你真要去,现在就该起了。”
“你在忙什么?”沈无忧也发现了,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着顾景炎一面。
“婚期已近,还有许多事需要本王去准备。”
“没必要那么麻烦的,一切从简吧。”
沈无忧清楚,大家对二婚女子都是有些偏见的。
她要是再这么大张旗鼓办婚事,指不定婚后第二天,她就会成为全京都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怎么行?”
顾景炎是打算大力操办两人的婚事的,沈无忧算是二婚,他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以战王妃的身份嫁进来。
只要给足她底气,她就不会听到坊间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
又或者说。
只要他给足了她爱意或者其他女子艳羡的排场,众人原先对她的偏见也能化为羡慕或者嫉妒。
“婚事不需要你操心,你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赶紧起来。”顾景炎没有给沈无忧讨价还价的机会,不容商榷地说。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沈无忧明白顾景炎的想法,她是觉得婚礼没必要搞得太隆重,但还是会因为他的心意而感动。
“又是口头说说?”顾景炎颇有些傲娇地问。
沈无忧下了榻,本打算亲他一下,结果太过高估自己的身高,没碰着他的唇,只亲吻到了他的喉结。
顾景炎下意识地向后仰着身体,这个地方太敏感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子的喉结都会这么敏感。
最起码,他是这样的。
沈无忧一亲他这儿,他就想把她摁在床上做...
“别亲这里。”
顾景炎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衣摆,因为忽然的情动而有些不好意思。
“为什么?”
“这里...很脆弱。”
顾景炎说话的时候,连嘴角都在用力。
仿佛稍微松懈一些。
体内的欲火就将喷薄而出。
他可能是憋太久了。
导致他的身体一直处于极度饥渴,或者说,是极度燥热的状态。
所以,每次他看到她,总想和她做些什么...
沈无忧不是很满意他的回答,随手戳了戳他凸起的喉结,“我又不杀你,碰一下怎么了?”
“很痒。”顾景炎攥住了沈无忧作乱的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多想将他扑倒。
沈无忧完全没有发现顾景炎的异样,笑着说道:“你忍一下。”
“......”
顾景炎点了点头,心下却在寻思着,往后她要是在卧榻上喊累,他也让她忍一下。
礼尚往来,倒也公平...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好一会儿,沈无忧才发现顾景炎看她的眼神极具攻击性和侵略性,就好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
“好看。”
顾景炎强行挪开视线,再这么看下去,他的定力迟早被欲望击碎。
目光触及她微凸的腹部,他的忧虑又一次浮上心头。
陈岁说过,如若男方的骨架较大,女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也会比较大。
生孩子的时候或许会遭很多罪。
顾景炎很怕她出事。
早知道女子分娩这么艰难,他宁可不要孩子的。
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管住她的嘴。
孕期最好还是少吃一些。
“无忧,你近期食欲如何?”顾景炎试探性地问。
“挺好的,比以前能吃了许多。”
“...别吃撑了,对身体不好。”
听沈无忧说食欲变好,顾景炎更担心了。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虽说她的胳膊还是很纤细。
隐匿在裙子下面的双腿想必也是依旧纤细。
甚至于他的一只手就能握住她的大腿。
只是...她的胸似乎比原先更大了。
腰上也长了些肉。
再这么下去,不知道孩子会长多大...
“无忧,还是少吃点。”
“我很胖吗?”沈无忧从未听过这么不合理的请求,疑惑地问。
“不会,刚刚好。”
顾景炎并未在这件事上纠结,等她穿好衣裳,便和她一起,从偏门潜进了裴府东院。
身为武将之中的领军人物,裴行止自然是不可能缺席鸿胪寺的每场比试。
就算不上场,他也可以当评委。
哪怕胳膊的伤还没好全,他依旧没有放弃这个露脸的机会。
然而,今天他却一直待在东院里和苏墨玉二人大门紧闭。
“昨夜顾北宸究竟对裴行止说了些什么?我总感觉他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沈无忧藏于苏墨玉隔壁的卧房,趴在墙上听了大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本王已经派人全程盯着裴行止,咱们就算不知道这两人之间说了什么,裴行止的一举一动,本王的人全能监视到。”
“要不,去问问宝珠?”
沈无忧深知顾景炎手头还有很多事,也不好杵在这儿浪费时间。
“嗯。”
顾景炎点了点头,旋即又带着沈无忧去往了裴府南院。
“王爷,你为什么连宝珠住在哪里都这么清楚?”沈无忧更加疑惑了,难不成顾景炎一直在监视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皇兄最有可能重用的人就是裴行止,在他看来,本王有必杀裴行止的理由,反向来说,裴行止为了保命绝对会听他的。这么重要的人物,本王自然得盯紧点。”
“那...你可有在国公府安插自己的眼线?”沈无忧随口问道。
“用钱贿赂算不算?”
顾景炎倒是没有在国公府安插眼线,但是为了让众人叫他一声姑爷,他确实花了不少银子。
“顾景炎!你莫不是想着监视我?”
沈无忧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几日除了不会说话的大白,国公府上下都在夸顾景炎。
就连此前对顾景炎意见颇深的鲁达也开始转变了态度。
“天地良心!本王监视你做什么?本王甚至都不清楚你和江晴雪共浴时做了什么。”一想起这事儿,顾景炎更酸了。
等他名正言顺后,每天都要抱着她一起洗。
“又吃醋了?”沈无忧算是发现了,顾景炎是真的很在意她和别人共浴过。
“先去找宝珠吧!”
顾景炎并没有承认自己在吃醋,总是吃醋的话,未免太过小心眼。
“以后,我只和你共浴。”
沈无忧本想着给足顾景炎安全感,殊不知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无比后悔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顾景炎人前正经,在她面前却像是一头喂不饱的永远都有着无穷无尽欲望的饿狼。
这导致往后他们每次共浴,都要花上好几个时辰,以她腰酸腿软,声音哭到嘶哑而告终...
裴府南院,宝珠一人正坐在梳妆镜前,试着各式头钗。
自她怀上身孕被抬为裴行止的妾室。
吃穿用度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眼下她就像个暴发户似的,每日出门前都必须精心打扮,恨不得将所有珠钗全部戴头上。
“小怜,去给我拿些吃的。”
她一边描着眉,一边往门外喊了一嘴。
见状,沈无忧随手往窗洞里撒了一把迷药,等宝珠意识涣散之际,便同顾景炎一道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你们是?”
宝珠听闻动静,缓缓转过身。
此刻她完全看不清来人是谁,看什么都带着极为严重的重影。
沈无忧并未答话,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小包乖乖粉,往宝珠的方向轻轻一吹。
不一会儿。
宝珠的动作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呆滞,双眼也更加无神。
沈无忧见时机成熟,开门见山地问:“宝珠,昨夜圣上传唤裴行止入宫觐见,这事你可知晓?”
“我知道的。”
“那你可知圣上交代给了裴行止什么任务?”
“将军未曾跟我说起,我偷偷听到他和苏墨玉说,圣上要他找来三百童男童女,还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三百童男童女?圣上可有说为何要找这么多孩童?”沈无忧心下有了不好的猜测,但还是心存侥幸,寄希望顾北宸不要滥杀无辜。
“圣上似乎没说,将军猜测圣上是打算杀了三百童男童女,以练神功。”
听宝珠这么一说,沈无忧和顾景炎的面色都很不好看。
他们被顾北宸一逼再逼的情况下,之所以不选择造反,是因为顾北宸迄今为止,还算得上一个明君。
可他要是这样滥杀无辜,他们似乎再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沈无忧蹙着眉头,接着询问着宝珠,“你可知裴行止会去何处寻觅童男童女?”
“将军很挣扎很痛苦,他一直在对苏墨玉说,不想滥杀无辜。他也许会让人抓小乞丐,苏墨玉是这么提议的。”
“难道,乞丐就不是人了?”
沈无忧气愤地攥紧了拳头,这一刻,她对顾北宸的厌恶已然达到了顶点。
“别生气,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顾景炎安抚好沈无忧的情绪,旋即开口询问着宝珠,“前几日,裴府可曾出现什么陌生人?”
“有。”
“那人是谁?”
“好像是宫里的公公,名叫邓廖。他说他是将军的生父,还让将军去找林相国,跟着林相国一道为北离燕王办事。”
“裴行止可答应了?”
“答应了。”
宝珠点了点头,补充说道:“将军私底下跟我说,让我别操心这些事。他说燕王和圣上之间,只要有一个屹立不倒,他这株墙头草就能一直活着。”
“他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挺清晰!”
沈无忧冷嗤出声,同时她也很庆幸及时发现了裴行止的真面目。
要是二人有了孩子之后,她才觉醒。
那时候的她势必会左右为难,痛不欲生...
“走吧!这事本王会妥善处理,三百孩童短期内暂时没那么容易召集,本王会在皇兄准备杀人之前阻止这事的发生,眼下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嗯。”沈无忧重重地点了点头。
顾北宸毕竟是一国之君,想要造反,谈何容易?
她不希望顾景炎为了造反而去冒险。
如若不是胜券在握,她还真是不敢让他轻易动手。
“本王还有事要忙,你切记别再和任何人比试。王莽那小子就是太过自负,比试场上被北离武士打断了几根肋骨。”两人出了裴府后,顾景炎不甚放心地叮嘱着沈无忧。
“我知道的。”
沈无忧今日原想告假不去鸿胪寺,不过她还有个问题想要找惠妃问个清楚,还是有必要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