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给你们。”
卫三娘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两张面纱，交给宋枳软，“这瘟疫光是靠说话就会传播，
你们可得小心些，若是染上瘟疫，你们这娇滴滴的姑娘可受不了，
先前不少富户为了给自家姑娘治瘟疫的病症，几乎是耗尽家财，都无力回天。
楚州城有钱的人不少，可即使将钱财花光，都救不了性命。
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宋枳软闻言，心里越发沉重起来，接过面纱，朝卫三娘点头，“多谢三娘，
你也保重身子，待我见到知府，一定会同他好好说的。”
卫三娘点头，目送着两人离开。
两人回到车上，同马夫交代清楚方向，宋枳软将面纱交给乔风意，提醒：“姐姐，以防万一，还是戴上吧。”
乔风意颔首，将面纱戴上，撩开车帘打量着街景，“这楚州当真快成空城了。”
宋枳软蹙眉，顺着车帘撩开的方向，看了过去。
长街虽空无一人，然而从巷子路过，却能瞧见随意用破布盖住口鼻的老人，衣衫褴褛，怀里抱着脏兮兮、面黄肌瘦的孩童，替孩子口鼻处扶住面料稍微好一点的帕子，一双老眼耷拉下来，看着毫无生机。
这样的场面，不是一个两个。
仅仅是乔风意撩开车帘的一刹那，宋枳软就瞧见了无数相同的场景。
或许巷子里，有哪户人家还有余药，见人可怜，将巴掌大小的药碗小心翼翼放在了台阶上。
不过是瞬间，那些巷子口坐着的病人们乌泱泱冲向了碗。
巴掌大小的碗，甚至没有盛满药。
足以引起打斗争抢、哀嚎祈求。
有老媪抱着孙女给人们磕头，“我家小孙女不行了，给她一小口吧，续一日的命也好啊……求求你们了。”
宋枳软攥紧窗沿，不禁喉咙一热，泪湿眼眶。
乔风意将车帘放下来，握住了宋枳软的手。
尽管将车帘放下，仍挡不住一声声擗踊哀号，泣血捶膺，如怨如诉，呼天不应。
“先去官府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风意知道小姑娘先前没见过这种惨痛的场面，抚摸着宋枳软的脑袋，轻声说：“一定有法子的。”
“嗯……”宋枳软忍住鼻尖涌起的酸涩，深吸一口气，期盼着早日见到司马云藤。
过了一刻钟的光景，车外的哭啼声渐渐弱了下来。
外头传来马夫的禀报声：“姑娘，到官府了。”
“咱们下车。”
乔风意替宋枳软将面纱扶正，带着人走进官府。
或许是因为瘟疫，看守的官兵格外警惕，在两位姑娘踩上台阶的一瞬间，就拔出刀拦路。
“站住！何事登官府？速速说来，不得靠近！”
乔风意蹙眉，拉住宋枳软的手，拦住小姑娘往前走。
“……”
宋枳软看了眼两个侍卫手中长刀，缓缓朝对方福身，“我们是临安府来的，今日刚入城，求见瑞王。”
“临安府来的？”
官兵闻言，眼珠子动了动，同一侧守门的官兵对视了一眼，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