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覆握刀的手掌心突然一滑。
那把插进沐云轩肚子里的军刀一下就被吸走,刀柄滑出他手心的时候,白覆还明显感觉了一阵刺痛般的灼热。
就好像是自己徒手抓着一根浑圆的铁管,然后一纵身从三楼跳下,手掌心被磨的掉了一层皮,最后还他妈不小心的摔破了一粒蛋蛋。
“小白毛,吃你爹一拳。”
“蹦”一声,沐云轩恢复了一点力气,然后用力挣断了扣住右手腕的铁扣,一拳横摆在白覆的右左脸上。
白覆立刻嘴角流血,跌步后退,脸上表情怪异,似笑非笑带着戏谑的神色。
“蹦!”
左手的铁扣也挣断,沐云轩低头去掰脚上的铁扣。
“有趣。”
白覆擦掉嘴角的血迹,两眼一眯,随即右手张开,五根手指的指肚子上忽然诡异的泛起一层红光。
“蹦!”
沐云轩使劲掰断左脚脚踝,突然听到有人“喂”的叫自己,于是习惯性的抬头。
刚想叫干嘛的时候,就看见黑衣白发的白覆,突然向自己推来一只泛着红光的手掌,在瞳孔间无限放大。
泛红光的右手五指,其中的食指,忽然闪电般点在沐云轩的眉心正中。
然后,他就立马感觉整个脑袋重如石头,压的脖子生疼,连眨眼都变的特别困难。
食指的红光忽然消失,却留在了沐云轩眉心上。
紧接着,白覆用中指和无名指轻轻一戳沐云轩胸前的两个激突点,也同样留下两个红点在上面。
沐云轩一惊,瞬间就感觉到上半身,尤其是被他手指红光点到的两个眯眯,像是被灌了铅一般的又重又硬。
剩下的小拇指被白覆点在他肚脐眼上,最后的大拇指在沐云轩身上一横一竖的画出个十个红锁架。
两点眯眯为一横。
肚脐眼和眉心的红点连接为一竖。
红线直接就一路从眉心上,清清楚楚的拉到肚脐眼,异常显眼怪异,就算穿上衣服也被看到脖子以上的红线。
被红线在胸前固锁了一个十字后,沐云轩就感觉整个人被用水泥固定了一样,除了能说话和呼吸,其他根本就动不了。
“你……你做了什么?”
施完这个术式,白覆脸色更白,微微喘了口气,嘴角邪笑。
淡淡道:“这叫“身留十锁”,是中欧一种神秘的术式,只要被它锁住的人,全身如被无形道重枷牢牢封锁,就算是顶级的异能师,也绝对逃脱不了。”
又吩咐那唯一一个没死的医生,道:“还不快点动手解剖他,等什么呢?”
“是。”
那个医生战战兢兢的点头,转身抄起一把较长的手术刀,“咕”的吞了口口水。
轻轻一推笔直坐着的沐云轩,却感觉就推一块石头般,根本就纹丝不动。
“白先生……”
白覆骂了声“废物”,上前用力推倒了沐云轩。
“砰!”
沐云轩上半身笔直且用力砸下,钢铁制成的手术台立马就凹陷进去,四个底角支柱全都“啷”的一声折断。
“傻愣什么,上他。”白覆不耐烦的踢了医生屁股一脚。
医生就吓的腿肚子都在抽筋,没办法,只能跪在地上,这样才能和他平齐,否则就只能弯着老腰解剖了。
可手术刀一下去,还是被沐云轩的“器体”给吸走,医生苦着脸道:“白先生,这这这……太奇怪了,怎么办?”
白覆不信邪,自己找了一把刀来试,结果还是一样,怪叫道:“嘿,奇怪,你的身体怎么连刀都能吸走?”
沐云轩得意的笑道:“傻比了吧,就不告诉你。”
“行,你牛逼。”
白覆也实在没办法,摸出电话打给监狱长霍华德,道:“老大,搞不定,这家伙的身体结构非常奇怪,根本解剖不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什么意思?”
白覆挠挠脑袋,道:“就是……他的身体就好像水一样,无从下刀,我现在已经用“身留十锁”把他锁住了,接下来怎么办?”
霍华德沉默了一会道:“既然没办法就算了,反正我们也是受人所托,等步留那老头亲自来了再说吧,先把他下到地牢里。”
“明白。”
收了手机,白覆转身嘿嘿道:“算你小子走运,今天不要你的命,起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沐云轩试着动了下手指,却想不到直接就坐了起来。
慌忙摸摸刚才被他轻薄的身体,发现两个激突的眯眯被横着画了一道被红线,然后再竖着往上。
“这是……”
手掌一摊,吸进身体里的手术刀钻了出来,然后借着银亮的刀身一看,居然发现自己脸上被竖着画了一道红线,而且怎么擦都擦不掉。
“喂,我脸上这什么,怎么擦不掉的,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
白覆抓着他粗壮结实的手臂拉了起来,然后左手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就夹住了沐云轩偷袭的自己的手术刀。
手腕一翻,轻易就缴了他手里的刀。
“别白费心思了,我的“身留十锁”主要是为了锁住你身体里的力量,你现在就跟一个三岁小孩没分别,走吧。”
稍微使点劲一推,沐云轩就跌跌撞撞的扑了出去,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个狗吃*,难以置信的瞪眼。
怎么……怎么可能,我居然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白覆抱着无袖的胳膊过来,一脚重重踏在他背上,冷冷道:“记住,整个海底城的规矩就是,一定要像凶兽般活着才能生存下去。”
“起来,让本大爷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抓着沐云轩的头发,使劲揪了起来。
沐云轩痛的撕心裂肺,拼命用手护着发根,但是白覆扯的非常用力,他只能紧紧闭着眼忍受,胸中腾起前所未有的怒火。
就这样,白覆抓着他头发一路而去,走过长长的一段走廊后,阶梯开始往下。
盘旋着有了二十多个石梯后,来到黝黑的海底城最底下的深渊死牢里。
整个深渊死牢在海底城的最底下,直接连着大洋海的海底,异常潮湿阴冷,而且萦绕着终年不散的难闻死尸味道。
白覆停在一扇五米厚的重金钨钢门前,“哗”的拉开门上一个长方形窗口。
立刻,就有一对布满血丝的恐怖双眼占据了整个窗口,瞪了眼白覆,桀桀阴笑,却没有说话。
“退后。”
白覆没有被吓到,反而淡淡的道:“送个新人过来,记住千万别玩死了,不然你们全都得陪葬。”
窗口后的那双眼睛慢慢退开,走远才勉强能看见,这是一个少了半个脑袋,丑恶如怪物的凶狂大汉。
“滴滴滴……”
白覆在旁边墙上的按键里输入一长串密码,得到中央控制室的允许后,这才“咔”的一声,解开门内部的多重扣锁。
“进去。”
用力把沐云轩推了进去,白覆站在门口,笑道:“好好享受你的盛宴,本大爷就不奉陪了,再见。”
“喂,别走……”
沐云轩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扑向这时正好关上的门,“砰”的撞了个满怀,差点没把鼻子撞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后面有人粗沉的喝道:“喊什么,进了海底城的死牢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出去又怎么样?”
沐云轩一惊,靠着铁门转身。
他对面,有十个高矮不同,却穿着同样囚服的犯人,个个眼睛爬满血丝,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就好像在看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姑娘。
“各位……各位大哥……”
沐云轩眼角抽抽,干笑道:“各位大哥你们好,小弟……小弟是个老师,不介意的话,我教你们写汉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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