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请......”
唐琣遥遥一指城外。
两人一同下楼上马朝城外策马而去。
......
“如此,亦兄可以说了吧。”
待来到城外开阔之地,周止末勒停马头,侧头看向唐琣,眼里探究之意掩也掩不住。
看他如此,唐琣不禁轻笑了一声。
多年过去,还以为周止末有大变,不想还是这副爱好八卦的模样。
......
“我 此番前来大越是为了营救公主......”
唐琣丝毫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说完了便静静的看着周止末。
“......”
而周止末也同样静静的看着他,眼里甚至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
“你来找我,我便知晓你定是来救她的......”
鸦雀无声许久,最终还是周止末重又先开了口。
“这天下能令你唐琣不顾性命,色令智昏的,还真只有她了......”
见周止末已猜中来意,唐琣心中微讶,但话已说开,也不好再遮遮掩掩,于是便将两国交战的详细便都说了一遍。
......
“早知我朝陛下昏聩,但不知竟昏聩到了此种地步,为了一个女子,不顾大越民不聊生,视二十万将士性命为无物......”
开战前,民间传说纷飞,朝堂更是动荡,出兵意图人尽皆知,但当周止末亲耳听闻战场惨状,却还是大吃一惊。
......
“前朝公主早就被收入大越后宫中,如今皇宫守卫森严,亦兄莫不是想以身犯险救她出来?”
震惊过后,周止末眼神复杂的看着唐琣。
“周兄如今也有了心爱的娘子,看心爱之人受苦是何种滋味,想必周兄也是了解的......”
看周止末似有劝解他放弃之意,唐琣赶在他之前掐断了话题。
“唉,就知劝不动你,若是能劝得了,也不至于十一年前发生那件事。”
周止末喟叹一声,大有深意的摇头拍了拍唐琣的肩膀。
“可若是十一年前我听劝,世上便再没有她了.....”
唐琣闭上双眼,双唇微启,像是说与周止末,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很快,这轻微的话音便被吹散在山谷里。
......
“那亦兄想好如何去救她了吗?”
又是良久之后,还是周止末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唐琣缓缓睁开双眼,失神的看着前方空幽的山谷轻飘飘说道。
“还未,我至今不知她现状如何,身居何处,有没有受伤,是否被人欺凌......”
“大越皇宫不比当年我们可随意进出,如今宫门盘查十分严格,别说进去难如登天,就算是进去了,可又如何出来,更何况还要带上后宫的宠妃……”
“……”
见唐琣沉默,周止末接着说道。
“除非,你段亦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叫这大越易主……”
听见此话,本还在沉思的唐琣身体一震,转头神色复杂又不可思议的看着周止末。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平白叫我去送死……”
“你还知道是送死啊!!!”
周止末一改方才肃重神色,狠狠捶了唐琣一拳。
“咳咳咳……”
唐琣面色一变,捂着胸口狠咳起来。
“不至于吧,亦兄你……怎变得如此娇弱……”
周止末一脸嫌弃,手却是快速的探上前扯开了唐琣的衣领,接着便看见了骇人的一幕。
唐琣胸前,甚至是蔓延至腰侧,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且看这伤口未愈的样子,应是受伤不久。但……就算北周与大越战况惨烈,主帅也不应伤成这个样子才对。
……
“北周大败,剩余兵士皆被俘……”
见隐瞒不过,唐琣便又将自己被俘虏一事说了出来。
“竟……”
周止末听着,一双眼睛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唐琣。
“我算是知道了,若说人的一生须要渡劫,那你的劫难便是前朝公主了……”
“别这么说她……”
唐琣拉上衣领,顺势给了周止末一拳。
“好好好,我不说你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了,但你总要告诉我,你接下来的打算吧。”
“没什么打算……”
“那你找到合适的住处了没?”
“未曾……”
听到这里,周止末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
“眼下我觉得有个地方倒是适合你,你前前也曾提过南楼,躲在南楼中养养伤,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南楼……”
唐琣低声念着这两个字,想起了自己初到南楼遇到四夕的场景。
那是,她虽在烟花之地,但好在平安无虞,反倒是后来自己将她带回了北周,吃了不少苦头……
“你听着没有,你别看不起这南楼,若说你如今的现状,南楼还,很是最适合不过。”
周止末一把握住唐琣双肩,逼他面向自己,随即接着说道。
“当今陛下。心思深重,朝中大臣皆被他所防,反倒是女子,因着陛下的轻视,反而能轻易出入皇宫,且亦兄你有所不知,这南楼可并非普通的烟花之地,听说南楼楼主神秘莫测,暗中饲养暗探,明面上是做皮肉生意,实则背地里是做江湖消息买卖的,亦兄你若是拿下了南楼楼主,这大越还有哪里你去不得。”
“想要救前朝公主,可正好利用一番,亦兄觉得如何?”
说罢,周止末得意的看着唐琣,手中一柄山水画的折扇摇的风生水起,就等唐琣夸一句“好主意~”。
“不错~”
唐琣若有所思的赞许一句。
方才周止末还未说完时,唐琣便听出了其中的妙处,这会再看周止末,只觉得如神人下凡,浑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光辉。
“呵,兄弟我真是才华横溢,妙算如珠。”
得到唐琣赞赏,周止末一时得意不能自已,一柄扇子扇的呼呼风起。
……
既然拿定了主意,二人便在城外告别,分两路回城,以免有人看到,反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
当晚,回城之后,唐琣便去了南楼。
......
“这位爷,里边请,寻花还是喝茶?”
唐琣一踏入南楼,便有一小二模样的矮小男子热情相迎。
再展目望去,南楼规模不小,相比十一年前,更是扩大了两三倍不止,楼中遍目是搂着穿的轻薄的女子的恩客,再者,就是端着一壶茶,边喝边津津有味品赏着中心舞台上的舞曲的男子,一时间,吵闹声不绝于耳,眼花缭乱.....
饶是唐琣曾来过这里,眼下也不免觉得陌生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