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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大明:嘉靖是我哥 > 第55章 讨贼计划(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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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占的仁者之勇,确实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他的家国观念,传诸后世,也值得无数人学习,效仿,这是一种大义,但,回归到我们原本讨论的地方,夫子生于鲁国,时值礼崩乐坏之年,所谓理发之崩溃,是否有一种可能,那不是因为诸人不再遵守礼法,而是因为当时的礼法已经不适合当时之用了呢?现今人都说周礼的美好,可尊崇周礼,施行周礼的人却连一个都难以找到了。”

“对......你说的没有错。”辩驳到了这里,杨慎点了点头,反而赞道“周制礼法,乃是贵族之礼,天子之法也,是人为猪狗的法,在天理不彰,民智无开之年,这种法度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但终究是需要废止的事物,而寻求一个新的事物,就是那时之人急切需要的事物。”

“而文思鼎盛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之时代,就是在春秋末年,民不聊生的时候开始,学者,有志者,欲给百姓带来一个可以追寻的答案,想要让安居乐业的时代来临,想要得到一个不同于夏商周之旧的时代来临,所以纷纷都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譬如老子认为,万物万事应当自然而和谐的相处,不因人为干涉,认为不干涉就能够让国家变得平和,又譬如墨家学派认为万民皆为天之民,无贵贱高低之分,而我儒家先圣,则最为伟大,他在礼仪不显,德行不彰的时代,告诉人们,德是什么,仁又是什么,义是什么,理又是什么,更亲自示范,如何做能够趋于德,什么行为却违背道德。”

杨慎叹服道。

“诶!杨先生,杨先生,你们方才提及的百里奚举于市是什么典故吗?”有青涩中尚带稚嫩的言语突然响起。

杨慎惊了一下。

聊的太兴奋,居然忘了自己是在行军打仗的旅途之中,对了,上次这样与人对谈学识见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额......着实是不记得了,这十数年来之间似乎对谈的都是诗句风雅,而且,都是跟同性之间。

本来那也没什么。

文人嘛,好风雅,诗句之美,自然动人心绪。

但这玩意吧,自从年纪突破三十大关之后,自从黄娥嫁入自己家里来了之后,他就不太喜欢跟男人弄这些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帮老骚客们,在谈及魏晋风流时,总是让他担忧,他们是不是在惦记搞什么断袖什么的,真是该死的恶心。

仔细望过一眼。

不知道四周是什么时候围拢了人。

离谱的是,许多人虽然围了过来,但队列愣就还没有乱。

年轻人居多,比如方强,比如铜牛,比如大春,他们听的津津有味,就连一向专心于武艺,战阵与兵书的莫戈也竖着耳朵,往马边上凑。

中年人也有不少,赵老八赫然在列,如若不是只能凑近了来听,他恨不得能够将陆斌与杨慎之间的对话记录下来。

他需要将这些话语,完全让自家那要考试的小子赵常平吸收进去。

那可都是圭臬之言,一句抵一金也不为过,若是有幸让那小子听入心窍一字半句的,他老八认为,自己老赵家说不得就得钻个文曲星出来。

因为大家伙儿都已经学习了三字经,千字文这样的蒙学,所以半懂不懂的,多是想要听争论中的故事。

杨慎左右望过一眼,发声的是一个小孩,年纪跟陆斌差不多,叫孙大飞,有个弟弟叫孙小飞,身世不是多大好,家里人就剩下他跟自己弟弟两人。

喜欢听故事,而且也好学肯学。

天赋嘛,多少有点儿,悟性还行,心性颇为不错,能沉得住气。

可惜死活不肯走文路子,铁了心要当兵,被可恶的陆斌小子塞去了童子军,净负责一些打杂的活儿。

而偏生叫人恼恨的是,大飞小飞都是自己教过的,从民生部里淘出来的孩子,这哪儿还能放得下?

陆斌见老杨左右观望一时半会儿醒不过神来,眼咕噜一转,想到个折,故意声偏平淡道“百里奚举于市,就是说一个叫百里奚的人,在市集之中发了家,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故事。”

“哦~原来如此。”

一见大飞那孩子面儿上明显流出来的失望神色,杨慎急了“去你的,哪儿有你这样教书的!大飞,你休要听陆斌这混账玩意乱教,百里奚举于市,讲的是一个名叫百里奚的人成为宰相的故事。”

“诶!那还就真要烦请先生详细说说了,你说是不是,大飞?”

杨慎眼睛立刻就是一瞪,但随即还是开口道“百里奚,原本是春秋时候,虞国的大夫,但当时晋国国君假道伐虢,灭亡了百里奚的国家,并俘虏了百里奚,晋人用阴谋诡计灭亡了虞国,自己为厉害,便非常小看虞国人,认为百里奚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便将百里奚当作奴隶,以秦穆公夫人的陪嫁奴隶,送往秦国,百里奚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多舛,在去往秦国的中途,就逃跑了,跑到楚国边疆一个叫宛邑的小地方,秦人秦穆公听闻了这件事情之后,却并没有因为百里奚的奴隶身份而小瞧,反而因为他的逃亡, 认为这是一个有志向的人,于是用五张羊皮,将百里奚在市井之中换了回来,并且奉为上宾,只为了求能使国家富强的办法,百里奚感念秦穆公的恩德,更敬佩于秦穆公的志向,于是在秦国做了宰相,他大展拳脚,施展策略,帮助秦国,内重于民,外讨西戎,阔地千里,让秦国一跃成为了大国。”

“哦!我说怎么好些个落魄文人喜欢说这句话呢!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诶,原来这个就是杨先生上次说的什么,额,什么,五羊皮大夫,哪个字儿怎么念来着,诶!先生别瞪我,我回头就记着了!”

“嘿!百里奚举于市,百里奚举于市!”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了来,一时间有些嘈杂,许多眼睛发出来都是恍然大悟的颜色。

唯独是最小的小子们里,有四五人眼里露出思考的神色。

杨慎一下子被这种眼神戳到了痒处“来,告诉你们的先生,百里奚举于市这个故事,让你们想到了什么?”

“不屈不挠,百锻精钢般的意志。”

“不对,腹中千卷,宰相才是黄金,否则仅一草包,怎么会受到青睐呢?”

“还有!还有!杨先生曾教导过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想也有这样的意思,毕竟如此大才华的百里奚,晋国的人竟然能够将其当作陪嫁奴隶送给秦国,这说明一个昏聩的主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国家富强的。”

“对了!对了!先生,那个假道伐虢又是什么意思?也是春秋时期发生的事情吗?”

“先生,春秋时期可真有意思!”

......总之,路上总算是不那么无聊了。

又过了五日,陆斌的三千大军终于来到了肃宁县。

这比原定计划要迟了两日,山路崎岖,腿脚总是不比马匹的速度。

往往斥候们半日的进程,都需要一队二队一整日才能赶至。

预备队护卫辎重队,则走的更加缓慢。

该死的,还是缺乏马匹,无论如何,日后一定要多多搞马才行,必须要有一支骑兵,骑枪兵。

肃宁县近沧州,但同时它的水域却通海。

因此这里的泥土潮湿,且富含盐分,矿物质。

这是进入肃宁县范围内之后,直接就能够判断出来的东西,那种咸湿的感觉与京城那边干的能吹沙子的情况全然不一样。

潮土,代表这里富产粮食,稻穗沉淀,不太会受到干旱的影响。

而有盐分的潮土,则代表着这里必然产盐。

且必然会有制取海盐的产业。

有产业,商业必然发达,开中法下的盐商们不会放过这个地方。

因此肃宁县必然是富庶之县,也就是官员们口中所说的上县。

盐可是这个时代最具价值的物资之一。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一个上县,地里流油冒银子的地方,会闹土匪?

粮食充足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去做那等掉脑袋的营生?

陆斌不是很能理解,有钱还能打不过土匪?

而看见县城模样之后,这种不理解几乎就要浮现在陆斌脸上了,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的方式。

娘的,一个县城城墙,用特么青砖垒城防!

什么概念呢?

你用洪武大炮轰,脸盆大的炮弹打上去,不一定能给城墙开个洞。

就这么离谱。

这帮人讷,真是有钱又怕死。

所以,这真的是太好了!

军队抵达县城城脚之后,就是一些手续上的事情。

这需要与肃宁县官员对接好。

大家伙都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自然又得由陆斌前往。

当然,陆斌也不懂这方面的事情,前两年带着火枪队干仗的时候,都是自带干粮,哪里有匪哪里钻的,一点儿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

所以,陆斌把杨慎给带着。

肃宁县县令,本是浙东嘉兴府人,因为杨廷和运作,这人现在去了离老家很近的一处上县为官。

那人高高兴兴就去了京城,准备等年后,将县中县务上报之后就直接坐船南下。

所以目前在肃宁县的官员,最高的,应当就是县中县丞。

但,这个人估计也管理不了所有的事情,这个县丞只不过是县令之外官职最高的人,为正八品官员。

一个县内,管理大小事务的,有数人。

有品级的,除开县丞之外还有主簿。

而无品级未入流的,则还有典史。

这些是官,另外又有各种吏员,例如捕快的头头,知县上任之后自己招揽的师爷之类,此一类人,亦在县中有一定话语权。

而在衙门之外,又还有当地士绅,族老族少之类,大族小族皆有,互相之间也盘根错节,互相有利益纠葛,但他们在县里,占据重要地位。

总之,这些人员关系复杂的很,一般人,连厘清其中关系,都很困难。

陆斌想着这些听闻来的事情,一部分来自于后世,一部分则来自于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之后真实不虚的见闻。

交接好第一步的手续,孟智熊与钱六选了一处最近的卫所进行驻扎。

补给问题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地方,明朝虽然已经很烂了,但不至于烂透......至少离京城如此近的地方,不会。

卫所的屯田可以保证士兵吃饭问题。

陆斌与杨慎二人则不与军卒一同去驻扎之地,而是挑选了五个班组以作护卫,直接进了城去。

陆斌的行军路程因为是他自己定下的,所以并没有太多人知晓。

但他受伤,兵部尚书杨一清的文书是真,内阁首辅杨廷和的印也是真,更不必说,他怀里还揣着圣旨。

朱厚熜那厮为了防止陆斌被人误会,更害怕他被一些有心人所中伤。

就出兵剿匪这么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他足足给了七卷圣旨,其中就两张有字,另外五张都是空白页家印玺章盖的那种。

两张有字的,自不必说,都是关于陆斌出征事宜合法性的解释。

但那五张空白页,就完全是朱厚熜给自己留的政治后手以及随机应变了。

要知道,这空白页圣旨可是具备当前时代的法统正理的,能直接代表皇帝,因为帝王之印就盖在上面!

有这个玩意,他陆斌完全就能玩一把指鹿为马的把戏!

呵呵,他还真信任自己,丝毫不考虑行军囊装下装不下的问题。

这件事,陆斌对谁都是保密。

最防备的就是老杨。

杨慎这厮若是撞见了这事,说不得现在就得回京城,来一波哭宫门,死谏,撞柱之类的把戏。

原本历史里,这厮就干过这种不要命的买卖,差点儿死在贬谪的路上。

“小官肃宁县丞,张濂,见过两位大人,不知两位大人携军来本县,有何贵干啊?”

一个颇显趾高气昂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叫陆斌回过了神。

只见得,一头戴官帽,腰缠乌角带,脖挂暖耳,身穿绿袍,上纹黄鹂,鹌鹑等飞禽的中年男人,颇为趾高气昂的杵在那儿,用一种睥睨与藐视的目光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