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妥妥靠在门前停下的是来自于杨家族标志鲜明显赫豪华的私人专用座驾,探出身向外望风之人恰巧便是年龄相近二十多岁的翩翩少年郎杨循兄弟。
“元妹这是碰巧遇上了哪位客人离去了吗?”
打量完四周后礼貌询问道。
“刚刚陪同几位贵客暂时告别回返家中,不知道贤弟特意造访是想要找寻谁呢?难不成是为了见清兰妹妹来的?”
说着便含笑迎上前几步表示欢迎之意。
未料到,此言既出,竟得来一个否定的答案。
那清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不解。
“是我找您啦,元姝姐。”
来人的话语温和中带着几分坚定。
谭羡鱼虽心存困惑,但既然已将客人迎进了府中,也只好引领客人进屋。
她步伐从容地走在前头,心中虽有着无数疑惑,却依旧保持了作为大家闺秀应有的风度。
她在装饰典雅的前厅坐下,吩咐身边的婢女:“小桃,再去换过一壶新茶。”
随后,便静静地注视着坐在对面的杨循,等待他表明来意。
整个客厅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却又难以言说的气息。
杨循并未过多绕弯子,他看着谭羡鱼,语气诚恳而直接:“谭姐姐,我今天过来是想直截了当地问一个问题,关于清兰她,怎么看我?”
空气中顿时多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紧张感。
听到对方如此坦白的要求,谭羡鱼不禁微微一怔:“你是说……你对清兰的意思?”
见状,杨循稍作思虑后又补充道:“谭姐姐,其实关于谭家目前所面临的一些困境,在京城已是众所周知的秘密。而我对这一切也有了一些了解。但是我想知道的是,咱们两家之间的联姻,究竟何时才能正式提上日程呢?”
听完这一席话后,谭羡鱼顿时明白其来访目的。
“那么这究竟是你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还是受了令堂的委托呢?”
“事实上我和母亲都非常想知道答案。”
杨循如实答道。
谭羡鱼轻轻抿了抿嘴,在心里仔细盘算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你们的想法我已经很清楚了。我会尽快与清兰沟通一下。”
杨循满意地点点头,并致以感谢之意:“麻烦谭姐姐费心了。”
处理完这件事之后,杨循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时,他还礼貌性地向谭羡鱼鞠了一躬表达感激之情。
待杨循离去后,温元姐藏匿心中的思绪还未散尽,她回到宅院深处,脚步匆匆地向着温清兰居住的地方走去。
穿过曲折迂回的小径,来到一处安静优雅的小院。
只见此时的温清兰正聚精会神地绣着一块手帕。
她手法虽然不如专业刺绣工人那般娴熟高超,但在针线交织之间也显得颇为老练,绷架上那一株秋海棠在她的巧手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当看到堂姐走进院子时,温清兰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表姐。”
面对妹妹亲切的笑容,谭羡鱼没有半分犹豫,立即开门见山地说道:“刚才那位姓杨的公子刚刚来访。”
提到杨循的名字,原本平静淡然的温清兰脸色骤然变得通红起来:“怎、怎么忽然之间就来了呀?”
温元姧笑言安慰道:“是专程为了来看看你的哟!他对未来能否与我们结成良缘一事十分在意,特地跑来询问具体事宜……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闻言,温清兰先是愣住了一会儿,然后紧紧闭上了嘴巴,似乎正在内心挣扎该如何应对这个问题。
见状,谭羡鱼则接着说道:“依我看,杨府对于这件亲事的态度非常认真并且十分珍惜。至于嫁妆方面你也无需过于担忧,因为迄今为止我都没有动用过任何本该属于你的财物,将来随时可以将其如数归还给你本人所有。”
沉默片刻之后,温清兰深深地叹了口气回应说:“表姐,道理我都懂,只是目前家里状况比较复杂……”
顿了顿后又紧接着说道,“所以这件事情并不是特别着急,不妨让我们再继续观察一阵子吧。”
听完这话之后,谭羡鱼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在我看来杨府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万一错过了这个机会的话。。。”
“就算那样我也不会感到后悔。”
面对表姐关切的目光,温清兰态度坚决且不容置疑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她一直都很清楚,无论最终选择哪个夫婿家庭,自己将来生活境况的好坏都会与娘家力量息息相关;假如从一开始就能进入豪门大户固然会受到一时追捧,可一旦随着时间推移彼此间地位差距逐渐拉大,那时就算哭闹也是于事无补。
尽管传统观念里成为他人之妾延续香火似乎是每个女子无可逃避的命运安排,但她毕竟是个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感受的人呐!
听着表妹这样一番肺腑之言,连平素伶牙俐齿善于言辞交流的谭羡鱼都感到一时语塞。
尽管出于关心与爱护的目的给出建议,然而真正做出抉择终究还需要靠当事人本身。
无奈之下,温元姧只好轻轻拍打几下表妹瘦削单薄的肩膀,以示宽慰之情,随即起身离开了那个房间。
就在几天之前,有人送来邀请函请求温元姧出席即将举行的晚宴活动。
当时她已经委婉地谢绝了邀请;现在又再次接到了相同内容的通知,则不得不重新进行一番周全细致的规划部署工作才行。
好在她们两家之间素来关系亲密友好,在处理此类社交场合事务时并不存在太多障碍。
没过多久,果然如同预料中一样新的请柬再度送达。
恰巧在这个时刻院子里响起了一个少女惊叫起来的声音:“哎呦!”,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温元姧闻声望去关切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呢?”
只见被唤作抱琴的年轻女子一脸遗憾懊恼的样子,“唉~要是当初我就不该提起那场聚会的事儿就好了。现在看来倒是给咱们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呢。”
温元姧摇了摇头安慰她说:“即便如此也不会轻松解决掉眼前问题,或许还会出现更棘手的情况。”
抱琴满脸茫然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望着手中反复端详许久仍旧未能确定是否接受与否的那份精致信笺,温元姧悠悠说道,“想想看吧,谭家虽然近来遇到些许风雨波折影响,但在京城里扎根已久人脉广泛根本不可能完全没有交际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