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徽宗在蔡京、朱勔、梁师成、李邦彦的伴驾下,带着张明远和费无极师徒六人一同去艮岳游赏。
众人出了延福宫晨晖门,向西直抵艮岳西边的华阳门。这艮岳也称之为华阳宫,名字很有道教风范。这华阳门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好似天宫的楼宇。
走进华阳门,一条大路直通向东,直达一座高山。路边,乃八十棵荔枝树郁郁葱葱。透过荔枝树,放眼望去,山下孔雀居然开屏了。几只仙鹤也飞来飞去。
宋徽宗喜出望外,用手一指,众人也看了过去,皆目瞪口呆。张明远等人定睛一看,有几个小黄门在山后跑来跑去。
路北侧叫做西庄,有许多农家屋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披天青色的道袍,拄着拐棍,走来走去,好似道家太上老君一般。
西庄路边有耕田,左边是金灿灿的麦穗随风摇曳,右边是墨绿的稻田里蛙声一片。路以南叫做药库,便是制药作坊,但见许多男女在劳作,一个个说说笑笑。
宋徽宗让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将木盒与葫芦交给蓝从熙的人。宋徽宗叮嘱道:“记得一会我们下山来准备妥当。”
蓝从熙道:“陛下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宋徽宗又道:“让种溪带画学生来。”蓝从熙道:“陛下放心,微臣自然安排。”
宋徽宗道:“华阳宫每日可曾洒扫?”蓝从熙道:“陛下放心,微臣亲自监督,必无差错。”宋徽宗笑了笑,示意他退了下去。
众人四处张望,喜笑颜开。宋徽宗道:“太师,这‘花石纲’如今可好?”
蔡京道:“陛下,自政和七年以后,东南郡官、监司、二广市舶司都要进献花石,为了不让陛下劳思费神,微臣与朱太尉早已上了奏折,陛下也是知道的。没有圣旨,他们不能直接献给陛下,由我等代为转送,自然万无一失。”
宋徽宗纳闷道:“这是为何?”众人也看向蔡京。蔡京捋了捋胡须,笑容满面。蓝从熙眨了眨眼睛,蔡京点头一笑。
张明远师徒三人面面相觑,心中寻思,这老贼明明想中饱私囊,故而要自己转送,真是岂有此理。
蔡京道:“陛下,如此也是替陛下着想,就怕陛下多有劳顿,也免得那些鱼龙混杂,叨扰了圣上的雅趣,毕竟他们实乃凡夫俗子,肉眼凡胎,自然比不上圣上的独具慧眼,我等跟随陛下多年,也耳濡目染,知道一些,自然替陛下分忧。”
听了这话,宋徽宗喜笑颜开。蔡京道:“每有一批‘花石纲’送来,都有好几十船。所运物:石有灵壁石、武康石及登、莱的文石。竹有二浙奇竹、湖湘文竹。那儋州南海的椰子,福建路的荔枝、橄榄、龙眼,成都府路的佳果木。”
朱勔笑道:“陛下,花木倒是容易成活,果品则要挑选精兵强将快马加鞭,沿陆路一站一站传递,在果品还新鲜之时运到京城,才可让艮岳妙趣横生。”
宋徽宗担忧道:“如此兴师动众,朕就怕扰民过甚。毕竟明远恐怕也道听途说了,这花石竹木,来自苏杭。”随即看了一眼张明远。
蔡京见宋徽宗蹙眉,便劝道:“陛下不喜女色,所爱只是寻常花草树木,世人连多看一眼都不肯,陛下不必如此担惊受怕。如若刁民草寇还有怨言,不过是办事的人办事不力,或是官府用人不当。此非陛下过错,以后微臣吩咐下去,让他们不要扰民就好。如若陛下还不放心,微臣以为可组建提举淮浙御前人船所,由内侍邓文诰全权负责,并由朝廷定下法度,以后陛下可传达旨意,指定人船按数量征集,再运入京城。此外不许其他人进献。如此就万无一失了。”
此言一出,宋徽宗露出满意笑容。蔡京使个眼色,余众无不歌功颂德,张明远和费无极师徒也不得不随声附和。
蔡京毕竟上了年纪,腿脚不便,故而坐在西庄的小亭子里,喝茶纳凉,梁师成陪着蔡京,故而留了下来。朱勔和李邦彦伴驾左右,张明远和费无极师徒六人,紧随其后。
宋徽宗示意张明远和费无极近前,朱勔和李邦彦不得不退后,宋徽宗又招了招手,子午四人又跟在张明远和费无极后面,朱勔和李邦彦只好面面相觑,跟在最后面,心中虽有不悦,可也无可奈何,毕竟宋徽宗与张明远乃亲密无间的挚友,他们自然不敢造次。
走了几步,宋徽宗突然转过脸,示意朱勔和李邦彦不必紧随其后,二人愣了愣,只好停在原地,目瞪口呆。
宋徽宗在前,张明远和费无极师徒六人沿着石阶登上寿山,山上郁郁葱葱,百草丰茂,金色猴子在林木间跳来跳去,来自成都府的长臂猿也在林间穿梭。这让张明远和费无极愣了愣,仿佛回到童年岁月一般,在终南山便是如此场景。众人沿着寿山山道,自西向东走,竹林摇曳,风景秀丽。
下了寿山,跨过一条小溪上的木桥,但听流水潺潺,哗哗作响。过了木桥,又见一座高山,山上叠石千姿百态,依然是郁郁葱葱,绿树成荫,再往北,来到一个亭子,叫做极目亭,雕梁画栋,自然巧夺天工。众人凭栏远望,只见山下好大一个湖泊,叫做雁池。
子午叫道:“极目亭,这名字取得极好。果然是极目远望,一览无余。”余下道:“高山仰止,登高望远。”普安道:“挖湖造山,古来有之。”武连道:“如此浩大规模,不知要多少人多久才可完成。”
费无极道:“有禁军,不缺人。”张明远道:“果有此事?”
宋徽宗道:“不错,高卿带领禁军里的能工巧匠修建艮岳,蔡京和童贯,还有梁师成、蓝从熙他们都鼎力相助,便不费吹灰之力。”一语落地,众人了然不惑。
张明远纳闷道:“陛下,这艮岳有何不同之处?”
宋徽宗道:“自秦汉以来,皆是‘一池三山’的布局。朕这艮岳却与众不同,诗情画意进入园林,便是苏东坡赞誉王摩诘所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朕以为便是‘园中有画,画中修园。’叠石为山,妙不可言。如此‘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盛。’天下莫可能及。”
费无极道:“陛下,艮岳名称,从何而来?”
宋徽宗介绍道:“道教说,艮在八卦中,为山之象。若作方位便指的是东北方。朕当年登基大宝之初,无有子嗣。有那得道高人指点迷津,他说‘京城东北角,加以少高,便可多男。’故而这艮岳实乃我大宋龙脉所在,有了艮岳,多子多孙,多福多寿。江山社稷便可后继有人。”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艮岳的由来,原来如此。
张明远环顾四周,但见寿山叠石飞瀑,哗哗作响。那雁池里,波光粼粼,不由赞道:“如此神仙境界,便是‘人在画中走,人在画中游。’”
费无极笑道:“这是我说的,师兄却一字不差记下了,佩服佩服。”此言一出,众人喜笑颜开。
众人又跟随宋徽宗往北,但见一座更大的土山,叫做万岁山。张明远等人自然心知肚明,艮岳过去叫做万岁山,便是以此山为名。那雁池的泥土都被堆积在万岁山上,故而万岁山越来越高大,雁池越来越宽阔低洼。湖水波光粼粼,画坊游来游去。万岁山脚下参天巨木比比皆是,更有那野兔跑来跑去。
宋徽宗指着杂草丛生,道:“这些杂草丛生,可不是岭南的荒山野岭。乃是精心栽植。”说话间,两只梅花鹿从山坡的草丛跳了出来,瞅了一眼众人,便缓缓转过头,走远了。
正在此时,一声炸起,“万岁山瑞禽迎接圣天子的大驾!”众人看时,一个男子,带着两个道童,跪拜于地。旁边草丛里,有两个大盘盛着肉炙、粱米。
宋徽宗大手一挥,笑道:“薛爱卿,请起。”这人名叫薛翁,是童贯手下的驯兽师,此人原本在东京城瓦肆耍猴戏,一日童贯路过,偏偏见到此人的神通广大,便带入延福宫,推荐给宋徽宗。艮岳里的珍禽异兽时常上蹿下跳,搞的万岁山乱作一团,宋徽宗早想找人打理一番,童贯最会察言观色,故而早早替宋徽宗物色到了此人。此人见此美差,便把浑身本事使出来,自艮岳开建,便在此掌控,此后便与蓝从熙一同打理艮岳。蓝从熙一门心思在延福宫,故而艮岳便让薛翁实际掌控了。
薛翁道:“今日陛下到来,可大饱眼福,陛下请看。”又有两头梅花鹿缓缓走了过来。宋徽宗喜道:“路遇二鹿,此乃吉兆。”
张明远问道:“陛下,这有何说法?”薛翁介绍道:“二位先生,二鹿相迎,一路顺风。”众人点了点头,宋徽宗喜上眉梢,命人重赏,那薛翁带着童子拜谢而去。
费无极道:“可有什么奇石,还望陛下介绍一番。”宋徽宗引众前行之际。有许多假山矗立,众人绕过假山丛,来到最中间的一块,宋徽宗双手合十,介绍道:“这艮岳里的‘磐固候’近在眼前,你们快顶礼膜拜。”众人仰头看去,果然一座高大的太湖石,高耸入云。
见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无动于衷,宋徽宗一脸不悦,但也不生气,笑道:“你们不爱石头,故而不懂礼数。朕不怪你们。”随即自己跪拜于地,磕了三个头,这令众人诧异万分。
众人又跟随宋徽宗登上万岁山介亭,此处居高临下,乃是观看雁池绝佳的地方。众人坐了下来,早有随从将果品香茶端上来,宋徽宗招呼众人享用开来。
宋徽宗指着北面,介绍道:“万岁山以北叫做白龙江和曲江,那蓬壶和消闲馆就在岸边,还有漱玉轩和高阳酒肆。眼下还在扩建,我们就不去了。”又指着万岁山下以西,笑道:“你们看濯龙峡横跨万岁山和万松岭之间,那万松岭上有个巢云亭,我们就不去了。眼下沿着萧森亭,到萼绿华堂、书馆、绛霄楼去走一遭。”随即引众下山而去。
这几处殿宇皆雕梁画栋,精美绝伦。众人到书馆去看书,果然是许多印刷精美的书籍,苏东坡文集,最是晃人眼球。
子午惊道:“我最爱苏东坡了。”余下道:“可惜生不逢时。”普安道:“苏东坡年轻时候也去过凤翔府。”
武连道:“他做过什么官?”宋徽宗道:“当年苏东坡在凤翔府做签书判官,管理‘五曹文书’,还不错。”张明远道:“皇上如何看待苏东坡?”
宋徽宗道:“他是文人墨客,朕登基大宝以后便大赦天下,想让他老人家回到京城,当面请教治国理政。可惜他半路就撒手人寰了。朕听闻此事也是肝肠寸断,但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当着文武百官哭鼻子。朕知道他老人家当年受委屈了,乌台诗案,不是他的错,乃是有人栽赃陷害。他这样一位名扬天下的大才子,朕可是仰慕已久,也神交已久。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偏偏他撒手人寰。”
费无极道:“听说苏东坡也尊崇道教,可有此事?”
宋徽宗道:“不错,他很对朕的胃口。琴棋书画他是无所不能,谈经论道,他是无所不知。可惜朕与他失之交臂,想起来皆是遗憾。”说话间黯然神伤。
子午道:“我也喜欢苏东坡,可惜生不逢时。”余下道:“我还喜欢李太白,更生不逢时。”
普安道:“听阿长师伯说过,当年终南山来了一个牧童,他受苏东坡委托回终南山寻找太师父李长安。”
武连点了点头,叹道:“不错,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张明远和费无极示意他四人别说了,原来宋徽宗早已黯然神伤,想必是在怀念苏东坡。
来到射圃,宋徽宗弯弓搭箭,正中箭垛红心,众人拍手称赞。张明远等人故意射不中,乃是种溪早已偷偷吩咐的。宋徽宗再问是何缘故,张明远搪塞说,长途跋涉,便射不中了。宋徽宗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子午道:“契丹人、党项人、女真人、回鹘人,都是跨马射箭的高手。”
余下不服道:“一派胡言,想当年三国时代,带兵打仗的中原将军,皆是跨马射箭的高手。”
普安道:“不错,攻城掠地,少不了骑马射箭。”武连道:“汉唐那些大将军,个个都是天下无敌。”
宋徽宗笑道:“禁军里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人,朕曾在金明池见过,他们驾着龙舟争标比赛,高俅让他们表演的很好看。”
费无极心想,禁军用来保家卫国,如若表演成了花架子,便贻笑大方了,但又不好反驳,便叹道:“难为高太尉一片苦心,他受苦受累了。”
张明远自然明白,费无极这话是冷嘲热讽,正话反说,便笑道:“操练禁军的教头,想必更是了不起。”
宋徽宗道:“你们干爹种师道便是个弓箭手出身,他百步穿杨的本事,朕可见过。走,我们去看看大方沼。”随即引众出了射圃,雁池与大方沼之间有一座石拱桥。
众人沿着池水看去,大方沼里,有芦渚和梅渚,景色宜人,美不胜收。与大方沼相邻的叫做凤池。位于西庄以北。凤池边,新建一个小亭子,名叫揽秀轩。亭子里,有一个圆池,和一个正方形的池子。众人停了下来。此时蔡京、朱勔、梁师成、李邦彦也走了过来。
宋徽宗命蓝从熙带着几个小黄门,拿着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带来的木盒和葫芦,皆放置在一个铺有天青色绢布的红色长方形木桌上。宋徽宗道:“开始放石,放水。”
蓝从熙领命立马吩咐小黄门,带着木盒和葫芦,分别将西夏贺兰山石头、西州回鹘天山石头,辽国木叶山石头、金国长白山石头、黄头回纥和吐蕃交界的昆仑山石头、吐蕃逻些城石头、大理国无量山石头,皆摆放在一个圆形水池里。又将西夏金沙大湖的水、昆仑山雪水、西州回鹘蒲昌海里的湖水、辽国栲栳泺湖水、吐蕃青海湖水、大理国洱海湖水,皆倒入一个盛满小石子的正方形池子里。
蔡京道:“这下艮岳就齐全了。”朱勔道:“太湖石和灵璧石,双石合璧,天下无敌。”梁师成道:“艮岳竣工,洒家总算不辱使命。”
李邦彦道:“陛下和太师,自然要妙笔生花,用诗赋赞誉才是。”
宋徽宗道:“朕早想好了,一篇《艮岳记》便是多年来的夙愿,美梦成真,朕便此生无憾了。”蔡京等人随声附和,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也只好点了点头,不免歌功颂德一番。
张明远见宋徽宗命人这样做,便问道:“皇上,为何如此布置?”
宋徽宗道:“这叫做天圆地方,我大宋不能收复汉唐故土,乃是一大憾事。故而朕派你们去收集这些地方的石头和水,便是聊以忘忧罢了。朕素知这些东西没什么大用,地图开疆可是自取其辱,自欺欺人之举。朕回想汉唐,心中苦闷,无人知晓。这吐蕃天寒地冻也就罢了,偏偏西域被小国占据,让我大宋望眼欲穿而心灰意冷。武则天都在天山设立过北庭都护府,可朕却难以比得过武则天,岂不是羞愧难耐?”一语落地,众人嘘唏不已,皆想起汉唐盛世,一个个神情肃穆,无言以对。
费无极道:“这艮岳有什么奇特之处?”宋徽宗介绍道:“奇花异草都是家常便饭。主要是按照画卷修建,让人看不出人工雕凿的痕迹。”
张明远纳闷道:“这可难上加难,雕梁画栋毕竟是人工所建,这大湖也是人工湖。”宋徽宗不睬,只是坐在亭子里歇脚。
费无极看着波光粼粼,乐道:“金明池挺好,此处却更胜一筹。”武连道:“此处是活水,金明池也是。”
余下道:“可是金明池里没有高山。”普安道:“不错,青山绿水,必不可少。”子午道:“我看汉唐画作里,有不少山水图卷。”张明远道:“可是如今艮岳里,好似照着图卷修建。”
宋徽宗笑道:“朕做了梦,便画了出来,又让国画院集思广益,故而修建这艮岳。”蔡京等人皆喜笑颜开,众人点了点头,赞不绝口。
宋徽宗又给众人介绍几处美景,一个个看过去,果然美不胜收,那翠竹摇曳,波光粼粼,荷花绽放,锦鳞游泳。枇杷和荔枝也挂在枝头,好似孩童笑脸一般,令人为之动容。尽皆映入眼帘,令人心旷神怡。
不多时种溪到来,后面跟着十个眉清目秀的少男。蓝从熙命人早已准备好十二张长桌子,又让宫女摆放好笔墨纸砚。
宋徽宗引众近前,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驻足围观。种溪带着十个少男,作起画来。宋徽宗道:“你们各自分工,画出西庄、寿山、极目亭、雁池、射圃、万岁山、曲江、高阳酒肆、濯龙峡、巢云亭、凤池各处景致。种溪负责查看,朕将一一验收。如若画的不好,不许离开艮岳半步。”画学生一个个面面相觑,脸色煞白。
宋徽宗见状笑道:“国画院里给你们的待遇可是极好,你们离开父母以后,也不愁吃不愁喝,只要多加练习作出名画来,便可得到重用,你们还有何话要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不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是朕夸下海口,如今你们生在大宋应该知足常乐。如若不是遇到朕,你们难有出头之日。”
蔡京道:“陛下所言极是,尔等不可有负圣望。”朱勔道:“花石竹木都给你们送来了,以后你们写生,便可在艮岳得心应手。”
梁师成道:“雁池边有亭台楼阁,你们可远观。万岁山和寿山上有小亭,你们可俯瞰东京城。”李邦彦道:“可见陛下对你们实在用心良苦,如若你们辜负了,便差强人意。”此言一出,众人默然不语。
种溪道:“皇上,这艮岳里作画,以后有的是机会,就交给他们好了。”随手指了指画学生,又笑道:“莫如我画明远和无极他们师徒六人一路上所见所闻。我想听他们介绍一番,画出昆仑山、天山、贺兰山、木叶山、长白山、日月山、无量山的雄姿,不知意下如何?”
宋徽宗顿时喜上眉梢,笑道:“朕也正有此意,好,画学生留下作画,种溪,你就和张明远、费无极师徒也住在西庄好了,每日酒饱饭足,你们只管好生歇息几日,如何?”
张明远等人长途跋涉也身心俱疲又听艮岳里无人打扰,画学生每日也是作画后,便离去,不曾打扰,便答应下来,留在艮岳住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