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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两宋传奇 > 第159章 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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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祚帝离开夹山后,马不停蹄往南而去,正走着,但见高山峻岭,郁郁葱葱,山峦起伏,万壑幽深。一行人,不觉人困马乏,气喘吁吁。天祚帝被扶着坐在大石头上歇息,士卒将水袋皮囊递过去,毕恭毕敬道:“圣主,快到了。这一路真不简单,翻山越岭,长途跋涉。”

天祚帝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汗水滴落下来。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呡了呡嘴唇,道:“到了宋朝,赵佶那老小子,定会好酒好肉款待。你们都是寡人的忠臣良将,以后享受荣华富贵,指日可待。等恢复元气,寡人定会带着你们,穿越吐蕃和西夏杀回草原,把金贼赶回深山老林里去。到时候,咱们一起吃肉喝酒,享受鱼头宴。”

士卒道:“圣主,还有美女。”天祚帝笑道:“你小子,就知道这个,等到了中原,寡人让赵佶送你几个美女。不过要悠着点,如若不然,你就吃不消了。”

士卒拜道:“多谢圣主美意,我可听说,中原美女,当属东京,东京美女,要说那李师师。”天祚帝哈哈大笑道:“还有一个。”士卒惊道:“还有谁?”

天祚帝乐道:“便是赵佶的掌上明珠,茂德帝姬赵福金。寡人素闻此女貌美如花,生的美丽动人。多少英雄都为之神魂颠倒。可惜,可惜。”众人不解。

天祚帝道:“如若宋朝也如汉唐和亲的话,寡人定要赵佶将赵富金送到草原来,那该多好。”众人都笑。

士卒惊道:“圣主,据我大辽使馆都亭驿来报,赵福金早嫁人了,好像是蔡京的儿子,叫做蔡鞗,这个名字怪怪的,那汉字笔画可不好写。”

天祚帝道:“蔡京这老东西,文绉绉的,给儿子起名字也怪怪的。”士卒道:“这帝姬也蔡京给赵佶出的馊主意。”

天祚帝环顾四周,叹道:“好好的公主不叫,叫什么帝姬,果然是个怪老头。”众人尽皆忍俊不禁。

突然有一个士卒,转过脸叫道:“圣主快看,后面有人追来。”此言一出,天祚帝吓得差点滚落在地,幸亏那方才与他说话的士卒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天祚帝耸了耸肩,转过头一瞧,喜上眉梢,原来是张明远师徒三人。天祚帝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张明远在马背上远远的就拱手道:“圣主引众前行,我不放心。大石将军要我们前来保护。”天祚帝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耶律大石变卦,要阻止我南下。”

子午惊道:“莫非圣主不怕女真人追来?”余下道:“如今形势危急,不得不防,大路走不得,要走小路。”

天祚帝冷笑道:“此处离宋朝边界不远了,瞧,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女真人完颜娄室和西夏李良辅打了一仗,他们落荒而逃,想必不会再来了,怕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寡人福大命大,有长生天保佑,女真人见了我,也不敢造次。”

张明远道:“毕竟眼下宋金是盟国,我们如若明目张胆保护圣主,恐怕不妥,我们还是暗中跟随。圣主你在我们前面,我们远远的跟着,意下如何?”

天祚帝摇摇头,冷笑道:“你们真是胆小鬼,见了女真人怕得要死,成何体统?罢了,你们自便,寡人可不想耽误时辰,要快马加鞭,翻过这座山,就到了雁门关。一到雁门关,宋朝人必会热情欢迎,寡人也好洗个热水澡,在夹山几日,虽说凉爽,可离开夹山路上,热得要命。这一身臭汗,可不得了。恐怕比女真人身上还臭。”

张明远指着眼前山谷道:“眼下可是应州地界?”天祚帝抬头一看,喜上眉梢,笑道:“不错,拿地图。”士卒便递了过来。

子午瞅了一眼地图,道:“此处果然山大沟深,离雁门关也不远了。”余下道:“离恒山也不远了。看来没什么危险,大可高枕无忧。”

天祚帝道:“要不去恒山派玩一玩,寡人早听说过恒山派玄空道长的大名鼎鼎。”

张明远听了这话,本想怒斥,但念及为皇上奔走效劳不可莽撞行事,便冷冷的道:“恒山派早灰飞烟灭了。”

子午道:“玄空道长驾鹤西去。”余下道:“那也是与你们辽国大有瓜葛。”

天祚帝装傻充愣,纳闷之间,笑道:“驾鹤西去,便是做神仙去了,也不错。好比我佛上西方极乐世界一般,可喜可贺。与我大辽有何瓜葛,你们又开玩笑。如果寡人没记错的话,当年围攻玄空,可不只我大辽一路人马。西夏,还有你们宋朝,都派了杀手。那小毒物害死大毒物后,又欺骗老毒物,这些事,你们自然不知道。可寡人心知肚明。”此言一出,张明远三人面如土色。

子午素闻天祚帝身边有个近臣叫做萧奉先,便无意间问道:“圣主,素闻大辽有个萧奉先,他为何没伴驾圣主左右?”天祚帝一怔,翻个白眼,一言不发。

随从士卒冷笑道:“那厮早被女真人千刀万剐了。”又一契丹人叹道:“女真人可不愿千刀万剐他。”

余下问道:“那是为何?”天祚帝脸色煞白,冷笑道:“女真人怕脏了他们的刀,这狗贼早被寡人处死了。”

张明远惊道:“是何缘由?”天祚帝气道:“这萧奉先坑害了寡人的万里江山,如若不是他当年说不杀完颜阿骨打,焉有今日?如若不是他逼迫耶律余睹投降金人,寡人能落到今日这步田地?气煞我也!”说话间叹了口气。

子午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这萧勇和萧燕没在童贯伐辽时候出现在幽州城,原来是这样的缘由。

余下对子午耳语道:“这下你明白了吧,天祚帝处死了萧奉先,萧奉先又是萧勇和萧燕的干爹。萧奉先与耶律淳本来就水火不容,耶律大石和萧干对萧奉先恨之入骨。你想想看,萧勇和萧燕能在幽州城出现就见鬼了。我猜,他们这几年一定在雄州出没。”

子午点了点头,叹道:“童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贪功犯险,妄自尊大。”

天祚帝听了这话,笑道:“寡人多年以前不看好童贯,但眼下觉得,当年有眼无珠。到了东京,还要上门当面致歉才是。想必他大人有大量,定会不计前嫌。都怪完颜阿骨打,他咄咄逼人,搞得寡人焦头烂额。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居然不放过寡人。只恨当年我太糊涂,错失良机,实乃我之罪过。童贯大人劳苦功高,我当与之化干戈为玉帛,冰释前嫌,称兄道弟。”

张明远道:“但愿如此。”辽国军士也面如土色,毕竟当年都冷嘲热讽过童贯的太监身份,眼下要去大宋,大宋可是童贯的地盘。心中难免不安。但比起生离死别,被金人围追堵截,如此苦不堪言,他们也顾及不了太多,都喜上眉梢,说说笑笑。

众人继续前行,天祚帝在前,张明远在后,走走停停,只因天气太热,酷热难当。天祚帝一路都在喝水,不知不觉,随身携带的水喝完了,天祚帝拿起水袋皮囊,滴答滴答,用舌尖去吸吮。看得子午和余下捂嘴在笑,张明远示意他们不许胡闹,反而那些士卒又在咯咯作响的笑出声来。

天祚帝环顾四周,吐了吐舌头,像个小孩子一样,歪着脑袋四处去看。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习以为常。如今落魄如此,颠沛流离,让他很不习惯,脸上虽笑,也是皮笑肉不笑,心中疾苦,唯有自己明白。见了张明远师徒更是如此,强作镇定,实在太苦了。

突然,哈哈大笑声袭来,众人抬头去看,完颜娄室的士卒站在山坡上,排的密密麻麻。天祚帝吓得脸色煞白,跨马飞奔,夺路而逃。士卒且战且走,女真人放箭,契丹人死伤过半。

张明远三人拼死力战,才保护天祚帝得脱。张明远三人早已换上契丹人服饰,又将脸上摸的脏兮兮,故而完颜娄室没认出他们。可怜了跟随天祚帝的那些契丹人,一个个横七竖八,躺在红色血泊中,死不瞑目。一个个如刺猬一般,令人痛心疾首。

逃离险境,天祚帝口渴难忍,要剩余的几个士卒分头去找水。结果逃回一个与天祚帝说过话的士卒,叫道:“大事不妙,圣主,完颜娄室在水里投毒,他们都死了。”说话间抠着脖子,痛苦不堪,嘴唇发紫,奄奄一息。

天祚帝大惊失色,张明远三人也是胆战心惊。天祚帝等人赶忙又逃,翻过山谷,沿着小路逃跑,完颜娄室引众奔袭,却紧追不舍,众人在山谷里跑来跑去,四处兜起圈子。那山谷果然高大,一谷一世界,一谷一景象。郁郁葱葱,绿色杂草丛生,在山坳爬满。那大雕盘旋在蓝天白云之上,叫声颇为诡异。

天祚帝实在口渴难忍,就吩咐张明远去找水,子午和余下二人留下来保护天祚帝。辽国士卒一个个谨小慎微,四处张望,只听乌鸦绕着山尖飞来飞去,叫个不停。

天祚帝用衣服擦着头上的汗珠,道:“你们两个快过来,给寡人扇一扇,热死了。”余下和子午愣了愣,面面相觑,惊得呆了。

天祚帝叫道:“呆头呆脑,成何体统?快过来呀,如若此行相安无事,到了中原,寡人重重有赏。见了赵佶,给你们封个大官做做,岂不美滋滋?”二人都笑,愣了愣执拗不过便过去,脱下自己的衣衫给天祚帝扇。天祚帝捏着鼻子,叫道:“臭死了,你们两个臭小子身上真臭。快走开。”挥了挥手,一脸嫌弃之色。

子午实在忍无可忍,伸手一指,冷笑一声,目光如炬之际,挖苦道:“圣主,你真是剩主,就剩下你一个人,自己做主好了。”

天祚帝瞪了一眼,骂道:“臭小子,敢如此无礼,到了东京,要你好看。”余下随即停了下来也不扇了,气道:“你真烦人,怪不得叫做孤家寡人。小爷不伺候了,要不是看在我家师父面上,谁认识你谁啊?素日作威作福,眼下不过丧家之犬,还敢造次?岂有此理。”

天祚帝听了这话火冒三丈,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岂有此理?你们敢冒犯寡人,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你们师父尚且对寡人彬彬有礼,你们却如此不识抬举。见了大宋皇帝,有你们好看。”子午和余下怒火攻心,气急败坏便离开天祚帝,去找张明远。

张明远正在溪水边,用天祚帝的皮囊装水,只听有人过来了。子午和余下一言不发,坐在石头边,生闷气。

张明远惊道:“你们怎敢擅离职守?如若出了差错,如何回东京交差?”子午道:“他一个孤家寡人,有什么了不起。他当年是一国之主,自然高高在上,耀武扬威。可此一时彼一时,他还不思悔改,真是无药可救。”

余下气呼呼的道:“他骂我们,太过分了。”随即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张明远脸色煞白,二话不说,带着皮囊,立马离去,子午和余下见师父火急火燎,也紧随其后。

三人返回时,完颜娄室引众合围,早已俘虏天祚帝渐行渐远。

张明远将那皮囊摔在地上,怒斥子午和余下:“你们如此,叫为师如何面见皇上?”

余下应声道:“师父,这是他罪有应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子午一脸冤枉,闷闷不乐,顿时冷笑道:“他咎由自取,又怪的了谁呢?”

余下挠了挠后脑勺,懊恼道:“眼下去搭救,为时不晚。”子午道:“真笨,如若我等露面,岂不麻烦了?”

张明远神情肃穆,忧心忡忡,淡淡的道:“事到如今,实乃天意难违,罢了,我们回中原好了。如若出手搭救,暴露身份,恐怕金宋两国开战,便因我们而起,实不可行。”随即带着子午和余下往东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