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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两宋传奇 > 第167章 高丽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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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宋使们抵达开京城,进入了高丽国都。这城池有些唐韵,城门很有大唐长安玄武门的风范。宋人到了以后驻足观看,好似梦回大唐一般。

在兵部侍郎等高丽官员的陪伴下,徐兢、陈尧臣、种溪、张明远、费无极等人受到了高丽士卒的列队欢迎,众人喜笑颜开,乐此不彼。

宋使一行人参观了高丽王城神旗队、锦衣龙虎卫、金吾卫、千牛卫的武力展示。高丽国的将士们手持象旗、海马旗、鹰隼旗、凤旗、太白旗,身披青色战袍,各种仪仗武器都有鎏金装饰,甲胄整饬,寒光闪闪,战马护甲上有精致的面帘、当胸,马鞍上镶嵌着玛瑙石、乌金错银,装饰着天鹅引吭的图案,凛然不可进犯。

张明远见状,叹为观止。心想,如今我大宋文人墨客都瞧不起汉唐,都认为脏唐臭汉,没什么了不起。可我终南山却大有不同,师父在时,时常谆谆教导要我们念念不忘梦回汉唐。如今来到高丽,居然是梦回大唐,眼见为实,一下子禁不住要热泪盈眶了,顿时不能自己。好在人群太多,没有人会特意关注到自己,如若不然可就丢人现眼了。

费无极心想,可见这高丽国遭受辽国和金国的大军压力很大,故而他们枕戈待旦,诚惶诚恐,但见那士卒脸上皆有惊恐之状,虽说昂首挺胸,威风凛凛,但明眼人自然心知肚明,不过是强自镇定罢了。

子午四人见状,也觉得高丽军队的军容,气势上很大,可底气不足,有些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但在辽国和金国来犯的多年间,高丽国屹立不倒,也是难能可贵。张明远等人由此,心中顿生敬意,不在话下。

张明远饱读诗书,自然知道从商周圣人箕子抵达此处起,到新罗、百济、高句丽,中原便与此有着不解之缘,一路走来,心中颇多感慨。见到不少唐宋风格的建筑物,那宫廷仪仗,那市井格局,皆有中原烙印。

费无极也回想一路所见所闻,心想开来,我见这高丽国贵族妇女带着斗笠面纱骑马出行的习俗,很明显来自我中原唐朝,还有文人酬唱和官员答谢的做法,也和中土大同小异。我大宋文人墨客喜好的茶具和茶叶也被高丽士人视为上品,实乃风雅之极。

子午寻思道:“虽说此处位于历来粗犷少文的燕地以东,但弦歌声教不输于山东齐鲁。可见这高丽人也聪明过人,知道孔孟之道的不可或缺。”

普安寻思道:“那日在礼成港,居然见到官府在开科取士,孔孟之道,可见一斑。高丽人果然学我大宋,惟妙惟肖,亦步亦趋。”

余下冷笑一声,心中自思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学的虽有模有样,但还是美中不足,不伦不类。毕竟我中原大唐,那气度不凡非别国可比拟。如若加以顶礼膜拜还说得过去,如若非要效仿那就有些不自量力了。听说大唐时候那日本国平安城就效仿长安,可惜眼下去不了,故而不知道怎么样,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武连心想,我早听说过,虽说高丽也出产猪羊鸡鸭,但肉畜都只给贵族们吃,那寻常百姓家吃的主要是麦子和高粱,飞禽也明令禁止,不可随意捕杀,海中的鱼虾和贝类,海腥味很重,这偶然吃一次很不错,总吃可受不了。 四人面面相觑,看向远方,一股海风味道,扑面而来。

不等宋使登上高丽王宫大门台阶,便有人迎了过来,众人去看,也是老面孔。徐兢拱手道:“金富轼大人,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陈尧臣环顾四周,微微一笑,拱手道:“好久不见,幸会幸会。上一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实在是意犹未尽。就想着再来与大人举杯痛饮,再续前缘。”

张明远微微一笑,近前拱手道:“金大人,我等还见过面,如今很多年过去了。”金富轼愣了愣,尴尬一笑。

费无极见金富轼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就介绍道:“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想当年东京城,大宋国宴,高丽可是妙语连珠,令人难以忘怀。”

金富轼这才猛然惊醒,笑了笑,拱手道:“噢,原来是大宋皇上的好友张明远和费无极。老夫想起来了,惭愧惭愧,我不是贵人多忘事,实在是上了年纪,记性不好,还望见谅。”张明远和费无极见礼后,又将子午四人一一介绍。

种溪近前,金富轼道:“种溪,你可是大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祖辈是鼎鼎大名的大宋种家军,你又是大画家。”

种溪道:“大人见笑了,上次前来很是匆忙,不曾与大人详谈,但愿此番,欢聚一堂,畅所欲言。”

金富轼道:“你们上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老夫也颇为遗憾。”随即引众,走进王宫大殿,侍卫举旗,迎接宋使。

进入王宫大殿,一股唐风迎面而来,那规制宛如梦回了大唐长安的皇宫大殿一般。正当众人喜笑颜开之际,张明远抬头一瞧,喜出望外,使个眼色给费无极。

费无极惊道:“这为何很眼熟?”众人看去,只见一副匾额悬挂在黄色门迎之上,文曰:能仁之殿,四个绿色大字,乃是瘦金体。

金富轼介绍道:“此乃大宋皇上御笔匾额。”费无极叹道:“不错,妙笔生花,妙不可言。”子午四人都赞叹不已。

徐兢引众参见高丽国王仁宗,他果然高高在上,但显得急促不安,坐在宝座上,并不舒适,扭着脖子不敢乱动,唯唯诺诺,心中忐忑不安。李资谦使个眼色,他微微欠个身子,示意徐兢等人起身。

李资谦笑道:“尔等出使我大高丽国,有何贵干?”此言一出,张明远等人抬头去看,此人其貌不扬,八字胡须,人高马大,乃是一介武夫的气势,说话间,横眉怒目。

金富轼道:“他们当然来祭奠先王驾崩,祝贺新王登基大宝。国公如何明知故问,岂不可笑?”

李资谦虽说眼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对朝中肱骨大臣金富轼还是不敢小看,便笑道:“金大人所言极是,他们此来果然是辞旧迎新,不甘落后。我可听说大金国势如破竹,辽国灰飞烟灭,宋朝虽说收取幽州城,但却是花钱购买,可有此事?”此言一出,高丽群臣震动,仁宗不敢多嘴。

拓俊京便打圆场笑道:“我高丽国公不过开个玩笑,不必如此紧张兮兮。想那宋朝皇帝很有钱,花钱买东西,又不是头一遭,没什么大惊小怪。岂不闻名扬天下的‘澶渊之盟’便是如此。”

听了这话,徐兢等人更是面如土色,本想着这厮会打圆场,没想到他更放肆,变本加厉不在话下。

种溪欲言又止,陈尧臣使个眼色,种溪低下头去。张明远和费无极面面相觑,愣了愣,毕竟二人并非使臣,只是随从,便不好开口说话。子午四人驻足观望,静观其变。

徐兢定了定神色,拱手道:“诸位大人所言极是,我大宋的确富甲一方,别说整个大宋,就是一个东京城便富可敌国。正所谓‘八荒争凑,万国咸通。’诸位以为如何?”

高丽群臣脸色煞白,李资谦瞥了一眼一言不发。陈尧臣见徐兢使个眼色,也随声附和道:“这东京城的富可敌国,世人皆知,就不拿出来显摆了。我大宋商队抵达高丽国,尔等莫非置若罔闻不成?”

此言一出,金富轼笑道:“所言极是,两国世代友好,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岂不可笑?如今金国势大,不可与之争锋,想必宋朝也心知肚明。”

郑知常听了这话,一脸不悦,冷笑道:“金大人此言差矣,女真人虽说势如破竹,让契丹人灰飞烟灭,可也不过如此,我高丽莫非胆小如鼠不成?不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二位大人都为国家分忧,何必争来争去。”众人看去,是李文玉,此人张明远见过,曾在雄州府衙,他对张明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不错,无论如何,为国为民都是高丽国的忠臣良将,如此看来,不必针锋相对。”费无极看过去,居然是高光和,这人费无极也见过,就在雄州府衙。

金富轼淡淡的道:“为国为民这话不假,但也要量力而行,不可妄自尊大,以免让我高丽陷入万劫不复。”

郑知常摇摇头,叹道:“好一个万劫不复,辽国实乃万劫不复,那是他不识时务。我高丽国莫非也如辽国不成?金大人这是一派胡言。”

眼看二人争论不休,只听有人清了清嗓子,“你们当着宋使吵来吵去,成何体统?先王驾崩不久,你们如此胆大妄为,惊动先王在天之灵,你们该当何罪?”李资谦大喝一声,脱口而出,高丽仁宗吓得缩在拐角,大气不敢出。

拓俊京见国王如此,便劝道:“国公息怒,国公息怒。我王登基大宝不久,如此惊吓,恐怕欠妥。”李资谦瞪了一眼高丽仁宗,随即假模假样拱手弯腰退了下去。

有人笑道:“诸位,不必如此,我看今日就到此。请宋使去祭奠我先王,意下如何?”众人看去,原来是高丽大臣金安。

有人劝道:“好了,有朋自远方来,我们要以礼相待,如若让宋使以为我们在逢场作戏可就差强人意了。毕竟我高丽也是礼仪之邦。待人接物,有尺有度。”众人看去,是高丽大臣文公仁。子午四人一怔,没想到这人居然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真够与众不同。

正在此时,一声炸起:“贫僧来迟了,诸位宋使,切莫见怪。”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妙清和尚。只见此人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穿着白色袍子,身披金色袈裟,秃顶受戒。

金富轼道:“国师为何姗姗来迟?”李文玉笑道:“国师去烧香拜佛,来迟情有可原。”高光和道:“国师如此忙碌,还记挂朝廷大事,真是用心良苦,劳苦功高。”说话间,瞥了一眼。

李资谦瞪了一眼妙清和尚,冷笑道:“吃斋念佛应该清心寡欲,到朝堂上耍威风,岂不可笑?”

听了这话,妙清和尚白了一眼李资谦,好似佛祖附体一般,立马喝道:“莫非尔等要激怒佛祖,惹怒上天不成?如若山崩地裂,海水泛滥,你们要受到诅咒和惩罚。你们狗胆包天,如此与我说话,真是胆大妄为。”说话间,厉声厉色,横眉怒目。一副吊死鬼的面孔,令人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李资谦听了这话,脸色煞白,只好退了下去,郑知常诚惶诚恐道:“圣人所言极是。我等自当言听计从,不敢冒犯佛法。我佛慈悲为怀保佑我高丽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天下太平。”金安、文公仁皆脸色煞白,随声附和。

张明远笑了笑,费无极愣了愣,种溪轻轻哼了一声,子午四人也瞅了一眼妙清和尚,只见他洋洋得意,神气十足。

原来高丽国妙清和尚有一个本事,便是可让佛光普照高丽国,还时常替佛传话给高丽群臣,不知是真是假,但历来让高丽人深信不疑,都不敢轻举妄动。高丽睿宗在世,封为高丽国师,权倾一时,如今更是高高在上,威风凛凛,不可冒犯。

武连心中暗笑,不过装神弄鬼。余下暗笑,不过自欺欺人。子午心下一怔,难知底细。普安摇摇头,默然不语。张明远和费无极面面相觑,种溪使个眼色,都一声不吭。徐兢和陈尧臣低下头去。

不多时,徐兢引众离开高丽王宫,前往祭拜高丽睿宗灵位。高丽官员一个个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久久不能释怀。

那高丽睿宗的大妃哭哭啼啼,面容憔悴,见宋使抵达,愈加悲痛欲绝,原来高丽睿宗时常让这大妃陪同会见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