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终于告别了扬州锦衣玉食奢靡的生活。
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皇城自己的家中。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姿婀娜、倾国倾城,面容绝美的女子,那便是陈圆圆。
周奎一路舟车劳顿,脸上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他迈着大步走进府门,身上的衣袍随着步伐摆动,那衣料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显示出他不凡的身份。
而陈圆圆则是莲步轻移,她的眼眸中透着一丝不安与羞涩。
她身上的绸缎服饰虽然精致,却无法掩盖她内心的紧张。
她低垂着头,几缕秀发从脸颊滑落,宛如一幅动人的仕女图。
周奎的原配聂夫人,正在府中的正厅里悠闲地喝着茶。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放下茶杯,抬眼向门口望去。
当她看到周奎身后跟着的陈圆圆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聂夫人本就有些圆润的脸因为惊讶和嫉妒而微微涨红。
她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陈圆圆的身上,那眼神仿佛要在陈圆圆身上穿出两个洞来。
聂夫人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危机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心想:“这个死鬼,出去一趟带回来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肯定是想纳为小妾了。”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醋意大发。
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帕,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
聂夫人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周奎和陈圆圆。
她走路的姿势因为愤怒而略显僵硬,每一步都像是在用力地跺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她走到近前时,周奎刚要开口介绍,聂夫人却抢先说话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带着嘲讽:“哟!我说老爷,您的身子骨可真硬朗,去扬州没吃够还是怎么着?还要带回来吃个够?”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一种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周奎。
周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皱起眉头,想要解释却被聂夫人打断。
而陈圆圆听到聂夫人如此尖酸的话语,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那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衣角,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周奎的脸色一沉,他知道聂夫人是误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说道:“瞎胡说!这是给陛下进献的美人!”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悦,毕竟聂夫人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让他有些难堪。
他站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身上的华服因为他的动作而显得更加笔挺。
他的目光严肃地看着聂夫人,像是在责怪她的鲁莽。
聂夫人听了周奎的话后,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原本涨红的脸现在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哎哟,你个死鬼也不早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调整自己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
她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尴尬,但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是在安抚自己受惊的心。
聂夫人说着便从容不迫又十分亲昵的走到陈圆圆的边上。
她的步伐变得轻盈起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她伸出手,轻轻地给陈圆圆整理衣衫,那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她笑着赞叹道:“原来是送进宫去的,难怪了,这姑娘长得可真俊!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欣赏,与之前的嫉妒和不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陈圆圆恭敬地抬起头,她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未消散的羞涩。
她轻声说道:“回夫人,奴婢叫陈圆圆。”
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悦耳,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聂夫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陈圆圆看,那目光从陈圆圆的头发丝一直打量到她的脚尖。
她一边看一边点头,嘴里却笑着说:“好名字,姑娘是哪里人?”
她的眉毛微微挑起,像是在等待着一个有趣的答案。
周奎看到聂夫人的态度转变,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于是打断她们的谈话。
说道:“给陈姑娘配两个丫鬟,好生伺候着,这几日我看能不能进宫,和皇后通报一声。”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显示出他在府中的威严。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急切,毕竟把陈圆圆进献给陛下是一件大事,他可不想出什么差错。
管家一直站在一旁,听到周奎的话后,恭敬地点头。
他弓着身子,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说道:“老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他的声音低低的,但是十分清晰。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地面,不敢直视周奎的眼睛,这是对主人的敬重。
聂夫人听到周奎的安排后,也心领神会。
她当即对着管家说道:“去,给陈姑娘收拾一间上等的房间,再给她派去两个聪明伶俐的使唤丫头。
陈姑娘需要什么,尽管账房去取。”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当家主母的气势。
她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管家。
管家恭敬点头,然后满脸堆笑的对陈圆圆说:“姑娘,请跟我来。”
他侧身站在一旁,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眼神中充满了恭敬。
陈圆圆听后便对着周奎夫妇行礼,她的动作优雅而得体。
她先微微屈膝,然后双手交叠放在腰间,轻轻低下头,说道:“谢谢老爷夫人对奴婢的照顾。”
她的声音温柔而真诚,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泪花,那是一种对未来未知的不安和对周奎夫妇善意的感动。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周奎满意的点点头,温言道:“去吧,有什么事尽可来找我。”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和蔼,毕竟陈圆圆是要进献给皇上,他必须要保证她在府中的舒适。
陈圆圆微微点头,便随管家去了。
她的背影纤细而柔弱,随着她的走动,她的裙摆轻轻摇曳,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在风中摆动。
府中的下人们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
丫鬟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一个小丫鬟眼睛亮晶晶地说:“这个陈姑娘可真美啊,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另一个丫鬟则撇撇嘴说:“美是美,但是进了宫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老管家听到丫鬟们的议论,瞪了她们一眼,呵斥道:“都在这儿嚼什么舌根,还不快去干活!”
丫鬟们吓得一哆嗦,连忙散开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那些小厮们则是好奇又贪婪的地看着陈圆圆的背影。
他们虽然不敢像丫鬟们那样明目张胆地议论,但眼神中也透着对春天的渴望。
陈圆圆走后,周奎和聂夫人留在正厅。周奎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聂夫人走过来,坐在周奎的旁边,笑着说:“老爷,这次去扬州收获可不小啊。这陈圆圆要是真进了宫,老爷可就立了大功了。”
周奎放下茶杯,得意地笑了笑说:“那是自然,我在扬州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找到这么个美人儿。陛下见到了肯定会龙颜大悦的。”
聂夫人白了周奎一眼说:“就你能,不过这陈圆圆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
希望她进宫后能顺利得到陛下的宠爱,这样老爷在朝中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周奎点点头说:“夫人说得是,不过这几日我们也要好好照顾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聂夫人应道:“老爷就放心吧,我会吩咐下去的。”
聂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靠近周奎,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安说道:
“这姑娘长得太艳太美了,送进宫去,万一夺了咱们女儿宠,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对未知情况的恐惧。
这个陈圆圆太美了。
她的脸颊因为担忧而微微泛红,就像熟透了的苹果,却没有一丝喜悦的颜色。
聂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地在原地踱步。
她身上的衣饰随着她的走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可她却丝毫没有在意。
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周奎的脸,像是在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能够驱散她心中的担忧阴云。
周奎听到聂夫人的话后,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身体站得笔直,就像一棵挺拔的松树。
丝毫没有被聂夫人的担忧所影响。
她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态度说道:“妇人之见,咱们女儿是中宫皇后,陈圆圆再得宠也是妃子而已。
何况她无父无母无亲宜,她能成什么势?”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聂夫人的心坎上,试图打消她的顾虑。
她的声音变得轻柔了一些,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无父无母?怎么调教的如此懂事?”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她的手轻轻放在下巴处,有些探究的意味。
周奎听后一不留神就说出来:“她是秦淮河的歌妓,自有老鸨子派人调教。”
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显然是对自己的失言感到懊恼。
聂夫人听到周奎的话后,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颤抖,大声说道:“死鬼,你不要命了,把秦淮河的妓女献给皇上?那可是要杀头的。”
她并没有怪罪周奎去扬州嫖妓。
她现在满心都是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根本无暇去计较周奎的风流韵事。
周奎看到聂夫人如此惊恐失声,他赶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睛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被别人听到。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一种气声说道:“别这么大声,她虽然是秦淮河的歌妓,但现在仍是处女之身,所以我才把她带回来。”
他靠近聂夫人,身体微微前倾。
聂夫人听了周奎的话后,整个人愣住了。
她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般的故事,既感到惊讶又觉得不可思议。
她诧异的望向周奎:“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还有处女?”
周奎笑着说道:“老鸨子怎么会轻易让她破瓜?还不得在她身上开发出个金山出来?
要不是我国丈身份和李国瑞武清厚的身份把她弄出来,她这辈子只怕难赎身。”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对老鸨的精明和自己的手段都颇为自得。
聂夫人问道:“赎身花了不少银子吧?”
周奎扑哧一笑:“笑话,我们出去需要花银子?别人上门给咱们送银子的都要排队。”
听到没有花银子,聂夫人满意的笑了起来。
说道:“女人啊,就是命苦,长得美也是罪,都是你们这群死鬼给弄的。
到头来还要骂一句,红颜祸水。”
她停顿了一会又接着问:“她就没有任何亲人了?她的底细你可有查过?”
周奎摆摆手:“没有了,早就没有了,说起她的底细,她祖上也是当官的,犯了法。
被朝廷治了,所以到她这一代,只能为妓了。”
聂夫人倒有些同情陈圆圆的遭遇了。
周奎不以为然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世上的事原本就是如此,谁不想多捞银子?
谁不想往上爬呢?咱们把陈圆圆送进宫去,也是为了咱们女儿的地位更加稳固。”
周奎说道:“你想想,咱们女儿在宫中虽然是皇后,但是皇上的心思变幻莫测。
如果我们能让陈圆圆进宫得宠,她就可以成为我们宫中的帮手,只要得宠。
谁都不敢在意她的出身,因为好在她是处女,那时候皇上会护着她。”
他继续说道:“你看,陈圆圆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自己的处境。
她进了宫之后,必然会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依附于我们。
她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我们就是她的娘家,到时候她所有的恩惠不都是我们的?
而且,我们可以让女儿在宫中安排一些人手,保她。”
聂夫人点头称是:“反正是为了女儿好,我没有想法,一切由老爷做主。”
“对了,老爷,还有一件喜事没来得及告诉你。”
周奎问道:“什么喜事?”
聂夫人笑着说道:“皇上前不久还赏赐了两千两白银给咱们家,夸皇后得体,母仪天下。”
周奎听后也很高兴:“这是咱们女儿在宫里还是得宠,好事好事!”
不过他又说道:“两千两白银换作是爵位就好了,这么点银子我还真不稀罕。”
聂夫人听后不高兴的说道:“你就知足吧,你上次被罚的不够?还想当伯爵?”
周奎不信邪的说:“你就看着吧,搞不好这次,我就重新恢复爵位。”
陈圆圆跟着管家来到为她准备的房间。
房间布置得十分精致,华丽的床铺,精美的家具,还有各种珍贵的摆件。
但陈圆圆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
她安静坐在床边。
她想起前几日自己还在扬州,今天就来到了京城。
她可是打小就生活在扬州,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而现在,她即将有机会进入皇宫,幸运的话便是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
两个丫鬟走进来,:“姑娘,你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
陈圆圆对她们微笑道:“我暂时不需要什么,你们别站着了,也坐吧。”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没想到陈圆圆人挺好的,没有小姐脾气。
两个丫鬟便听话的坐下了。
其中一个丫鬟说道:“姑娘真是好福气,可以进宫,若是得宠姑娘可是一步登天,光耀门楣了!”
一个丫鬟也说:“是啊,姑娘这么美,进宫后肯定会得到皇上的宠爱。”
陈圆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谢谢你们,我害怕,我没见过什么世面,皇宫里到底怎么样,我不清楚。”
丫鬟们连忙说:“姑娘别怕,当今皇后曾是我们的小姐,你到了宫里,皇后自然会帮你的。”
陈圆圆听后才有一丝宽慰。
周奎在自己的书房里开始准备进宫面见皇后的事宜。
他坐在书桌前,铺开纸张,拿起毛笔,开始写一份关于陈圆圆的详细介绍。
他皱着眉头,思考着如何措辞才能让他的皇后女儿对陈圆圆举荐给皇上。
不一会儿,他写完后,仔细地看了几遍,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他叫来下人,吩咐道:“把这份东西送到宫里,给皇后身边的太监,让他转交给皇后。”
下人接过纸张,恭敬地说道:“是,老爷。”然后快步走出书房。
聂夫人则亲自去监督给陈圆圆准备的东西。
她来到库房,看着下人们挑选各种珍贵的珠宝首饰、华丽的衣物。
她拿起一件华丽的锦缎衣服,仔细地看了看,说:“这件衣服不错,给陈姑娘送去。”
她又看了看那些珠宝,挑出一串珍珠项链,说:“这个也送去,陈姑娘进宫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下人们按照聂夫人的吩咐,把选好的东西都送到了陈圆圆的房间。
整个周府因为陈圆圆的到来而变得热闹起来。
这样一位倾城倾国的才女佳人,也是他们茶饭过后的谈资。
男佣人若是能看上一眼陈圆圆,便算是过了瘾。
周奎夫妇都在为陈圆圆的进宫事宜尽心尽力。
他们都知道这又是一个改变地位的机会,无论是对于陈圆圆还是对于他们自己。
而陈圆圆在房间里,在丫鬟们的陪伴下,也逐渐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现在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在进宫前保持良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