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珍当然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好几次他都想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命,本来想逗逗他,反被他搞得心里酸溜溜的。
不是她无情,而是在这个世界,她无心儿女私情,一心只想回家,回到地球,那里才有她真正的深爱,她一直放不下的爷爷和奶奶。
可是这些她没法跟任何人说,尤其是眼前这个傻子。
“逗你呢,哭包,动不动就知道哭,来,这朵花本公主赏你了。”秦三珍把手里的小黄花往他头上一插,强忍着自己的情感,转身继续往前走。
她不能给他任何希望和误会,毕竟再有不到两年她就要走了,长痛不如短痛。
……
二皇子秦山住在羽华宫,那是离国主秦宽所在的飞天宫第二近的宫殿。
昨天宫里的皇子公主,宫外皇亲大臣的女眷,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亲自带着大大小小的礼物来到了紫薇宫看望秦三珍,唯有二皇子秦山没有来。
他只差遣了一个掌事的宫女过来,那宫女给出的理由是她们家二皇子生病了,没法亲自过来。
作为妹妹,明知对方心虚不敢见自己,礼数不能少,第二天一早,秦三珍领着彩儿,专门探望她这个好二哥去了。
彩儿起初不清楚目的地,秦三珍说带她出去走走,她直呼:“好耶好耶,我没记错的话,距上次殿下叫彩儿一起去散步已经快两年了,她们老在背后说殿下自有了那徐少林就不要彩儿了,这次我要让他们都睁开她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家殿下心里还是有彩儿的。哼!”
没走多久,她就发现不对劲了:“殿下,大早上的你不会领着彩儿去见国主吧?你知道的彩儿胆小,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三珍拐进前往羽华宫的路口,她又连忙拉停了秦三珍,一脸的嫌弃:“殿下,我们来这干嘛,我不跟你说了吗,二皇子生病了,晦气死了,我们快走快走。”
秦三珍反手抓住她,硬拽着她往里走。
彩儿大叫:“殿下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彩儿命薄,不想沾晦气,会死人的。”
“放心吧,你死不了。”秦三珍没有感情道。
两人还没到羽华宫的宫门前,远远的就有个看门的太监迎了上来。
“奴才给三公主请安。”
“快去通知你家主人,就说我这个好妹妹来看他了。”
“回三公主,我家殿下得了恶寒,特别严重,段贵妃已经下令在二皇子没康复前,羽华宫一律不许外人进出,还请三公主海涵。”
“外人?!!本公主是外人吗?滚!!”秦三珍一脚踢开这个狗奴才。
她刚往前走两步,那太监又自己爬起来跪到她跟前,自己狠狠抽起了嘴巴:“奴才该死,是奴才说错话了。奴才该死,是奴才说错话了……”
他一个劲的抽自己,没两下脸就红了嘴角出血了,对自己也太狠了。
彩儿都不敢看。
“算了算了,你回去跟你家主子说一声,就说我来过了,让他好好养病,我改天再来看他。”
“好的好的,奴才一定把话带到。”
“彩儿,我们走。”
“啊?这就走啊?”
“恭送三公主。”
彩儿有点郁闷:“殿下,我们这一大早的就这啊?我还想去其它地方走走呢。再走走呗。”
“下次吧,你待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比陪殿下散步还重要?”
“回去你就知道了。”
“殿下你不会骗彩儿吧,彩儿可是很单纯的哦。”
过了一会,回到紫薇宫,彩儿得知秦三珍让她去给二皇子送药,打死都不去。
秦三珍凑近她耳边,悄悄跟她说了几句后,她立马就屁颠屁颠迫不及待的跑开了。
她拿着两棵专门治疗恶寒的灵药,来到羽华宫前,之前那个太监远远的又迎了上来,虽没下跪,但十分恭敬。
他肿着脸说:“彩儿姐姐,您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什么东西了吗?”
彩儿仰着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如果说是,你是不是能帮我找回来?”
“只要是小的有的,都能给姐姐找回来。”
“哼,说得跟我敲诈你似的。”
“哪里哪里,这都是小的该做的。”
彩儿又哼一声:“我问你,你家二皇子真的病了?”
“小的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咒我家二皇子啊。”
“真是恶寒?”
“千真万确,杜太医亲自来看过的。”
“要让我知道你骗我你就死定了,拿着,这是恶寒草,专治恶寒,可是我家公主专门让我送过来的,拿好了,记得当面交给二皇子,知道吗?”
彩儿刚走没一会,二皇子秦山的母妃段贵妃来到秦山的住处,她把下人们全留在了院门口,只身进去。
秦山独自在院里下围棋,听到动静,他稍稍抬了一眼,没有丝毫起身问安的意思。
段贵妃走近,并不责怪,静静站旁边看了会,才说道:“刚刚九丫头来看你了。”
秦山似乎没听见,不为所动,正常在那思考该怎么落子。
“打发她回去后,她又命她屋里的人送来了恶寒草。”段贵妃又说。
秦山终于抬头看她一眼,淡淡的似又有些不屑:“母妃来就为跟我说这个?”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秦山不说话,接着下棋。
段贵妃深吸一口气,又叹一口:“你先是称病不去见她,她又破天荒的带药来看你,你跟我说实话,她遇刺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母妃就这么希望孩儿出事吗?”
“你……算了,你大了,多的话我不说了,将来你不要恨我就行。”
说完,段贵妃断然转身离开。
她转身的那一刻,秦山再也装不住,仿佛是被她最后的那段话刺激到了一般,眼角抽搐着,生生捏碎了手里的白子。
段贵妃微有察觉,但没有回头,在长袖里掐着自己的手指,逼了自己一把。
她把心头的慌、乱,都尽可能的留在了心里,不表现出来。
另一方面,她又恨得要死,恨自己这个儿子不争气,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往后的几天,彩儿每天早中晚得意洋洋的过来问候二皇子是否康复。
她每次不空手,每次拿着恶寒草,她得意爽朗的笑声,让接待她的太监一次比一次胆颤,传到段贵妃的耳里,她心里的慌乱反而一次比一次平静,已然是默然接受了。
反观二皇子下棋的手,却是越发的颤抖坐不住了。
与此同时,因为两边的异常,宫里原先只是有所怀疑的人,全都越发的觉得不正常,整个皇宫慢慢的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大气不敢出。
只有紫薇宫和经常外出的彩儿是例外,其它地方遍布阴云,大雨将倾,他们却逆势而上,晴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