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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沼泽地的野百合 > 第140章 向日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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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的葵花都干死啦!”二爷嘴里发出“咝咝溜溜”的声响,同时不紧不慢地喝着手中热气腾腾的玉米粥,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他似乎觉得在吃饭时总得找点话题聊聊才好,哪怕只是谈论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也好。毕竟,如果整个用餐过程中无人言语,那么这顿饭便会显得枯燥乏味至极。倘若夏华、高坤还有二爷他们三人都缄默不语,那么这间屋子恐怕就只会充斥着单调的喝粥声,而且这声音听起来愈发让人感到不悦。

回想当初尚未搬迁至韩村南面那片幽静山林之时,夏华与高坤总是习惯跟村里人一同进餐。说起这个来,还真是颇具趣味——他们村里的人们似乎对端着饭碗跑到大街上去享用美食情有独钟。大家往往会寻一处安静的墙角蹲下来,然后边闲聊边品尝着自己碗中的食物:或许是两个硬邦邦的窝头,又或是一块咸得发齁的咸菜,亦或是一碗稀拉拉的糊粥,偶尔可能还会出现两块香甜可口的红薯。特别是当温暖宜人的春日来临之际,家家户户几乎都会全体出动,每个人手里都稳稳地捧着一个大碗,纷纷来到村子的街道旁大快朵颐。有时候,正当众人吃得津津有味之时,冷不丁会有一辆老牛拉着的破旧牛车缓缓驶过。那老牛可能会在某个人的饭碗前方留下几坨臭气熏天的牛粪,而它那粗壮有力的蹄子则会扬起一阵尘土,直扑向人们手中的饭碗之中。

夏华永远忘不了那年发生的一件事:

阳光洒落在宁静的村庄街道上,夏华与村支书一同坐在街边简陋的饭桌前享用午餐。突然间,一股温暖的气息从地面缓缓升腾起来,仿佛大地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这股热气逐渐弥漫开来,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舒适与惬意。

与此同时,一阵清新的春风拂过,带来了春天特有的草木芬芳。那股香气如同精灵般在空中飞舞,轻盈地飘向夏华所在之处。他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让那股自然的香味充盈着自己的鼻腔,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此刻,夏华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不远处一户人家门前的水井边。井口周围的砖石经过岁月的磨砺显得格外光滑,宛如一面镜子。而在井口上方,则静静地趴着一只古老的辘轳,它那圆润的形状和斑驳的外表,竟有几分像是一只伏在那里休憩的癞蛤蟆。

夏华凝视着这只辘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或许是对过去时光的怀念,又或是对乡村生活简单而美好的向往。他想象着曾经有多少人在这里摇起辘轳,汲取清澈甘甜的井水;也想象着那些日子里人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欢笑。

正当夏华沉浸在回忆之中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他额前的发丝。他回过神来,继续喝着碗中的粥,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口水井和那只看似平凡却充满故事的辘轳。在这个瞬间,他似乎领悟到了一些关于生活、关于时光流转的真谛……

突然间,毫无征兆地,两道身影如疾风般从后方的胡同中疾驰而出。这两人身材一高一矮,形成鲜明对比。他们飞奔而来时如此迅猛,险些将放置于我身前的木碗给踩踏掀翻。眨眼间,便如同一阵风似的朝着村子北部的街道狂奔而去,速度快得惊人,甚至还微微弯下身子以减少阻力。

就在这时,我的思绪尚未完全回过神来之际,身后的胡同内骤然响起一阵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子嚎哭声。循声望去,但见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此刻的她竟然浑身一丝不挂,就这样赤裸裸地奔跑到了村街之上!她看上去仿佛已经失去理智,陷入癫狂状态一般,口中不断发出凄厉至极的“哇哇”嘶叫声。显而易见,她正在拼命追逐那两个早已逃之夭夭、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男子。然而,那两名身强体壮的家伙跑得实在太快,转眼间便已不见踪影。

这名女子突如其来的现身,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所有在场之人全都惊呆了。大家纷纷愕然停住手中正夹着饭菜的筷子,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恐万分的神情。

夏华茫然无措,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周遭弥漫着一股令人焦躁不安的骚动气息。从人们口中不断传出的阵阵惊呼声中,夏华隐约察觉到似乎有一桩极为可怕的事件正在上演。

当他返回屋内,便听见村支书正对二爷说道:“志东的婆娘,今夜遭人凌辱了。”“真是一群窝囊废!居然去欺凌一个哑巴……”二爷怒不可遏地咒骂着。就在这个夜晚,夏华独自躺在位于山林间自家建造的土炕上,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晚餐时分所经历的一切,内心充满了极度的惶恐与惊惧。

夏华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冲击。那可是他生平头一遭亲眼目睹一名年轻少妇赤身裸体的模样,这一幕令他倍感羞愧难当。而这份羞耻之感竟如影随形般一直萦绕心头,直至今日,已然转化成为一腔对于大凉山那片土地难以遏制的深深厌恶之情。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纷繁复杂的情绪:往往就在我尽情地抒发着对于童年时期新湖湖畔那充满烟火气的市井生火依依不舍的真挚情怀之际,一股犹如八月汹涌澎湃的河水一般凶猛而强大的仇恨力量便会猛然间如潮水般泛滥而起,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地冲击着那些美好的回忆所筑成的坚固堤坝,直至将其彻底摧毁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山坳处韩村的上方,那一轮高悬于天际、皎洁明亮宛如银盘的月亮便是最好的见证者。还有山林之中的那片桃园里,那一望无际、原本应该金黄灿烂却如今已经尽数枯萎死去的葵花田同样能够作为有力的证据。那件事情过去没多久之后,我们一家人就把居住之所迁移到了位于山林中的自建房屋里,距离那片桃园并不算太远。不过需要说明的是,我们之所以选择搬家跟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之间并没有任何直接关联,即便没有经历过那件事,我们最终依然还是会把家搬迁至这片靠近桃园的地方。

它距离村庄足有二里多远的路程,这一路上需要穿越广袤无垠的坟茔之地,还要路过一处宽阔的打麦场,以及一片生长着茂密芦苇的池塘,而这片池塘则与山中流淌而下的潺潺小溪相互连通着。自那件事情之后,每当我们围坐在餐桌旁准备享用美食时,往昔那种热热闹闹的氛围便已荡然无存。那张小小的木桌上,如今仅仅摆放着三只孤零零的碗,显得格外冷清寂寥。

此后不久,村子里接连发生了两桩令人瞠目结舌的丑事,且平均每半个月就会出现一桩:其一,村里出了名的惯偷——长着六根手指的家伙,竟然胆大包天地偷走了一位孤寡老妪的绵羊,并将羊皮制成了一件厚实的棉袄。然而,那位心思缜密的老太太还是凭借着自己敏锐的观察力认出了这件特殊的“战利品”;其二,负责看守瓜田的那个身材瘦削的老头儿,居然对前来给自己送饭的儿媳妇动手动脚,言语轻薄,行为放荡不羁。诸如此类的事件不胜枚举……不过,所有这些看似荒诞不经的故事,仿佛都跟我个人的命运毫无关联。对于夏华而言,它们宛如一则则讲述乡村百态人生的神奇传说,那些汹涌澎湃、躁动不安的原始欲望,似乎注定会成为其中不可或缺的关键元素。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许多个春夏秋冬转瞬即逝。然而,唯有那一声声来自哑婶被侮辱后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声,始终萦绕在我的耳畔,令我难以释怀,心中时常涌起一股悲愤之情。

她当时那惊恐万状、手足无措的身影仿佛能够穿透时空的重重阻碍,径直跃入我的眼帘,并最终扑倒在我的书桌之上,幻化成一缕无尽哀伤与惆怅的叹息之声。自从离开了那个村庄之后,夏华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未曾再见到过哑婶了。关于她的模样,我仅仅知晓她生得极为俏丽动人,若非如此,恐怕也不至于会遭此厄运吧。

而那些老一辈的人们,整日都忙碌于果园中的辛勤劳作,没过多久便如同其他村民一般,将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渐渐淡忘。毕竟,生活还需继续前行,过多地沉溺于过往只会徒增烦恼罢了。况且,有些事情即便牢记于心又能如何?非但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反而可能给自己带来更深重的伤痛。倒不如将其深埋进记忆的深处,从此不再触碰,就让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吧……

夏华仅仅是略微有所耳闻,听闻有好几位年老的单身汉被召唤至大队部去接受盘查审问。这些个光棍汉们宛如事先商议妥当一般,不约而同且斩钉截铁地矢口否认是自身犯下罪孽。其中有人甚至对着苍天起誓立约,扯开嗓子高声呼喊,还用自己的头颅猛力撞击墙壁,更有甚者干脆解下腰间皮带企图上吊自尽以证清白。如此这般折腾下来,这桩事情到头来终究还是化作了一宗扑朔迷离、无从破解的疑案。要知道,那个时候啊,咱们村里头未破获的疑案可真是多如繁星呢!而且随着时光不断流逝推移,这些案子就越发显得神秘莫测、高深难测了。

说起这事儿来,还真不得不提一下哑婶儿的丈夫——也就是我那位同族同姓的叔父周福成。他可是个专职放牛的人呐!令人惊讶不已的是,面对这样一件离奇古怪之事,他竟然展现出了超乎常人想象的宽容大量。而唯一发生变化的地方便是:他居然也搬离了村庄,将自家住所安置在了位于村落之外不远处的牲口饲养棚里头。这座饲养棚距离苹果园非常之近,近到仿佛都能够嗅到那股浓郁的牛粪气息正伴随着微风翩翩起舞所散发出来的丝丝缕缕亲切感哩!

一天,一头年幼的小母牛不知怎么的死掉了,他杀了小母牛然后煮了一锅小母牛肉。夏华看到的情景是,他端着一碗小母牛肉来到了桃园,用一只豁了嘴的黑碗盛着。夏华听到村支书在与他谈了好长时间的天气和牛的成长问题。我坐在木凳子上,狼吞虎咽地吃他送来的小母牛肉。忽然,指书小声地冒出的一句话让夏华支愣起了耳朵:“志东,那两个坏蛋找到了吗?志东成长着一脸黑锅底似的皱纹,咧嘴笑了笑,“嘿!它娘的,哪那么好找去?嘿-”他说。

紧接着,我清晰地听见从志东那张嘴里源源不断地冒出一连串豪迈且大气的话语:“罢了罢了。说到底,这个女人不就如同天上掉馅饼般被我捡到的嘛。想当年那个寒冷刺骨的冬季,倘若她没有自己主动跑到我的牛圈之中来,那我岂不是依旧孤身一人打着光棍吗!嘿,而且啊,仔细想想,我其实压根儿也没啥实际性的损失呀!您说是这么个理儿吧,村支书?依我看呐,这件事儿咱就这样到此为止得了!”村支书听完志东这番言语后,连连点头表示认可:“确实如此,的确……生活还是该怎样继续便怎样继续呗。”“嗯嗯!”

志东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爽快地应道:“好嘞!支书,您这儿没啥事儿吧?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可就得先撤啦,今儿个的草料还没来得及铡呢。哎哟喂,这活儿啊,真是没完没了!真他妈烦人!”话音刚落,只见志东伸手拿起自己带过来的那只碗,小心翼翼地将其揣进怀中,然后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缓缓走出了桃园。就在这时,我又一次清晰地看到,原来那竟然是一只黑色的碗,而且上面还有一道明显的缺口。

那天,除了这只破碗之外,他还给我们带来了一袋子葵花籽,并告诉我们说这些都是哑婶去年种下的葵花收获而来的果实,特意拿给我们品尝一番。然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听到这些葵花籽是出自哑婶之手时,我们全家人突然间就失去了想要去吃它们的欲望。仿佛只要轻轻咬上一口,就会对哑婶造成某种无法言说的伤害似的。于是乎,那一袋葵花籽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黄昏时分,夕阳如血,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橘红色。我们三人齐心协力,小心翼翼地将它栽种在了屋后那片空旷的土地之上。从此之后,每当春日来临,明媚而茁壮的阳光倾洒而下时,原本宁静的桃花园中便多出了一抹耀眼夺目的金黄——那是一片璀璨绚丽的葵花林。

时至今日,我依然对那些葵花怀揣着难以磨灭的美好回忆。它们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微风中迅速生长,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生命力和活力。葵花花盘硕大,宛如一张张灿烂的笑脸,随着风儿轻轻摇曳;而它们的花茎则坚韧挺拔,如同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美丽的花海。更为奇妙的是,葵花总是不知疲倦地转动着头颅,紧紧追随太阳光线的轨迹,仿佛在与光明共舞,尽情享受着温暖与希望。

不仅如此,葵花还会不断向上伸展,其高度甚至超越了高粱。在那一大片身材相仿的桃树丛林之中,葵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独树一帜。那时的夏华,时常像一只顽皮的小猴子般钻进葵花林中,满心好奇地思索着:“这到底算是庄稼呢,还是该被称作树木呢?”他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每一株葵花,试图从它们身上找到答案。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夏华手持一把锋利的镰刀,毫不犹豫地砍向那株幼小的葵花。随着清脆的断裂声响起,葵花杆应声倒下。令人惊讶的是,从那细长的葵花杆中竟然源源不断地涌出一股神秘的植物液体。

这股液体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味,既带着一丝腥味,又弥漫着浓郁的甜味。这种奇特的味道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我的嗅觉紧紧抓住。我不由自主地靠近去闻,但仅仅只是片刻间,便感觉头晕目眩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我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倒在了一旁的桃树下。

时间悄然流逝,我沉浸在深深的睡眠之中,浑然不觉外界的变化。温暖的阳光如同母亲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庞,似乎想要唤醒沉睡中的我。然而,疲惫不堪的我并未轻易醒来,依然沉醉于梦境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阳光终于穿透了眼皮的阻挡,照进了我的眼眸深处。我悠悠转醒,只觉得额头滚烫发热,浑身更是被汗水湿透,黏糊糊的让人极不舒服。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夏华慢慢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但他还是不经意地朝着不远处的饲养棚瞥了一眼。只见志东正弯着腰,全神贯注地忙碌着。他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木棍,不停地搅动着石槽中的牛饲料,每一次用力都显得十分吃力。

而在另一边,哑婶静静地站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格外引人注目。她依靠着牛栏,悠然自得地享受着阳光的沐浴。阳光洒落在她脚下的露珠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犹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般闪耀夺目。哑婶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妩媚风情,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呵,园子里的葵花都干死了!”立冬那天,二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和村支书对视一眼,谁也没有接话茬儿,只是默默地端起碗,继续喝着碗里热气腾腾的玉米粥。一时间,屋子里只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喝粥声:“咝溜——咝溜——咝溜——”这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首独特的交响曲,让人听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然而,没过多久,二爷似乎并没有因为我们的沉默而停止说话。只见他皱了皱眉,再次开口道:“昨晚啊,志东的老婆生孩子啦。嘿,你们猜怎么着?居然是个丫头片子!”他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脸上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在谈论一头老母牛刚刚产下了一头小母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