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只能躺着蹬着小手小脚的张洁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一朝梦醒就变成了一个襁褓里的奶娃娃呢?!
早知道那晚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可是平时也没觉得自己身体有问题啊,怎么会喝点儿酒就直接猝死,还穿回古代了呢?
“哎!”
张洁再次无奈地叹气。
话说回来,躺着叹气似乎也已经成了她这些日子以来每天的必修课了。
无他,只因她之前一直是迷迷糊糊的状态,每天的清醒时间有限。
而且,这小身体,除了躺着叹气,也没别的可以做的了。
也就是这几天,她清醒的时间才似乎长了些,也才搞清楚,原来自己不是做梦,而是穿!越!了!
她动了动不听使唤的小手小脚,想要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自己确实闲暇的时候就喜欢看点穿越的小说啥的,可是,这不代表自己也想真实体验一次啊!
而且,竟然是穿到了一个不能自理的小奶娃身上!
也许是现在这个小身体太娇嫩了,她很明显的感觉到非常不舒服,估计是身下铺着的褥子打了补丁。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实在是有点硌得慌。
虽说在现代的日子不是很富裕,但是这样的被褥出生在现代的张洁还是没有享受过的。
她又转着自己的脑袋,左右看了看,哎!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看来自己没那么好命,穿越也只能到一个穷苦人家。
张洁心里恐慌:不能自理,还是个女娃娃,家里看来还这么穷,又是在落后的古代,被父母厌弃的恐惧让她心里没有底。
啊啊啊!真的是哭死,自己的命已经够苦了,为啥老天还要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呢?
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的清苦日子又浮现在张洁脑海中。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没有人要她,就把她扔给了爷爷奶奶,从此那两个人就基本再没有出现过。
她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然而也许是平时太过操劳,还没等她高中毕业,疼爱她的爷爷就得了一场急病去了。奶奶在收到张洁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年也含笑闭上了眼睛,找老伴儿去了。
而那两个不配称之为父母的人仅仅是在爷爷奶奶过世的时候露了一次面,多余的话都没敢说,从此就彻底的消失在了张洁的世界里。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所谓的父母回来奔丧时对她那厌弃的眼神,还有生怕她赖上他们慌忙遁走的背影。
她不是不伤心难过,而是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已经让她养成了乐观积极的性格。
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自己也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张洁靠着助学贷款和勤工俭学还有奶奶留下来的不多的积蓄坚强的生活了下来。
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恋爱,她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这样了,苦过以后就会顺遂一辈子,倒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神奇的经历!
她想起穿过来前不久的事情。
她有一个谈了两年的男朋友,两个人一向感情很好,起码张洁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那天,他约她出去,满脸痛苦的对她说:“洁,我……我们分手吧!”
张洁惊讶,她确信他没有劈腿。
“为什么?”虽说她不会死缠烂打,可是总得知道分手的理由吧?
原来,她男朋友的爸妈觉得张洁父不要母不疼的,爷爷奶奶又都过世了,肯定是命不好。
而且,两个人都姓张,他们就迷信的觉得这对他家儿子不好,所以,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
她男朋友说:“家里给我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我妈天天找我吵,我真的心力交瘁了!”
张洁惊愕,她和他们家的人是生活在一个世界吗?还有这种分手的理由?
不过,算了,君既无情我便休,及时止损也没啥不好的,虽然伤心难过,但是总比结了婚再离婚的好。
张洁本身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索性利利索索地跟他说了再也不见,就结束了自己两年的初恋。
等到晚上下班的,她买了点小龙虾。
没办法,心情不好,只有一顿大餐才能抚慰自己的心。
没听网上说吗?心情不好就吃一顿小龙虾,如果还是不好,就再来一顿!
拿回家洗洗刷刷,处理干净,给自己做了顿最爱的麻辣小龙虾,又开了箱啤酒,准备醉生梦死一次以后就彻底和过去告别。
结果,大醉一场以后,一觉醒来就真的“梦死”了?!
张洁郁闷地对天长啸。
结果,一张嘴,婴儿的哭腔“啊,啊,啊”的声音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哎!光顾着郁闷了,倒是忘记自己已经变成这个叫福宝的小婴儿了。
只是现在这个身体不太受自己的意识控制,一开始哭竟然有点停不下来了。
哭声很快招来了这个身体,也就是福宝的娘亲。
“哎呦,娘的福宝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啊?马上就好了哈,福宝乖。”一个挽着妇人发髻,圆脸的女人端着一个破了口的瓷碗,步履匆匆地进了屋。
虽然匆匆忙忙的,但还是先是轻轻地把碗放在了炕沿上,这才上前抱起了她,坐在了炕边的小凳子上,一边摇晃着,一边拍着她哄她。
张洁躺在女人温暖的怀抱里,慢慢的止住了哭声,别说,这个身体的娘的怀抱很温暖哩!
“娘,娘,妹妹怎么哭哭了?是不是肚肚饿饿了?”随着声音的传来,屋门“砰”地被推开又合上,发出不甘的“吱呀”声。
张洁转着小脑袋循声望去,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跌跌撞撞却又很快的冲到了炕边,差点撞到女人身上。
这时,福宝才看清,小家伙儿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窝窝头,没办法,那亮眼的黑色窝窝头被举起来,直冲着自己的面门怼来。
他还一边说着,一边扒拉着女人抱她的手臂:“娘,娘,给,妹妹次,次,不饿饿。”
还有点儿气喘吁吁的。
张洁想:这还是个关心自己的小家伙儿,可惜啊,她现在只能吃流食,还不能吃窝窝头哩!
“哎呀,五柱,你个死孩子,能不能慢点儿,再撞到妹妹了。”
伴随着骂声,女人一手抱着张洁,一手一巴掌拍在了小男孩儿后背上。
张洁也看出来了,这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她根本没使多大的劲儿,充其量是给小家伙儿拍了拍身上的灰。
所以,这个叫五柱的小家伙儿根本不在乎,执着地伸着手,想让张洁吃掉自己手里的黑窝窝。
女人被气笑了,无奈的道:“乖五柱,妹妹还太小了,不能吃这个啊。你乖,自己吃吧!”
没办法,这也就是个两岁多点儿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呢?女人无奈的想着。
“不次,五柱不饿饿,一起次。”
小男孩儿盯着手里的黑窝窝,口水情不自禁的流下来,但是还是摇着头,示意自己不吃,要和家人一起吃饭。
“我已经长大了,才不像妹妹一样一天要吃好多顿呢!哼!娘又骗我,想让三哥四哥他们羞羞我,我才不上当!虽然,好馋,好想吃啊。但还是想让妹妹吃掉,这样她就不会饿哭了。”
吸溜了一下快要掉出来的口水,五柱心里想着,还是执着的把手伸到妹妹面前。
张洁被这一打岔,倒是终于控制住了自己,止住了哭。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家伙,或者说,也看着怼到自己面前的黑窝窝。
这是她的五哥——五柱。没错,就是大家想的那样,除了他之外,上面还有四个哥哥,分别是大柱(十二岁)、二柱(八岁)、三柱(五岁)、四柱(五岁)。
而这个黑色的窝窝头,她看不出来是用什么做的,好像还不是黑面的,只是看起来粗糙得很。
“妹妹看我啦,妹妹看我啦!”叫五柱的男孩子看见福宝盯着他看,高兴地一蹦三跳的走了。
“我要告诉大的的、二的的、还有三的的四的的去!妹妹看我啦!”
一阵风似的,又跑出去了。这时候又忘了要让妹妹吃窝窝头了。
女人笑着摇了摇头。端起炕沿上的米汤,试了试温度,开始喂福宝吃饭。
“来,乖乖福宝,张嘴,吃饭饭了。啊~”
本来张洁还不觉得饿,听女人这么一说,又闻到凑到嘴边的米汤的香味儿,瞬间就觉得饥肠辘辘。
也许,可能,大概是刚才哭了一场,消耗了体力?
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她乖乖的张开嘴,吞了一口米汤。
吧唧吧唧小嘴儿,诶?味道还不错,香香的,很好喝。
她眯了眯眼睛,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女人就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小闺女,只见她裹着小嘴儿,一点儿一点儿地吮吸着米汤,那模样可爱极了。
看着软糯糯的小闺女,女人眼神似水,心里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