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颔首,给张宰相使了个眼色。只见张宰相嘴角上扬,心领神会地走出队列,双手持笏板,恭敬地弯腰低头,说道:“启奏皇上,臣有本要奏。”
话音未落,原本嘈杂喧闹的金銮殿陡然间变得鸦雀无声,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脸红脖子粗的大臣们纷纷闭上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张宰相。
“嗯,爱卿所奏何事?”皇帝坐在龙椅上,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总算是要结束了,这帮大臣,可真能吵吵。
“回皇上,据臣所知,福宝县主此举是为了修路,河东县的路修到了一半,资金紧张,福宝县主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啊!
而且,她还令陈东把所有捐献银子的名册都记录了下来,承诺等到路修好后,给这些人刻碑留名。如今名册就张贴在河口县县衙门口。
福宝县主行事不拘小节,不畏人言,实乃皇上之幸,大越之幸啊!
臣恳请皇上,等到河东县的路修成后,要对福宝县主进行嘉奖才是!毕竟,修路之事,利国利民啊,皇上!”
张宰相声情并茂,就差涕泪横流了。
皇上暗骂,这就是个老狐狸!
“张爱卿所言可有真凭实据?”皇上装模作样的问。
“皇上,这是福宝县主让人送来的账册,请皇上过目!”张宰相弯腰把账册高举过头顶,“而且,周吴郑王四位大人待路修好后也会回京,皇上不若亲自求证一番。”
“也好,那此事容后再议吧!若是她真是明目张胆的把银子装到自己口袋,朕决不姑息!但如果小丫头真的做得像你说的那么好,朕也会嘉奖她!”
皇上一锤定音,不让他们继续讨论这个事情了。
开啥玩笑,朕那么多银子扔进去了,还没听个水声呢,你们说让小丫头下台就下台了?她不做县主了,谁给朕做方便面?朕吃的饭菜还能那么有滋味吗?
哼!真当朕这个皇上是白给的嘛!
福宝可不知道朝堂上这一出,她正跟张三贵商量着给乔掌柜供多少货呢!
“悦来酒楼分店挺多的,好多地方都有他们的铺子。辣白菜就是个例子,现在还一直拿着货呢!要是悦来酒楼能和咱们长期合作,咱们的调料铺子也多一个长期客户。而且,它是酒楼,总量自然会不小。”
张三贵跟福宝说道,“更何况,咱们是开作坊的,可不怕人家要的货多。”
福宝点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之所以那么和乔掌柜说,这不是,物以稀为贵嘛!
“好,三爷爷订,数量,就好。”
不过,三爷爷也不是一般人,做生意的道道儿多的是,这其中的分寸拿捏可比自己强多了,交给他去操心吧,她还小呢,操太多心会长不高的!
于是,最终,第一批供给悦来酒楼味精和蚝油各六十斤,没有签合约。张三贵的意思是,让他先用用看,也顺便问问京都的意思,能确定数量了,双方可以再签契约。
乔掌柜乐得够呛,他以为五十斤顶天了,没想到,这一下子得了六十斤,出乎意料啊!看来,这捐款还是很有用的!
嗯,这就让自家夫人出去多跟相熟的夫人们多走动走动,县主大人提倡的事情要多支持才对啊!
河东县县衙门口。
“嚯!哎,快来看!悦来酒楼的数额变了诶,变成一万三千两了,成为第一了!”
“唉哟!真的啊,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你说,这回悦来酒楼是不是就会刻成最大的名字挂在石碑最上面啊?啧啧啧!”
“可不,这可真是长脸啊!几辈子都面子上有光哩!”
“这不比啥招牌都响?以后啊,悦来酒楼想要倒都倒不了喽!”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
张东趁着围观的人多,清了清嗓子,上前说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我是福宝县主的侍卫张东,福宝县主说啦,要想富,先修路。只要是捐了款修路的,不论多少,都会在这个名单上出现!最后也都会刻在石碑上!
以后不管县里有啥需要做工啊,或者啥好的活儿啊,或者啥好事儿啥的,都以这个名单为准,给县里做了贡献的优先!”
张东说完,转身离去了。
围观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讨论了,都不约而同转身往回走。
他们在这儿围观是因为觉得事不关己,在这儿磨牙打屁。
可是这张侍卫这话一出来,可就和他们有关系了,这高低得上去挂个名儿啊,没听他说吗?不论多少!天老爷!这可是大事儿!赶紧回家商量去!
福宝不仅仅让张东在衙门门口说了,还让陈县令和河口县的每一个里正都说了,争取宣扬到位。
不是她要搜刮民脂民膏,而是这事儿吧,就得这么办。
只有大家都出钱了,才会爱惜修好的这条路。而且,也能让民心更有凝聚力,地道战才有可能做到最好。
大不了,她多给河口县的百姓找点儿挣钱的活路呗!
现在,每天县衙收到的银子,傍晚的时候张东都会连同账本一起带到张家去放好。
福宝和四柱每晚都要在家里把账拢好记好。看着银子是哗哗的来,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银子也在不停的往外流。
小青山被福宝派人挖了个很隐蔽的地方用来藏粮食,最近买回来的粮草都藏在这里。
刘老将军也带了人在小青山里秘密训练,闲时就化整为零,回去带着各个村里的人挖地道。
刘氏抽空带着家人去了趟镇上的房子里,把该添置的东西添置了,这房子里的屋子多,后院单独留了个房间给唐婉儿,前院儿收拾了几个房间给大柱几兄弟留着。
不过现在他们暂时不会过来住,所以,前院儿特意把前厅拾掇了一下,作为唐婉儿暂时工作的地方。
福宝已经给了她一些样子,因为铺子暂时还没开,所以唐婉儿说先不要雇人,她先做些样品出来,这样可以熟悉一下不说,也能先省些工钱,她一定会做快一点,争取在铺子开起来以前,把该铺的货做好。
福宝见她这么坚持也没说什么,只让她悠着点儿来,别熬夜,尽量都白天做,实在忙不过来就请人。
安排好这里,福宝又留下了二十两银子,还有从家里带来的皮毛和图纸。让她该买买,该做做。
当然,账要记好。
想了想,福宝觉得需要回家再找个自家人过来,和唐婉儿一起做这件事儿。
主要是做个伴儿,这么大的宅子,唐婉儿一个人住着,只怕出点啥事儿就不好了。
可是,叫谁来合适呢?福宝觉得,自己还是回家和太奶奶商量下好些,毕竟要说是对自家女人们的了解,老太太可是最清楚不过的。
刘氏他们没有在镇上过夜,交代唐婉儿注意安全以后,就回了小河村。
路上,福宝趴在刘氏的后背上,问文氏,“太奶奶,咱们家,谁的,针线活儿,好呀?”
文氏边走边答道:“咱家的媳妇们有一个算一个,针线都不太好,只是勉强能看。”
旁边跟着的孙氏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反驳,确实不好,没啥好反驳的。
“不过,你舅娘郑氏的针线活儿还不错,你小时候有好几套衣裳都是她做的呢!”
文氏想了想又说道。
“哦!”福宝本能的想点点头,一个用力低头却把脑门儿磕到了刘氏的后脑勺上。
嚯!好疼!福宝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她还是忍着疼用小手摸了摸刘氏的头,估计娘也很疼吧?
孙氏和文氏急忙上前,一个抱着福宝安慰,一个问刘氏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