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喜乐唇角缓缓地上扬,往她跟前靠了靠,忽地,用了力更深地捅进她的胸口,嗓音飘渺,“去死吧。”
“为什么?”姜青栀脸上的表情没变,攥住她的腕骨将人往后扯了扯。
叶喜乐没有反应,红色的鲜血一点点模糊了她的视线,脑海里嗡嗡作响,推开门不动声色地上了一辆早已经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心跳声一点点加快,她伸手捂住自己跳得极快的心脏,脸色惨白,咬着唇瓣的软肉靠在窗户上。
寂静的街道越来越偏僻,四周的车辆也越来越少,她蹙了下眉只觉得眼前更模糊了,摇了摇头驱逐眼前的黑暗,“师傅,你是不是走错了?”
前面的男人头戴鸭舌帽,五官遮挡地严严实实,透过后视镜看见后座女人虚弱无比,唇角轻轻地往上扬了扬。
车速骤然间加快,倏地,一辆偌大的大型货车迎面撞上来,头戴鸭舌帽的男人瞳孔骤然间收缩,竭力地打着方向盘,想要将车子停下来。
但刹车似乎失灵了,他用力地去踩着刹车,眼前逐渐一片黑暗,“砰”的一声,车身直直地撞上前面的大型货车。
失去意识之前,他想他可能是被那个女人算计了,他接单之前女人红唇轻启,说着诱人的条件,“你只需要将她载到悬崖旁边,再想办法将人弄下去,事成之后你将会得到五十万的佣金,你的妻儿下辈子将会衣食无忧。”
因为他之前坐过几年牢狱,他的妻子被迫养着儿子长大,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浑身腰酸背痛,落下了一身的病。
而儿子不仅活着贫寒的生活,更是在学校里受尽欺凌,妻子无能为力,只能抱着儿子哭。
那个女人不仅许诺给他五十万,更是答应事成之后将他的妻儿都送出国,从此他们一家都会过着好日子。
他心动了,没想到那个女人是骗他的,从一开始就是欺骗,所以弄坏了他的刹车还不够,还找了大货车司机在悬崖边撞车,就是为了让事情更加万无一失。
她没想过给钱,她只想着让所有人都去死。这里没有监控,是人为事故还是车祸事故,无人可以证实。
真可惜,死之前又做了一件蠢事。
唇边的鲜血慢慢地流淌出来,戴鸭舌帽的男人缓缓地合上眼,如果有来生的话,他希望他不要再是一个一事无成的成年人了。
——
“做什么了?”薄琛渊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凌厉的下颌线紧绷着,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望着面前浑身是血的男人。
男人跪在地上,不断地道歉,“薄总,我是被迫的……求您,您饶了我。”
“啧。”
薄琛渊冷笑一声,指尖掰着扳机,但并没有按下去,只是掀了掀眸,“说说,你做了些什么?”
“……”
“说。”薄琛渊的声音更冷。
在景城发生地震时,他自己的人竟然吃里扒外,帮着外来人偷运“冰粉”,以次充好,伪装在自己的货物里。
从K国远渡到A国,而现在所有货物下落不明,他在接收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虽然叛徒抓到了,但那批货至今未找到。
A国刚从病毒的灾难中解脱出来,如果再次被冰粉攻击,那……亡国几乎是迟早的事情。
而他便是A国最大的罪魁祸首。
“薄总,我……”男人跪着磕头,声音磕磕绊绊地打着颤,“我帮着K国的人接运了货物……至于那批货送到了哪里……我实在不知道啊。”
“不知道?”
薄琛渊漫不经心地反问着,忽地扣动扳机,子弹对准了男人的大腿,鲜血顺势汩汩地往下留着,嗓音凶戾,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不知道的话就想办法去知道。”
男人眼神一亮,顾不得大腿上的伤,爬到薄琛渊腿边求饶,“薄总,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想办法找到那批货。”
“……”
薄琛渊久久没作声,良久才抬脚踹在男人的胸膛处,语调阴鸷狠戾,“找不到的话……”他顿了顿,轻笑一声,“你六岁的女儿,八十岁的母亲,还有一个妻子,都得给你陪葬。”
跪在地上的男人心脏紧了一下,他脱了好几层关系才混迹到薄氏集团下面的子公司负责派送货物,集团大方给的钱多,他也勤勤恳恳地做着每一件事。
一点点从小罗咯变成了如今派送货物的头儿。
没想到会被人盯上,他的妻子女儿还有母亲,全部沦到了那批人的手里,他没办法,才咬牙答应做出了叛国的举动。
如今……薄总亦是用同样的方式去威胁他。
男人终于忍不住地开始痛哭起来,嗓音愈发哽咽,“薄总,求求您,救救我的家人,求您……”
那批人说话并不算数,他找了由头将那批货送进了A国的境内,但为首俊美的男人却挑了挑眉不认账,懒散笑道,“老李,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的心沉入了谷底,几乎是僵着身子连滚带爬地第一时间回来像薄琛渊请罪。
即使知道他的性命也可能不保,他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妻女命丧黄泉。
薄琛渊脸色淡淡,眸底没有一丝情绪,只是好笑地扯了扯唇,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背叛了我,还指望我去救你的家人?”
“薄总……”男人跪着不停地磕头,“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薄琛渊脸色未变,双腿漫不经心地屈着,垂眼剥着葡萄皮,剥干净以后才丢进自己嘴里,细嚼慢咽后才慢条斯理地擦拭了下指尖。
“滚吧,三天后打听不出来消息,你也不用活着回来。”
“是,薄总。”男人喜出望外,不停地磕着头,被人拖了出去。
孟庄蹙了蹙眉,有些不懂薄琛渊的操作,稍稍颔首询问,“薄总,我们为什么这么轻易放过他?”
薄琛渊掀眸睨了他一眼,“你很闲?”
“不闲薄总。”
薄琛渊唇角轻勾了勾,那人将他的人放了回来,摆明了就是请君入瓮,那他不如遂了那人的愿望,陪他好好地玩一场。
一则新闻忽然弹出来。
“羽翼崖发生特大级车祸,其中两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