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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四个铜板还挺多,云真真从里面拿了两个直接塞到秦礼手上。

“给我?”秦礼震惊的看着手中的两个铜板:“这……”

“拿着吧。”云真真笑着看他:“给你的零花钱,小文小楠她俩也有,回家就给。”

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向西走去,那边有家布庄。

秦礼下意识的跟了上去,手揣在兜里摩挲着铜板,爹还在家的时候都没给过几个孩子这么多零花钱,心里不免有些五味杂陈。

云真真心里却在盘算着,扯点新布料,给孩子一人做件衣裳,再做两床被子床单啥的。

叫卖声不断的从周围传来,此起彼伏。

“绿豆糕,枣糕,桃花酥……两文一袋儿,五文两袋儿咯。”

听着吆喝声,秦礼突然想到刚刚后娘算账的样子。

“怎么了?”云真真看着他不说话的样子。

“您会算账?”秦礼腼腆的开口道,还是有些不适应。

“对啊,在娘家跟我那个侄儿学的。”云真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怎么?你想学?”

“嗯。”

顿了顿他又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麻烦就算了。”

云真真步子慢了下来,认真的看着他:“不麻烦,只要你想学,我会的,我都会教给你。”

“好。”秦礼点了点头,后面还说了句什么,却因为声音太小,被吹散在风中。

布庄门外插着一根杆子,上面飘着一块布,写着“布庄”二字。

进屋正面是一排排的布料,四周墙上有很多架子,上面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料,琳琅满目,任人挑选。

其实也没什么好挑的,庄户人家也就常穿白,褐,灰三种颜色。

云真真左右转了半天,大致选了几种,就去结账了。

出来后,秦礼身后的小背篓已经装满了布料,云真真还专门买了白棉料。

至于干什么。

秦礼想着刚刚后娘选布料的时候问自己,里面穿亵裤了没,就羞愤的要死。

几兄妹从小没妈,父亲又粗枝大条,从不管这些,秦礼都是刚刚后娘讲了才知道里面原来还要再穿一件。

买完了布料和柳絮,云真真只想仰天长啸,刚刚卖糖赚的钱又只剩下了五十四文,还是得努力赚钱啊,这也太不经花了。

......

二人到家后,云真真叫来两小只,一人塞了两个铜板。

把买来的绿豆糕放在桌上。

“呐,这是零花钱,绿豆糕放桌上自己拿嗷。”

随后就拿着一袋绿豆糕敲响了赵婶子家的门,留两小只在家呆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铜板。

“婶子,在家吗?”

“在呢在呢。”赵婶子一听是云真真,连忙过来开了门。

“哟,守则家的,棉花买回来啦?”

“对,刚到家。”云真真笑着把绿豆糕递过去:“谢谢你昨天的背篓,这是给孩子买的点儿小零食。”

“哎哟,你这也太客气了。”赵婶子看着手里的糕点,对云真真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不就借个东西,咋还花钱呢?”

“应该的,应该的,还得麻烦婶子教我做衣服被褥呢。”

“小事儿,走吧,去你家。”

于是,下午的时间里,三个孩子看到了极为惊悚的一幕——他们那个力大无穷,脾气暴躁,以前只会打人的后娘用那双打人的手拿起了针线,有模有样的在那儿缝衣服,被褥。

一针一线,一丝不苟。

偶尔碰到比较厚实的地方穿不透,就用手指上的顶针一怼,就轻松的缝进去了。

刚开始是赵婶子手把手教的,等缝完一套衣服后,云真真就可以自己上手了,缝得很快,就是模样有些差强人意,惹得一旁的赵婶子哭笑不得。

晚上,一家人就穿上了新衣服,盖上了新被子。

崭新的被套,包裹着洁白柔软的柳絮,味道都是新新的。

秦楠高兴的在床上蹦来蹦去,大的两个确是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们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穿过干净的衣服,睡干净的被褥了。

已经记不清了。

秦礼怔怔的坐在床上,抚摸着新被褥,心底一阵轻颤,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大哥,你说,后娘她是不是……真的变好了。”相较于天真的秦楠,秦文已经懂事很多。

“嗯。”秦礼沉声道:“或许...我们暂且可以再相信她一次。”

当天晚上,云真真度过了到这儿之后休息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梦里,她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时代,还没睡醒呢,就被闹钟叫起来上这该死的早八。

“叮铃铃,叮铃铃...”

“咚咚咚,咚咚咚...”

两道声音交汇在一起。

云真真猛地睁开了双眼,一个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门外传来凄厉的哭声和叫喊声。

“守则家的,快别睡了,村子里进贼了,你快起来啊!”隔壁赵婶子在门外大声叫喊。

云真真下意识的看向了家里放吃食的缸子,连忙翻开盖子,看到今天新买的粮食都还在,顿时心安不少。

打开院门,赵婶子还焦急的站在门外。

“你家没事吧?”

看到云真真摇了摇头,赵婶子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她家生活好不容易才好起来,她是不愿看到再出什么变故了,可怜孤儿寡母的。

“你是不知道啊,村口秦斩家的粮食都被偷走啦。”赵婶子脸色一片唏嘘之色:“周围邻居都帮忙抓贼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回来。”

云真真往那边走了两步,就看见一户农家院子里灯火通明。

秦斩那口子气的直拍大腿:“真是造孽啊,你不得好死啊你,偷别人的救命粮食,是会遭天谴的啊。”

说完又对着旁边的秦斩就是两拳头:“你个死老头子,睡那么死,贼来了都不知道啊你......”

说完也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坐在地上就是一顿哭嚎。

秦斩家住在村口,位置便利,可若是有贼人来村里,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家。

算起来,云真真跟这家还是沾亲带故的,秦斩是秦守则表婶的侄子,因为关系不是很近,平日里也没有来往。

秦婶子的哭声还在继续,拉着一旁安慰她的邻居就是一顿哭诉:“地里庄稼还没有收成呢,家里剩的最后一点儿粮食也没了着落,这不是要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嘛......”

“那个天杀的,连前两天刚捡的山楂都不放过,是没给我们留一点儿活路啊,那都是我们牙缝里省吃俭用下来的口粮啊,我的老天爷啊......”

围观的妇人心里不禁也是一阵悲凉。

村长这才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村里出了这种事,自己也是着急上火的很。

秦婶子看到村长来了,一把就扑倒在他脚下:“村长,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村长......”

“你先起来,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就可以收稻子了,大家伙先给你凑点儿,度过这个坎儿。”

大秦村村长也姓秦今年快六十岁了,当了一辈子的村长,在村里还是有一定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