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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什么玩意!”

“本少爷有钱还怕逛不到青楼?”

“老子这就叫上十七八个娘们,陪老子喝酒......!”

江宴一路骂骂咧咧的,脸上兀自愤愤不平。

原因自然是,两人被老鸨子赶了出来。

李令月大闹明月楼,给老鸨子留下了心理阴影。

两人已经被列入明月楼的黑名单。

唐寅看着撒泼似的江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江兄,不若找个酒楼,随意庆祝一番便是,何必姑娘相陪?”

江宴闻言,立马杠精附体,例数有姑娘作陪的好处。

最终还是拗不过唐寅,被拉了回去。

随后两人过了河,随意找了家酒楼,走进去。

酒楼内生意兴隆,这里靠近贡院,客人大多是这次院试的考生。

看到文人气氛如此浓烈,江宴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哎哎,唐兄,这地儿不错啊!”

两人一走进酒楼大堂,就听到之乎者也的声音。

江宴更是高兴,兴致勃勃的听着考生们互相吹捧。

“恭喜仁兄,此番院试,必中也!”

“哈哈,在下只要榜上有名便心满意足了。”

“呵呵,仁兄太谦虚了......!”

“哎呀,我观老弟,天庭饱满,这次院试,必然发挥的不错,同喜同喜啊!”

“啊哈,兄台,好眼力呀!”

......

大堂内的考生们,互相恭维着,这还没放榜呢,仿佛就已经中了一样。

不过,江宴却是很喜欢这种氛围,恨不得上前插上一脚,一起恭维。

好在唐寅还是要脸的,连忙将他拉住。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点菜之后,正准备喝口茶水。

隔壁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哎哎,这次的试贴诗,王兄以为如何?”

“说来也怪,往年的试贴诗,都是以花为题,今科院试,却是以人为题,真真怪事!”

“就是,去年便是出的菊花诗,我还特意去找了些名人大儒的菊花诗来看,没想到是这么个题!”

很快,大堂内的考生们,都将话题转移到试贴诗上来。

试贴诗虽然不影响取中,但是会影响榜单的排名。

但凡有点野性的考生,都会在意这个。

于是乎,大堂内响起了关于考题的讨论声。

不多时,前方一桌考生,一位三十来岁的考生,站起身来,便将自己的诗念了出来。

“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

归云无踪迹,不似少年时。”

此诗一出,那些年龄偏大的考生,顿时唏嘘起来。

这首诗虽然没有华丽的辞藻,但是寥寥数语,却道尽了中年男子的唏嘘。

一时间,大堂内的喧闹停了下来,纷纷看向那名男子。

唐寅和江宴,也有些意外的看向中年男子。

“咦,这不是江州的邓太安?”

“是他?难怪,诗词如此有意境!”

随着知名人士的爆料,唐寅也知道了此人。

邓太安江州人士,二十一岁中得府试案首,才华横溢,在当时也算小有名气,然而,之后这家伙就像中了诅咒似的,家里的亲人接连去世。

这人也是轴,去世一个亲人,就为之守孝三年。

结果三年又三年,如今三十来岁了,方才出来继续科举。

唏嘘过后,众人又开始讨论起院试案首来。

“这次院试案首,怕是邓太安的了!”

“也不一定,我听闻万州王阶也是个牛人,青州的唐寅好像也挺厉害。”

“唐寅?听闻那小子,今年才十五岁,有那么厉害?”

“你们有所不知,那家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连青州的刘知府,都夸他志向高洁......!”

“在下怎么听闻,那小子县试案首,乃是贿赂县令才得来的?”

“真有此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转移到了唐寅的身上。

不一会,唐寅的事迹就被挖了出来。

有好的,也有坏的。

唐寅一边吃,一边听的津津有味。

清者自清,他也不怕这个。

江宴却是一脸的愤愤不平。

“凭什么?”

“我江某人好歹也是府试第二名,他们怎么不觉得我会得院试案首?”

看着一脸吃味的江宴,唐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酒楼气氛热烈,很快江宴就将刚才的不快抛之脑后,举杯喝了起来。

唐寅也难得的放松,便也多喝了几杯。

江宴这家伙,平日里表现得什么都懂,一副很江湖的样子,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唐寅接触久了,身上那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性格也收敛了些。

两人带着酒气回到四福巷,也没有对孙管事发酒疯。

......

就在唐寅和江宴回去的时候。

贡院内,阅卷房。

一位四十余岁,留着短须,身着绯色官服的官员,正在查阅考卷。

看到好的文章或者诗词,官员便连连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

“归云无踪迹,不似少年时。”

“唔,这个不错。”

官员揭开糊名看了一眼,顿时轻笑了起来。

“江州邓太安,不错不错,是个人才!”

不一会,又有一名官员笑着走了过来。

“提学大人,这个也不错,您看看!”

朱提学接过来一看,顿时也露出笑容。

“少年听雨歌楼,红烛昏罗帐绸”

“远望雨疏风骤,浇不灭的是愁”

“嗯,此诗,倒也颇有些意思!”

朱提学揭开糊名。

“青州江宴,倒是个有才的,就是有些强说愁之嫌。”

说着,朱提学又看向阅卷房内忙碌的官员。

“可有老夫说的那首诗词?”

阅卷房内的官员闻言,纷纷摇了摇头。

“朱大人,尚未看见!”

朱提学闻言,不由站起身,负手吟道。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

“如此好诗,不应该不用啊!”

若是唐寅在这里,必然要大吃一惊。

这首诗,是自己送给庄墨寒的,为什么这个朱提学会知道?

朱提学又去考卷中翻了翻,确实没有看到这首诗。

这时,一位中年阅卷官脸色通红,一拍桌子,发出一声暴喝。

“好诗......!”

一众官员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朝着那名官员看去。

那名官员感受到目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也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脸上依旧带着激动的神色,拿起手上的卷子,快步走到朱提学身前。

“提学大人,此诗当属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