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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林然拿着沈建华需要的文件坐在后座。

下午在家,对方说身体有些不适问他能不能去公司替他取份文件。

看沈建华都快倒下的样子,应该是比较急,林然答应了。

他掏出手机指尖放在置顶微信框上抚摸,键盘上敲打半天还是删除。

付好钱,林然迈腿快步往单元楼走,不想还没到楼上,却先看到堵在下面的消防车,和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

呼吸停顿的他,抬眼一看。

大脑砰的就炸了,扒开就往上跑。

一路烟雾大的快要分不清前方台阶。

没等他继续上2楼,台阶上歪倒在墙面侧的脸将他固在原地。

“哥...”

男生白嫩的皮肤被熏的黝黑微红,有些地方还起了水泡。

额发两侧也被烧焦卷起,显得凌乱不堪,像是还没从惊吓中回神,连晕厥都在喃喃细语。

“救...”

林然俯身就要触碰。

却冷不丁被从上而下的消防和小区物业撞开。

接着,一张他最不想,最怒火中烧的脸也从雾中拨开露出面貌。

江湛背着沈建华,动作还算小心地把人放平交给接连上来的消防员。

刚擦拭掌心灰层,回身看到眼前人后,身形一顿,握紧的拳又要下手。

一旁头戴安全帽的消防员见两人之间这硝烟弥漫,剑拔弩张要动手的样子,忙往中间靠,双手给推开。

“欸,别打架啊,火还在灭,没空管你们。”

“别在这惹事。”

说着转视线到小区物业问:“起火点是什么原因。”

小区物业听了,忙走过去老老实实回:“应该是电路老化原因,我们这小区平时出事很少。”

“那隔壁另一间业主呢?”消防员没跟对方扯别的,手攀在扶手上,抬眼:“这么大的火没联系上人吗?还在不在屋里面。”

“应该是不在的,拍了房门没人理。”小区物业双手放在手臂下抓了抓熏黑的皮肤。

“什么叫应该不在。”消防员声调大起来,本就因为职业原因带着些威严,这下更是厉色的不行。

“这种出人命的事能靠估计吗!联系业主了没。”

“业主...”小区物业吓得一哆嗦,瞅了两眼,这才想起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联系办公室的坐班物业,查找信息。

“我,我现在问问。”

林然手里还攥着文件,见人又要带沈渝走,直接就冲过去拦住。

“你干什么!”

江湛视若无睹抱起人,目光冷如寒铁:“滚”

“你不能带他走”林然眼底全是冒出的火气,指甲在文件壳面上抓出咔咔杂音。

字字像从齿关磨出:“他是我哥,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带他走。”

“你哥?”江湛半眯眸看他,抱住沈渝的双臂起了青筋:“你们有血缘关系吗?”

“是一个户口吗?”

“他有在别人面前说过你是他弟弟吗?”

“都没有吧”他笑着站在林然面前嘲讽道

“但我是他男朋友,所以你有什么权利和资格跟我说这话?”

“滚开”

说完充斥戾色的眼收回,撞开对方失魂的身形,抬步下阶。

与此同时,捣鼓半天的物业经理终于吐气找到号码拨了过去。

楼道内,除去灭火水声,一阵平滑好听的铃声突兀响起。

林然瞳孔一震,脚步冲到余下台阶

随着脚步越来越远,铃声也再听不到。

后背也响起物业的嘟囔声。

“欸,奇了怪了,电话也没接。”

“......”

沈渝是三天后醒的,才转醒,就不停咳嗽,喉管里像有一团火,从气管里蔓延钻开。

手下意识就去扯脖颈动脉,却被冰凉的掌心箍住。

“别乱动。”

“要不要喝水?”

男声干净清冷似阴雨天啪嗒敲打在车窗上的水珠,在干燥发痒身体内,竟无端抚平些不适。

沈渝抬起眼皮见是江湛,虚弱地前倾身子点头。

“想,想喝。”

江湛单手揽住对方肩膀往怀里带,另只手端起水杯递到男生有些起皮凸起的唇沿。

“慢点。”

等沈渝尝了点,还扒拉着杯侧不放时,收回。

对上那张有些委屈的脸,温声解释:“稍微润润就好,肺里面呛的雾太多,不能急饮。”

沈渝舔了舔唇,渴求地盯了几眼水杯,见对方确实不再给他饮,这才耷拉眉眼,点头。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江湛放下水杯,给人重新调整仰靠的后枕角度。

沈渝摇头,抓着人衣角,咳嗽又急声问:“我...”

不开声还好,开了声呼吸都跟被瓦片刺剌开似的,疼地弯下腰。

本就干的眼硬生咳出几条红血丝。

“啊...”

江湛手在人后背顺气,像是知晓对方要说什么,缓缓道

“不用担心,叔叔在医院已经脱离了危险,转到普通病房去了,没什么大碍别怕。”

沈渝听此慢慢匀气,知晓那天是江湛救了对方,鼻子又要泛红,张着嘴巴,完全忘了前一次痛。

“唔...”

这次声带还没紊动,被对方掌心直接捂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等你好些我就带你去看他。”

说完,他拿出床头柜的胶囊“咯嘣”拆开几粒倒在手心递到沈渝嘴边

语气说不尽的柔:“乖,好好吃药,很快就会好。”

沈渝忍住继续发出破碎,艰难的音节,带着哭腔点头,听话地全吞进去。

接下来休养的日子,因着不能发声,两人都是靠在掌心写字交流。

这样的方法有好也有坏,好的是哪怕无需开口,也能传达他的心意。

坏的是有时对方完全理解错他的意思,将不要说成要。

比如江湛经常会抱着沈渝抵在琴房的落地窗前问他

要接吻吗?

不要。

每次这个时候吻就会猝不及防地侵\/入他的口腔,把他堵的发不出声。

又或是在吃药时,问他要吃药吗?

男人却觉得他说不要,随即将胶囊自顾灌入自身口中喂给他,任由苦中夹甜的胶囊皮衣一点点滑进食管,化开。

更糟糕的是沈渝在人手心画笔,经常需要写第二遍,第三遍。

到第二遍沈渝就会像个拨浪鼓摇头,开始又一次在宽大手心里急躁动笔,像个红着眼湿漉漉的兔子。

不是...

这时江湛就会抓住他下笔的手心,放在唇边亲点,然后在沈渝懵神的那刻,眼角含笑回应他。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