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还嘶哑嗓子,起身去抓男人手腕,求他,说再也不敢了。
不要,不要。
求求你。
江湛闭了闭眼,沉沉吐出口气,一把丢开铁棍。
满是玻璃渣的手扳起沈渝下颚,指尖往他嘴.里牙齿上探。
那双惯会撰取沈渝的眼睛,没有平日里的温情柔语,阗满狠厉残酷。
每吐出一字,指腹就擦过一个洁白坚硬的牙齿,夹住舌.尖。
“再有下次,我会把你的舌头拔了,腿齐膝盖砍断,一辈子绑在阁楼的床上,每天被我. 爬又爬不了,叫又叫不出。”
“变成个怪物,一直到死。”
“听明白了没!”
阴冷暴怒的话顺着掌心不断往外涌的血全沾在沈渝白洁尖深的下巴,连同缠绕羊绒的围巾都未放过。
血腥味遍布鼻腔内外。
像是高层次画布上点缀的一抹艳红玫瑰芯。
沈渝单手撑着地面,惊惧从脚底往上爬,滚烫泪水不断涌出。
他被吓得不敢大声哭泣,只能能耐的哽咽点头,发抖。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我真的不敢了,真的...”
“再也不敢了。”
见人听话,江湛这才掀下冷漠如冰窟的眼,拽住沈渝手臂,拖着就往外走。
沈渝脚步踉跄,无力的腿弯着,单手抱着两本书,擎在男人身侧。
店内顾客早已吓得惊慌四散,只留下店员和一脸怒气赶来的执行经理。
经理还低头咒骂着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刚入店抬头,见是这位主,脸色顿时大变。
“少...”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掌心划得鲜血淋漓,和身侧满脸是血的沈渝。
更是两眼一黑要晕过去,顾不得其他,连忙走向前赔罪。
“少爷您没事吧,我,我送您去医院,今天,今天的事,都怪我们,都怪我们,怎么出了这么多血啊!”
“经理这...”之前拦住人的店员见经理这反应,也心头一跳,忙问
“经理那报警电话。”
“还报什么警啊,你个蠢货!”经理冷不防回头,一巴掌打在他头顶。
语气是压低的恶狠。
“蠢猪是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在A市三分之一产业都差不多是江家的,快滚!”
店员听到这话,知晓经理是在保他,怯惧地点头就脚底抹油溜了。
经理手背擦着鬓角无端生出的汗,天知道,他一收到有人打砸的信息就赶了过来。
才坐上几家分店的经理,屁股还没捂热呢,就出这事。
想到自己才平步起青云的路,他哭爹喊娘地不断在后头嗷嗷的喊
“少爷,要不要我们送您...”
江湛步子很快,对着凑近叽叽呱呱说话都不完全的人,横了眼。
“车钥匙。”
“什么?”经理被打断,还有些懵。
“哦,哦哦”很快脑子转上,他就明了,急忙双手从裤口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人。
又细心的指明方向:“这,就门口那辆黑色奔驰。”
说完,他欲言又止:“您的手能开车吗,要不要我送您,刚好我也没...”
“不必。”江湛从口袋里掏出跑车钥匙丢给经理:“开到江云别墅168号。”
没等对方应答,江湛大步下两层阶梯,将还哆嗦的沈渝塞进副驾驶,油门就冲了出去。
一路上车开的很快,几乎是超速行驶。
沈渝听着油门加速声,全身还像只受惊的鸟雀,死死低着头缩在沾有血渍的围巾里
抱着两本书,安全带下也还在不断起伏。
发颤的身子连动都不敢。
最后被蛮横拽下车才回神,哭声支支吾吾继续求饶。
“江湛...”
“疼!”
然而信用价值为零的他,直接被连拖带拽,重新摔回阁楼床榻。
这次江湛没有丁点心疼,在人还在像条死鱼流泪求饶时,拉过地上铁链,直接把手脚全部都锁了起来。
这次没有一点距离,连下床走动的范围都没有。
他要把他禁锢绑死在床上。
永远逃不了。
沈渝映着阁楼里浴室里唯一的一点光源,还在低声啜泣着。
“别绑我...”
“不要”
“呜呜,江湛,我真的不跑了,别锁我好不好,疼...”
江湛没管人死活,满手是血的拿过医疗箱,给沈渝手背和脚踝划伤的地方做处理。
待细心的钳出里头碎玻璃后,绑上绷带就把人独自留在阁楼,自己走到一楼客厅。
他现在的情绪起伏不定,待在里头不是什么好事。
血液又在里头呼啸滚动,吞噬,溶解他的理智,他的大脑。
他掌心拍打太阳穴,快步走向厨房拉开柜子从里头抓了瓶药
没管多少片,倒出一把就往嘴里灌。
没有饮水,就这样苦涩嚼进去。
全部入肚后,那股子嗜血感才缓缓,缓缓消散,一切平稳下来。
沾满玻璃渣的手撑在柜台上,他低垂着头,眼前花花一片,尖叫噪音不断在耳边横冲直撞,眼眶四周因为血红的手掌印开始变得昏暗发黑。
刚刚那一瞬,他真的想杀了这个人,只有他死了那张总是甜言蜜语的嘴才不会骗人,才不会想着逃跑。
才会安分留下来。
他会剖开他的身体,将滚烫的血液涂满全身,再把他头骨留下来抱着日日入睡。
这样就再没什么东西能偏移他的人生轨道,脱离他的掌控。
死人永远会听话。
永远会属于他。
他叹声,起瘾般抖着手去摸向口袋,指尖刚取出烟,外头送灯具的人就走了进来。
两大箱。
在问具体放哪后,就加快脚步走了。
江湛撑着身子,挪步上前单手拉开纸壳,是几盏鎏璃灯。
玻璃般剔透,下头坠着流苏,很是好看。
他自嘲地拿起灯看着,眼底弥漫出几丝柔情。
然而下一秒
手却在紧凑而来的欺骗激愤颤抖中凸起。
最后一把摔了出去。
“哐——”
美丽易碎的琉璃触地就碎。
似是还不够解气,他眼眸猩红又陆续全部拿出发狠般往地上砸。
“哐——”
“哐——”
一地碎片溅到客厅地毯,沙发角落里。
一片狼藉。
在最后一个被举起下力时,他深呼口气,停下了。
沾满血的灯台,被稳稳放了下来。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