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手!”
老岳在这一刻破防了,脸上风淡云轻的神色也一扫而空!
似乎二女的武功,都不是他预想的那般水平,自己是不是太过托大?!
……
来不及容他多想,多如牛毛的飞针已经攒射了过来。
老岳这时候虎躯一震,发动病维摩禅功,身体周围立马又出现了一层金色的真气罩。
当那些银针攒射过来之时,均被一一崩飞。
“岳姐姐,围住他,不能让他出来!”
说罢,王竹珺的身法已经发挥到极致;一时之间,她的身影犹如凌波仙子玉趾踏足凡尘,老岳的周围出现了道道残影。
她的一手抵住老岳的真气罩,另一手却如拈花般抓摄崩飞出去的银针,继续向着老岳刺了出去。
此时,她的每一次出手都是声势骇人;小小的一枚银针,竟然激荡出音波,发出黄钟大吕一般的回响。
周围围观的众人只觉得心旌摇荡、难以自持,纷纷向身后急退。
……
一旁的岳灵珊一开始还在担心王竹珺如此,早晚会有力竭的一刻;但见到她面色如常、气息平稳,突然心中一动。
这时候,她也提剑杀了过来,将毕生所学的剑法悉数施展了一遍;空出来的左手也学着王竹珺,暗运起北冥神功,将老岳的真气罩当成了血袋!
……
围观的众人见到二女各施手段,却是难以破开岳不群的真气罩,都纷纷担心起来:
“哎呀,王女侠她们二人可是上了岳不群的当了!
他的病维摩禅功便如同金刚护体一般;看他刚刚施展功夫的样子,明明已经到达了阴阳互济、生生不息的至高境界。
这样打下去,她们恐怕没破开这层真气罩,便会被活活累死!”
梁发等嫡支弟子也纷纷手按剑柄,准备情势不妙,立马结成天罡北斗阵,上前去助一臂之力。
不曾想,一旁的风清扬却拦住了他们:
“姓王的女娃和珊儿都是当世第一流的人物;每一次出手都是剑气纵横、断金碎玉。
你们上前,不过是碍手碍脚,都老实在一旁待着!”
“可小师妹和王女侠……”
风清扬却是含笑点了点头:
“没什么可是!
没看清么,岳不群作茧自缚,自以为不动如山,便可耗尽两个丫头的真气。
殊不知,这两个丫头都精的狠,不知学了什么法子,竟然调他人内力为己用。
哈哈,我刚刚还疑惑,为何两个丫头会如此全力一搏,难道不知道盈不可久的道理么!
感情她们是花别人的钱,自己一点都不心疼。”
梁发疑惑地看向场中,终于也发现了端倪:
原来围绕在老岳身边那层化虚为实的真气罩,其保护范围已经被大大压缩;而且,呈现的颜色已由最开始的淡金色变得越发惨白。
……
身处场中的老岳,发现身体滞气越积越多,还以为神功初学乍练,没能掌握火候。
待发觉体内真气向外宣泄的速度越来越快时,他顿时脸色大变,失声道:
“不好!住手……”
他的话音未落,王竹珺发出的一枚飞针已然穿破了他的真气罩,径直朝着他的右眼刺去。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岳出于本能,略微侧头躲过了要害。
不过银针还是径直刺穿了他的耳朵;随即,他的耳朵便被附着于银针上的真气挑破、炸开!
但这远远不是终结。
只听锐啸破空之声不止,又有数枚银针攒射了过来。
老岳此时已是目眦欲裂,顾不得耳朵上的疼痛,便想抽身飞退。
到现在他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一切还好好的,下一刻他便输的如此彻底。
这一刻,什么称霸江湖,什么王图霸业,他都已经抛诸脑后;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逃!
逃得远远的!
……
老岳心中既已涌出了退意,立马便丧失了继续动手的勇气。
不过,王竹珺二女却是并不准备放过他。
只见王竹珺屈指一弹,刚刚摄入手中的一蓬银针便弹射而出。
寒光一闪后,老岳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继而疾驰而走的身形竟直挺挺的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重重摔在一块石头之上。
此时,众人才看清:
原来他的脚筋已被飞针射中,那上面蕴藏的气劲一放,顿时将他的脚筋崩断。
一时之间,老岳只能用双手捂住阵阵抽搐的双腿,身体也蜷缩成一团。
等王竹珺还要出手的时候,岳灵珊在一旁央告道:
“珺妹,饶他一命!”
王竹珺狠狠的收回银针,丢下一句:
“这是你们华山门内之事!”
之后,她便立马折回到思过崖前,准备继续寻找周坤。
……
“这是哪里?!”
当周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黑暗。
继而,他正准备张开嘴说些什么,却觉得嘴一胀,“噗”的一声便喷出了一口血雾。
接着,他的双眼发黑,差点又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之后,才发现自己好似身处一处灌木丛,四周都是一片黑暗。
他试着动了动全身,只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无处不痛。
他的心中一喜:
感觉到痛,说明身上没有缺少零件。
继而,他又强忍住疼痛,用双手向四周摸索。
首先他能确认:手没受伤。又动了动腿,发现右腿上面传出的痛楚尤为明显。
看来,自己的这条腿是断了!
他又伸手再去摸另一条腿,却意外摸到了一个柔和的沙包,手感极佳。等他下意识地捏了捏后,前尘往事才涌上心头。
自己这苦肉计假戏真做,真的苦了这一身肉了。
至于身下这个软软的身子,自然是宁中则无疑。
“师娘,你醒醒?
宁女侠,为何当初非要抢着去点灯笼?”
眼见着身边的人儿一点反应都没有,周坤只得忍着剧痛继续摸索了起来。
此时,宁中则的身子似乎已经变凉;用力去拉她的手,她的手也开始僵硬。
这一刻,周坤彻底慌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也突然涌上心头。
他大喊大叫着,似乎要发泄心中的所有痛楚,眼泪也忍不住簌簌而下:
“师娘,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该托大,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
啊……”
此时,身下突然传来了一道柔软、沙哑的声音:
“这……这是哪儿?下雨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