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看着还没有回神的叶青雨,将她拉到柱子后,“青雨?青雨!”
她叫了两声,叶青雨回神,指着她,“曼曼,你真的是….!真的是!”
林曼额角跳了两下,“嗯,结婚了,现在整个公司你是第四个知道的,所以你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被别人知道,好吗?”
“…..好。”
叶青雨头脑发胀,她甚至不知道林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刚转过身,孟梵已经在叫她,“叶青雨?”
孟梵顺着她的视线看,直到看见那一串车牌数字时,他的目光动了动,“你碰见裴总了?”
叶青雨看着孟梵,呆滞的点了点头。
“这是地下停车场,会碰到裴总不奇怪,只是你刚刚除了裴总,还有没有碰到其他人?”
孟梵眉心微敛,他刚刚似乎看到了林曼的身影。
叶青雨忽然站的笔直,“你看错了,哪有其他人。”
车疾驰在路上,裴砚一直沉着脸。
林曼就装看不见,直到上了楼,她想回房休息,一只手突然拦在她胸前。
裴砚晦暗的侧脸在灯光照映下显的很阴沉,他阴恻恻道:“你好像很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面对裴砚眼中的试探与打量,林曼只是道:“你从前不是不愿意公开?”
她语调平静,没有任何生气的情感,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可现在不一样了!”
裴砚阴沉着脸。
林曼无奈,她不知道裴砚什么时候纠结起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了?“哪里不一样?”
话落,手腕一股力道,将她带到了冰冷的墙上,狂风肆虐的吻席卷而来,“唔…唔唔……”
林曼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惊住,她瞪大了双眼,看着裴砚贴近的脸在眼前为所欲为,直到唇角火辣辣的,她才动手要去推他。
却听裴砚突然道:“不想要资料了?”
林曼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裴砚满意的勾起唇,继续席卷着那一抹清甜。
直到尝到一抹血腥感,裴砚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把人的嘴唇啃破了。
终于停了。
林曼觉得两个唇瓣像失去了知觉般,“嘶…..”
她正要伸手去碰,裴砚却拦住了她,语气透着警告,“怎么,嫌弃我?”
林曼看着他,明显能看出他眼中闪过的心虚。
“裴砚,你混蛋!你是狗吗?这么饥不择食!”
裴砚扫过面前被咬破的唇,心虚的走到一旁,竟然是难得的没有说话。
林曼看着裴砚一反常态的举动,准备走到洗手间去看看,却听裴砚突然道:“我饿了。”
“饿了就吃饭,你自己没长手吗?”
原本打算为了资料,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哄着裴砚,可没想到他却把她啃成这样。
她瞪着裴砚,裴砚就偏头避开林曼的目光,走到厨房翻找着冰箱,最后身家不菲的裴砚只从自家冰箱里找到了两个鸡蛋。
见他没有任何波动,干脆利落的起锅烧油,做了两碗炒饭,“凑合一下,家里太久没有人回来住了。”
林曼没有说话,垂眸看着面前那碗还飘着香气的炒饭,敛去眼中多余的神情,拿起勺子正要张开嘴。
却又觉得唇边火辣辣的,她蹙着眉正疑惑,怎么这么疼?
抬眼见裴砚已经把碗中的饭吃光,甚至连一粒米都没有留下,“你什么时候这么节约粮食了?”
裴砚像是听不懂林曼口中的冷嘲热讽,他放下勺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当然,我比从前更懂得珍惜。”
一双漆黑的眼眸对上她,林曼忽然转变了视线,不想再去看裴砚的目光。
“好了,你便宜也占了,吃也吃了,该给我解惑了吧?”
林曼把一箩筐的资料堆在裴砚面前,他点了支烟,静静的看着,一时间竟然没有动作。
林曼急了,“裴砚!你又耍什么花招?”
“我想看看我给你买的内衣。”
他目光幽幽,盯着那件情侣衫下透着的光景。
林曼气的差点想把碗扣在他头上,这是他新折磨人的方式?
“裴砚!你要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我,不用耍这么多花招,我走就是了!”
说完,林曼拿着外套推门就准备离开,却突然被一双手扯了回来,她胸口堵了一口气,就见裴砚拿起一沓资料,凉凉道:“不知道还以为死的是你的丈夫。”
“死的是你我就不急了!”
话落,裴砚的面色顿时沉下,林曼恨不得咬死舌头,就算是实话可她怎么能说出来呢?
“你…你干什么?我刚刚的意思是…唔!”
林曼被扯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方才她怎么也不肯让裴砚看的内衣此刻被看了遍,耳边,她被压在墙上,裴砚低沉的声音一遍遍问,“他是谁?”
“…..裴砚,裴砚!你满意了吗?”
半个小时过去,那件情侣衫早已经被挂在了窗户上,甚至快不知所踪,林曼还以为裴砚的性格怎么会买这种东西,原来是醉翁之意给她买情侣衫是假!
让她换内衣才是真!
“再说一遍?我是谁?”
“……裴砚!你是裴砚,可以了吗?”
“换个称呼,我不喜欢这个。”
“叫老公。”
林曼死咬着唇不肯说出口。
但下一刻,她仿佛被浸泡在冰火两重天的水里,冰冷与火热肆虐,席卷全身,说不清是窒息还是愉悦。
“……”
裴砚离开后,林曼看着桌上的资料,已经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其中,有不少地方被用马克笔做上了标记。
她刚要拿起来查看,大门却被推开,原本以为已经走了的裴砚,此时正提着药房的袋子站在门口。
他娴熟的换下鞋,身上的情侣衫早就不见了踪影,林曼忍不住露出讥讽的神情,她早就该知道,裴砚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拿情侣衫当幌子呢!
“混蛋!”
她想着刚刚的事情,不自觉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无耻!”
裴砚将东西放在桌上,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嗓子又好了?一会跟我进去,再喊两声。”
林曼胸口顿时像堵了一把火。
她懒的再跟裴砚争辩,唇瓣火辣辣的,她疑惑的走进洗手间,刚打开灯,镜中的自己顿时让她吓了一跳,
林曼看着镜中的自己,面目绯红,唇水肿的老高,她一发出声音,沙哑暗沉,短短片刻,她被裴砚半是引诱半是胁迫。
不知道喊了多少遍裴砚的名字,以及那些难以说出口的称呼,这个混蛋!
林曼看着洗手间的马桶刷,想着要不然出去跟裴砚同归于尽算了。
刚推开门,就见梨膏的味道飘香四溢,裴砚修长的背影,背对着她,一身干净的白衣黑裤,一只手缓缓垂落身侧,衣袖微微卷起,骨节分明。
恍惚间,林曼想起了许多年前的裴砚,她的心狠狠跳动了两下。
她想,如果没有从前发生的事情,她大概会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吧?
可惜终究没有如果,林曼收回脸上的神情,屋内,一道铃声打破思绪,桌上不停震动的手机,是裴砚的电话响了。
他煮着梨膏,低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谁打来的?”
林曼眉心微敛,走到餐桌旁,看着上面一串数字,并未备注名字,可这是裴砚的私人手机号,知道的人不多,“不知道。”
林曼扫了一眼,便走到桌前看着那堆资料,有了马克笔的注示,的确容易理解了。
她说不知道,裴砚便也没有再出声。
原本响动的手机铃声渐渐停止了下来。
可不一会,便又响了。
“帮我接一下。”
裴砚切着梨,语气淡淡,却头也未回,仿佛他并不在意将私密的手机分享给林曼。
林曼不想接,可打电话的人却很执着,电话挂了又响,响了又挂,裴砚听到铃声一直在响,也只是忙着手里的事情,仿佛并没有多在意。
林曼终于还是接了。
只是刚接听,一道熟悉的异常委屈的声音便传来,“阿砚,你真的这么绝情吗?我承认陷害林曼假孕的事情是我做的,可我也是为了你啊!”
“你从前不是最讨厌她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你明明答应我姐姐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我那么在乎你!你就真的要让我倾家荡产吗?”
“我已经被查了,你还非要把我逼到绝境吗阿砚!如果我姐姐回来,看到我这副样子,你要怎么交代!”
林曼听着甘甜声嘶力竭,却又努力压抑着,婉转动听楚楚可怜的声音,她像是要碎了。
听到这,林曼勾起唇角,“裴砚在厨房,现在没空听你忏悔,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就去佛祖底下一步一叩首,直到罪过还清楚为止。”
她明明可以直接挂断电话,但她非要让甘甜听到她的声音,毕竟还有什么是比自己陷入绝境时,渴望依赖的男人却在另一个女人怀中,更令人绝望呢?
林曼承认,她是怀有报复心才说出这一番话的。
甘甜听到林曼声音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砚?你不在吗,你说句话好不好?”
“甘甜,你是耳朵聋了吗?你的阿砚在厨房给我炖梨膏呢,真是不好意思,刚刚他太激烈,我的嗓子喊哑了呢。”
事到如今,甘甜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也彻底听出了林曼的声音,她声嘶力竭道:“林曼!你个贱人,都是你害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怨谁啊?”
甘甜神经吧?
裴砚把她假怀孕的事情算在她头上,林曼还没有找甘甜算账,她先恶人先发疯上了。
话落,电话中一阵沉默,就在林曼准备挂电话时,甘甜却笑出了声,“林曼,你以为你就赢了吗?你还不知道吧?当初你差点被开除学籍的事情,是阿砚做的!”
“我早就知道你跟他结婚了,他也早就知道我是甘予汐的妹妹,所以那天我故意偶遇了他,只是在他耳边哭诉了两句,你的学籍就差点保不住了,想想你当初为了考上A大,付出了多少努力,可他一句话就可以让你的努力付之东流,可不可笑啊?”
“林曼,其实你才是最大的笑话。”
“说完了吗?”林曼勾起唇,“既然说完了,我就要去吃你阿砚哥哥亲手做的梨膏了,喔,对了,他今天把我伺候的很满意。”
说完,不等甘甜再发疯,林曼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厨房中裴砚繁忙的身影,胸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微弱的缝隙中汲取一点呼吸。
若说甘甜的话对她没有一点影响,她自己也不会承认,她不想自己骗自己。
裴砚早就知道甘甜的身份,他不是不管,而是很早之前就管了。
林曼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去跟裴砚重新开始的那点可怜的信念,在此刻轰然倒塌。
“谁的电话?”
厨房传来声音,裴砚已经端着一碗飘香四溢的汤走出,他看着林曼对着手机发呆,便一直注视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林曼回神,努力收回着溢出的情绪,“没有,甘甜的电话,你自己回拨给她吧。”
裴砚单手接过电话,却没有回拨回去,只是顺手将手机放在桌上,对林曼道:“坐下,喝完嗓子会舒服点。”
林曼看着推到面前的碗,原本闻起来飘香四溢的汤水现在却让她忍不住作呕,她不想喝,“不问问甘甜找你什么事?”
“我早就说过的,她的事情以后跟我没有关系了。”
林曼有些嘲讽,“真舍得不管?不是华国英雄甘予汐的妹妹?好歹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说是吧?”
裴砚此刻也听出了林曼的阴阳怪气,他却没说什么,只是笑着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该不会吃醋了?”
林曼听着裴砚的话,一瞬间想把滚烫的汤一股脑喂他嘴里,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门铃响起,裴砚站起身,“我去开门。”
林曼趁着他转身,把梨汤倒进厨房的池子,几分钟后,裴砚回来看着空空如也的碗,“还喝吗?”
“不喝了。”
“林曼。”
裴砚忽然念出她的名字。
林曼抬起头,便见裴砚看着她,却只是看着,并没有开口。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