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初听闻这个消息时不敢相信,“那个谢大人眼高于顶,不像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
“不一定,这样的人自以为是,他可能觉得他的温国公什么都可以保他。”沈确冷哼一声,世家的傲慢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方梨在一旁附和道,“娘娘或许不知,从前世家便是这样,光明正大的做坏事,却不能治他们的罪。”
“我跟了谢墨几日,发现这人没什么城府,日日都将温国公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世家的人。”花不言接着讲了几件事情。
“这位谢大人每日不是广花楼就是斗酒,几乎不去铸钱司当值,前几日他在花楼与人争抢花魁,一上来便搬出了温国公,嚣张的很。”
“这谢墨是哪年的进士?”沈确问
“额……”花不言停了停,“他不是进士,是河东道另一大家谢家人,几年前谢家捐了好大一笔钱,温国公便给了谢墨一个官做做。”
“捐钱?”南枝诧异,“这不就是买官吗?”南枝突然想起了汴州的周刺史,这不就是拿百姓生计在开玩笑吗?
“先皇时期温国公势大,此类事件偶有发生。”花不言斟酌半晌说道。
“偶有吗?温国公怕是将这朝堂当做他崔家的正堂了!”沈确拍了一下桌子,“温国公怎么会将这么一个草包按在绛州?”
“许是他装的。”南枝接话,“温国公是老狐狸,这裴远道也不简单,照花侍卫所说,这谢墨如此行事,裴远道怎么会一点把柄都抓不住?我不信他如此忌惮温国公。”
“不言,再跟几日,他装不了多久的。”沈确打算静观其变。
然而事实却没有沈确想的那么顺利,第二日深夜,南枝已经睡熟了,突然听到门外有打斗声,她与方梨互看一眼,冲了出去。
出事的是前院,只见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人群中隐隐传来沈确的声音,“谢墨,放开太子,我可不要你的命。”
太子?南枝仔细听了听,呜咽的哭声像是沈渠的,南枝看了方梨一眼,方梨便默声后退,打算先藏在暗处。
南枝则走到沈确身边,花不言,苏渔,裴远道都在,而他们面前的则是遍体鳞伤的谢墨,他怀中被挟持的小墩子则是沈渠。
往日里活泼开朗的小墩子此刻满脸泪水,脖间的刀子使得他动都不敢动。
“谢墨,你疯了?挟持太子可是死罪!”这谢墨明明是温国公的人,他怎么会抓沈渠呢,沈渠可是温国公中意的下一任皇帝啊。
此时的谢墨不像平时一般趾高气昂,“死罪?横竖都要死,有一个太子陪葬岂不是更好!我知道,你们是来查恶钱的事情的,你已经查到是我干的不是吗!”
谢墨的这番话直指苏渔,苏渔握着剑,满头大汗,“我还未查到幕后之人,谢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苏渔也很懵,她这几日一直在查裴青阳,谢墨那边完全没有交集。
“撒谎!你看到我去找夏家人了,所以你把夏家所有人都关起来了,不就是想让他们把我供出来吗!”谢墨崩溃的大喊,他那日等不及去找了夏家人,谁知打草惊蛇,第二日夏家人都不见了,他向左邻右舍打听,都说是官府的人抓了他们。
“什么夏家人!我没有去过!”苏渔反驳道。
“跟踪你是我派人去做的,但是夏家人我们没有抓。”沈确紧紧地盯着谢墨手中的刀,生怕他失手伤害沈渠。
谢墨却像是疯了一般,他激动地喊到,“谁会信你们!你们来查恶钱的出处,好不容易查到了我,你们会放过我?没错,这绛州的恶钱都是我散出去的,是我……”
谢墨瞪大双眼看着刺在自己胸前的箭,他双手一松,沈渠立马跑向了南枝,谢墨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他居然没感觉到疼痛,他抬头望了望天上,“今夜的月亮,真圆啊……”
南枝看着谢墨慢慢倒下,失去气息,南枝觉得今日谢墨的状态很不寻常,可是怀中沈渠的哭声扰乱了南枝的思绪,混乱之中,南枝也抬头望了望天,今夜哪来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