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蝶第二十八次带着崇拜的口吻提到南月国主时,沈骞终于忍不住了。
“白姑娘,你们国主是何方神圣?”
白蝶冲他眨了下眼,嘻嘻笑道:“国主是你们启人哦,不过国主说了,等到以后就没有南月人和大启人的区别了。”
“为何?”沈骞疑惑道,这南月国主是大启人这件事已经在他这里构不起什么震撼了,毕竟入南月以来的桩桩件件都让他有些震撼到麻木了。
白蝶有些被他问烦了:“你真笨,等国主一统天下,不就都一样了吗?”
沈骞被这一句话吓到差点滑下椅子,南月国果然想和大启开战!
那位国主还是启人,这岂不是造反?
沈骞看向窗外,试图平静一下,他是来南月寻求帮助的,暂时不能想这些东西。
无论南月人要做什么,他都要等父亲被救活,返回泸州再行商讨。
但沈骞脑海中产生了新的疑问,如果南月国主知道他们的身份,还会救人吗?
如果南月国主想造反,他应该更希望大启的将军死去才对。
沈骞感到一阵寒意,等到了国都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暴露父亲和自己的身份。
“那是什么?”亲卫们看向窗外,传来阵阵惊呼。
沈骞顺着他们看的方向眺望过去,好像是几座高大的塔。
白蝶觉得这些启朝人还真是大惊小怪,不过她想到自己最初见到国主这些发明时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也就瞬间理解了。
“那是电塔,供电用的。”
!!!
“白姑娘,你的意思是,南月已经可以掌控雷电了吗?”沈骞愕然,那和神灵有什么区别?
白蝶眉头微微一皱,为什么沈骞总是问她一些不太了解的东西?
“不是雷电,就是那个什么电能……我也不太懂啊!都和你说了我才上小学!”
她小声嘟囔着:“老师说初中才能学物理呢……”
沈骞没听到白蝶后面嘟囔的那句话,只是陷入沉思,「电能」可以做些什么?
……
沈骞明明感到很兴奋,但到了半夜还是不知不觉睡着了,毕竟他已经有两天没合眼了。
第二天清晨,白蝶把他叫醒:“前面就是国都了,我帮你们登记完就回家了,找个人带你们去见国主。”
沈骞迷迷糊糊地醒来,听到白蝶的话,什么也没说,默默去到车后背上沈烨,带着亲卫下车走到了城门口。
只见白蝶乐呵呵地与守卫说了些什么,在门口的本子上写了些东西,转身朝沈骞嘱咐道:“你在这儿等着吧,一会儿就有人来接了,我走啦,拜拜。”
沈骞点头,乖乖地和亲卫站到了一旁,目送白蝶离开。
一旁的守卫一直盯着沈骞看,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像,还真像。”守卫喃喃道。
沈骞小心开口:“这位大哥,你说什么像?”
守卫笑道:“没什么,你的眉眼和我们沈将军还挺像的。”
沈骞垂眸,南月也有一个沈将军吗?
只见守卫拿起一个黑色砖头,朝它喊道:“对!北门,有十来个启人要见国主。”
沈骞已经放弃了思考,从进南月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奇怪的世界,不想再去探究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了。
片刻后,又是一支五人的巡逻队走到他们面前。
说是“走来”并不准确,他们穿得一身黑,头上还带着一个黑色反光的帽子,胯下有一辆白蝶口中提到过的摩托车,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长棍,甚是威风。
为首那人骑在摩托车上看向沈骞:“就是你们要见国主吧?”
“是。”沈骞微微颔首。“劳烦阁下带路了。”
那位小队长把车停到一旁,让手下们继续巡逻。
挥手道:“跟我走吧。”
这毕竟是一国之都,还是谨言慎行为上,沈骞与亲卫们默契地没有开口,直愣愣地跟着他往前走。
不多时,一行人都到了国宫门口。
那位小队长和国宫的守卫说了声,宫门就为沈骞等人打开了。
“和他们进去吧,我继续去巡逻了。”
小队长都不等沈骞言谢,就转身跑了。
沈骞再度为南月人的雷厉风行感到震撼,难道他们真的这么忙吗?
等走进国宫,沈骞确定了这个答案,大家真的都很忙。
他见到国宫内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对他们投来目光,每个人匆匆跑进去,又匆匆跑出来,区别就是进去的时候抱着一叠纸,出来的时候手中的纸又厚了点。
带路的守卫看他有些迷茫,笑道:“客人别见怪,没办法啊,现在是我们南月「改革」的关键期,他们每天都要和国主汇报「工作进度」,大家都忙,可能招待不周了。”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国宫下发的《南月国宫员工管理条例》第六条说了,对待客人要热情,向他们投出温暖人心的笑容,拉近彼此的距离,增加亲切感,不能把来访的客人拒之门外。
沈骞再度怀疑自己的通行令是不是坏了,为什么每段话他都有那么几个词听不懂?
而且为什么这个守卫会对他这么热情,他可是外来者啊!
守卫带着他们一路到了月殿,向殿外侍卫言明他们的来意,侍卫直接开门放他们走了进去。
沈骞不禁咽了口唾沫,这可是一国国宫啊!为什么防守如此随意,只是说了身份就能随便进吗?不担心他们带了什么武器吗?
他曾和父亲去见过一次太子,要把盔甲佩刀全部留在殿外才能进,没想到南月国的规矩这么不同。
……
秦七月一早就收到了会川传来的电报,可惜她手底下还没有能理解把声能和电能转换的人才,电话的发明还要往后靠。
这三年里首先实现的是家家户户通电,用上电灯,而后是铺路和汽车工厂,接下来是扫盲和开办学校,至于电话,电视还有种种用电的家电还要慢慢来,南月暂时建不起这么多工厂。
要是能拿下大启二十八州,就会简单很多了。
白玮的电报中说沈骞是泸州孟铭将军的朋友,因家父身中剧毒才会前来南月求救。
但依秦七月看,沈骞和他父亲的身份应该不简单,才会被下没有解药的剧毒,孟铭只说是朋友,估计是怕他们在南月受害。
“国主,人来了。”
秦七月听到声音,抬头一看。
沈骞背着父亲走入,身后跟了十名亲卫。
他步子很稳,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背着一名失去意识的汉子还能向她俯首行礼。
“草民沈骞,参见国主。”
已经很久没人跟秦七月这么规规矩矩地说话了,自从她下放的任务越来越多,越来越难,脾气最好的宋延都是见面就说正事,说完就跑路,不和她客气了。
秦七月望向沈骞,真好啊,这就是没被工作,没被内卷摧残过的年轻人。
“你起来吧,赐座。”
沈骞进殿以来,一直没敢张望,此刻听声音才知道南月国主是位女子。
他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但面上仍是不显。
“谢国主。”
沈骞先将父亲放到靠椅上躺好,才在父亲身旁的椅子上落座。
秦七月上下打量着沈骞,越看越不对劲儿,这位年轻人怎么这么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