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更迭,其实是很快的。
要保住自己的位置,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这个位置就一个,底下的官员可不止这一个,那可是成百上千的人,都想要竞争这一个。
所以不只是沈惠妃需要沈首辅,而是他们之间相互需要彼此。
姜晗跟任淑妃首当其冲被当作预备同盟。
周昭仪奉皇后之命,前来试探拉拢姜晗。
但周昭仪本人,其实并不愿意过来。一是姜晗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并不愿意让姜晗深陷这样的泥沼之中;二是她自己的私心。
可惜她没有办法摆脱皇后的控制,必须听命于皇后行事。
周昭仪是温顺惯了的人,她坐在姜晗的对面的脸上带着不自然和一些羞愧。
嘴里似乎是堵着几块石子,硌着牙,什么话也不好出口。
姜晗就这样端着茶碗静静地看着,浅粉色的茶碗,上面有用金绿色绘出来的一圈树叶纹样,两种颜色并不相配,但姜晗觉得它有特色,一直留在书房里,偶尔使用它。
她对周昭仪,没有什么感觉,一直以来她都直接默认周昭仪是皇后的人,或者说她就是皇后的同盟。
周昭仪抿嘴,“贤妃娘娘,…”喊了姜晗之后,嘴里也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干瘪不知所措。
来之前自己决定不了,来之后又不知从何说起。
姜晗抬眸,温柔地看着周昭仪,眉宇之间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甚至有些冷淡。
其实周昭仪不来,她或许会觉得周昭仪会好一点,可惜她来了。
后宫的纷争不会结束,一圈又一圈的轮回。
故事只是重复。
周昭仪的心里有些慌乱,手中也有微微的汗意,她咬着唇,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只是她知道,自己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贤妃娘娘,我听闻你爱诗书,我这里有一本之前机缘巧合得得名家手记,送给你看着玩。”周昭仪来之前,心中腹稿无数遍,可是到说的时候,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说的话生硬没有转圜,听起来像牙牙学语生搬硬套一样。
姜晗鸦羽一般的眼睫微微的颤动,她依旧是温柔的注视着周昭仪。
周昭仪脸上火烧火燎的,她感觉自己跟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小人一样行径。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她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没有出现在这里。
“贤妃娘娘,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周昭仪有些结巴,但是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做了,又不能做到大大方方的做。
她低着头,看着黑色的地砖,上面有浅浅的一圈一圈的花纹,是宫里工匠在做的时候为了防滑而特意刻的。
“贤妃娘娘,我知道我的言行给你带来了困扰,我深表…歉意。”说罢周昭仪自己站起来,一下就跑了出去。
清竹端着茶点进来,差点被周昭仪打翻。
疑惑的看向姜晗,问:“娘娘,周昭仪她回去了?”怎么感觉周昭仪在哭?
只是她哭什么,娘娘又不是什么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