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丞恩双手摁桨划出了两百多米，感到体能已经到达极限，把桨匠放回船舱，平躺下。
彻底没有“眼睛”的地方是个什么地方呢？
叹息声和海浪声一搭一和，他就是个不被看到生长在阴影里的人，怕什么呢，怕更黑的地方么……
不由扑哧一笑，枕着胳膊放松下来。也许把自己葬在没有“眼睛”的地方，万一有天有人来找他，那岂不是一种深刻的报复。找不到来时的痕迹，也追不到踪影。如果没有，那倒也本是其所。
咯咯笑出了声，海天之间自有一份天然的洒脱。
……
国王宴会厅里，长圆桌一头坐着林菲菲。另一头坐着钱知水。
“突然把钱老请过来真是冒昧极了。”
说来奇怪，隔着长桌子这么远，林菲菲说话居然字字清晰入耳。
“林总邀请，谈何冒昧呢。听闻犬子前些日子参加过岛上的水论坛发表了一些不成熟的谬论，深感羞愧呢。哈哈哈……”钱老的语音更是浑厚。
“少公子继承了钱老的衣钵，好令人羡慕。”
“继承家业这种事，无人可与林总比拟。有林总在，林老总可以安心颐养天年。”
林菲菲终于笑了，“我上大学的时候，老爸经常说，家业和弟弟都是你的。如今家业托钱老的科研成果稳定发展。弟弟嘛…哼…到了恋爱的年纪，成天魂不守舍。”
钱老没有立刻接话，林总居然突然聊起了家事。
“我老头子靠着几篇文字这些年得林老总和林总的照料早已羞愧难当。如今儿子又来给林总添乱，实在是无颜见林总了。”
“钱老太严重了。”林菲菲话音刚落，开始上菜。
宽大的桌子，只摆在两人面前。
红酒倒进杯子，林菲菲先举杯，“敬钱老不辞辛苦……”
“不敢不敢……”钱知水起身，“敬林老总和林总管理下的水业帝国。敬淼岛得造物主保佑的淡水湖。”
酒杯落回国王餐桌，话题回上菜前，“我弟弟和钱少公子年纪相仿，年轻人志趣总是莫名其妙的相似。也或许是有特殊的缘分。”
“犬子怎配和林少爷志趣相近。不过是带着崇敬的模仿罢了。”
林菲菲再次举起酒杯离开座位，“这让我怎么说出口呢，我弟弟抢了钱公子的女朋友，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提起了。太惭愧了……”
钱知水愣住了，他如何也不会想到，林菲菲邀请他是要说这些。更没想到钱源竟然和林少爷有三角恋。
“不知道怎么说钱老能相信，我弟弟真的不是想夺人所爱，他只是太孤寂，从小因病待在这里，见到个姑娘就把她当做救赎。他真不知道那位钱公子在大学里认识的女朋友，等知道的时候已经……”
钱知水长呼一口气，一口气喝光酒杯里的红酒，“我要见…犬子，这里有大误会…”
“钱老，太抱歉了…”林菲菲终于穿过了长长的国王餐桌，“我没有保护好令公子……”
钱知水浑身颤抖，几乎站不稳。
“那位姑娘去找钱公子，但是我弟弟任性地要抢……”
“他还在么…”钱知水胳膊撑在桌子上。
林菲菲翩翩转身喝一口酒，“钱老不会以为这里是行凶的地方。”
“没有没有…我是……”
“哈哈哈，是发生了一些小冲突，那位姑娘是前地产首富林仕章。”
“哦……儿子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她来到淼岛，很快就进到了这里把我弟弟迷得神魂颠倒。正当两人愈发浓烈的时候，钱公子来岛上了。那姑娘…哼…可以一边出入山顶还和钱公子在沙滩上亲密无间……”
男侍进来给钱知水的酒杯倒酒。
“林总，是我教子无方……我要当面问他……”
“年轻男女之间的事情本不该上纲上线，但是总归身份有些特殊。”
“逆子在哪！”
“惭愧啊，刚才他们打架，现在躺着吸氧呢。”林菲菲往餐桌那头走。
钱知水深深鞠躬，“给林总添了大麻烦，以后一定好好教育逆子。”
“钱老严重了，是我弟弟幼稚不懂事为了所谓的爱情甚至要所有的一切，随那个姑娘去…拯救房地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