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安鼎村,村长缩在三人后面,村里的许多年轻人,他都不认识,几十年未与外人接触,他的眼神中满是局促与茫然。
林书来过村子,还记得路,他带着三人径直走向阿灵家。
一路上,路过的村民看到司家努纷纷打招呼,他却害怕的不敢抬头,缩到一旁。
擦身而过后,林书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
“村长今天好奇怪,打招呼也不理人。”
“前不久,他说要出趟远门,看来今日是回来了。只是感觉他怎么消瘦了许多,好像饿了很久一样,面黄肌瘦的。”
“你说的对,不光是瘦了,还老了许多,你看他一头白发。难道是在外面受到了什么刺激?不行,等下额们得去看看他。”
“嘘!你们看到那三个外村人没,那个小孩好像前不久来过,至于另外两个都是生面孔,又是来找人带路的吧。”
......
一会儿之后,四人来到阿灵家门前。
林书上前叩门,“阿灵姐姐,你在吗?”
屋内许久才有了动静,传来阿灵怯生生的声音,“谁啊?”
门缓缓打开,阿灵站在门口,看到林书,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你啊,林书弟弟。”
可当她目光扫到后面的司家努时,笑容瞬间僵住,上前一步,抓住司家努的手道:“村长,你怎成这副模样了?额回到村,听村里人说你出远门去了,这才几天,怎么就成这样了?”
司家努嘴唇抖动,眼中泪水闪烁,“呜咽”几声,他想说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林书忙在旁边解释:“阿灵姐姐,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进屋说吧。”
见状,阿灵忙将众人引进屋内。
屋子不大,光线有些昏暗,几人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坐下。
林书指着阿灵介绍道:“村长,这是阿灵姐姐,您的村民,一个很善良的人。”
见林书如此怪异的举动,阿灵不禁微微皱眉,面露疑惑,心想村长怎会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呀。
司家努缓缓抬起头,仔细打量阿灵,摇摇头道:“不......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了,她才十几岁。算了,还是我替你说吧。”林书急切道。
随后,林书将司家努的身份和所遭受的罪,以及几十年来沈琅冒充村长身份的诸多事情都跟阿灵讲了一遍。
阿灵听完,怔了许久。
片刻后,才回过神,看向司家努道:“你真是村长?你知道阿岗福吗?他是额阿父。”
听到“阿岗福”,司家努陷入了回忆,十几息后,才缓缓开口道“小毛子,屁股上和胸口都有一个枫叶印胎记。”
阿灵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你……你真的是村长!那胎记的事儿,除了阿父、阿母和额,根本没人知道呀。”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司家努面前,“村长,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怪那沈琅太可恶,害你遭了这么大的罪,也骗了我们整个村子啊。”
司家努赶忙伸手想扶起阿灵,手却在空中顿住,又缓缓放下,眼中满是愧疚:“是我这个村长无能,让那畜生钻了空子。”
林书在一旁道:“村长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之前我们没有告诉您,沈琅那邪魔已经死了,被一位比他还强大的大能杀死的。我们当时在现场,都看见了。”
袁天罡附和道:“对,沈琅死了,我们亲眼所见。”
墨天渊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
阿灵让弟弟阿火到其他村民家里,将村长的消息传开,片刻之后,村民纷纷围拢到阿灵家门外,一些年长的村民上前说出自己的名字,让司家努辨认。
几十年的折磨和苦难,司家努的记忆有些模糊,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辨认出十几位之后,他再也辨认不出来。
他着急的瘫坐在地上,消瘦的脸上老泪纵横,忍不住的抽泣。
年长的村民赶忙上前,扶起司家努,安慰道:“村长,您别着急,认不出来没关系,大家都知道您受苦了。”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表达对司家努的关心。
在众人安慰下,司家努情绪逐渐稳定,向众人深深行了个大礼。
半晌后,司家努的家人赶来,将他带了回去。
走时,司家努哆嗦着手对林书三人再次拱手行礼,“多谢三位的救命之恩!”
司家努离开后,众村民也跟着散去。
阿灵家顿时安静下来,几人又回到那破旧的桌前。
这时,阿火走了进来,看着阿灵道:“阿姐,你交代的事,额都完成了,奖励呢?”
阿灵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给,都给你。”
说着,她从腰间布袋中抓出一把炒熟的栗子递给阿火,阿火两只小手赶忙伸过去接住,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开心地说道:“阿姐真好!”
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剥开一颗栗子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很是可爱。
林书掏出几颗纸包着的糖果,笑着道:“阿火弟弟,林书哥哥这里有糖果,也作为奖励给你。”
听到糖果,阿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两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他顾不上嘴里还塞着栗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哇,糖果呀,谢谢林书哥哥!”
话未说完,他便伸出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接过林书递来的糖果,那模样别提多欢喜了。
阿灵笑着轻轻拍了下阿火的脑袋,佯装嗔怪道:“你这小馋猫,慢点吃,别噎着了。”
阿火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把糖果收进怀里,仿佛那是无比珍贵的宝贝。随后,跑向院子里喊道:“妹妹,哥哥有糖果。”
屋子里几人无不被他逗笑。
过了一会儿,袁天罡一脸神秘兮兮的,突然向阿灵问道:“姑娘,可还记得老朽?”
“您是?”阿灵面露疑惑,仔细端详着袁天罡,脑海中快速搜寻着记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额好像没什么印象了,您莫怪。”
袁天罡哈哈一笑,摸了摸胡须,提醒道:“仙人指路,不准不要钱。姑娘,我观你之相,天庭饱满,面色红润......”
阿灵一听,顿时恍然大悟,惊喜道:“您是那个老神仙!额想起来了。”
林书插话道:“老骗子,你是不是又骗人了?”
袁天罡白了林书一眼,啐了一口唾沫,“呸!天底下只有你小子整天说我是骗子。”
墨天渊微微摇头,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轻声道:“好了,莫要再斗嘴,说正事,我们在此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林书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看向阿灵。
阿灵见状,尴尬道:“看额作甚?额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