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道输了。
先是比弓马,看着薛礼轻轻松松将十支利箭几乎全都命中箭靶红心正中,秦怀道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的箭术,竟然能和吴王殿下相比!
要知道,当年和李恪比武,秦怀道虽然在斗将上十二回合就击败了李恪。但是在箭术上,不论是步射还是骑射,秦怀道都是被李恪吊打。
很快,秦怀道的射箭结果出来了,虽然十支利箭也都命中了箭靶红心,但是,命中红心正中的只有两箭。
接着,就是斗将!
两人都骑在一匹健马上,全套甲胄,手持前面包着厚布的槊杆。
薛礼虽然用戟,但不代表薛礼不会用槊,能用戟的高手,槊用起来也不差。而秦怀道则是跟着尉迟恭学得槊,倒不是秦怀道不想跟着秦琼学习枪法,而是秦琼在看了儿子的根骨后,觉得用槊更好。
很快,两人催动战马,“砰”的一声快速对冲而过。
两人不约而同地勒转健马,然后再次策马对冲,然后“砰”的一声再次错马而过。
“我输了!”秦怀道痛快认输。
“你还没输呢?”薛礼有点奇怪地道。
“刚才那两合,我就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了,再打下去就没意义了。”秦怀道解开兜鍪,“毕竟现在军务要紧,切磋的话以后有时间。”
哦,原来是为了军务,薛礼点点头,对秦怀道的观感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薛礼带着秦怀道往大帐走去。
进了大帐,薛礼道:“随便坐。”然后看向亲兵,“柳八,去弄点茶水什么的过来。”
“是,将军。”
薛礼在主座上坐下,看着秦怀道道:“怎么称呼?”
“某姓秦,名理,字怀道,驸马都尉,杭州大总管府录事参军。”秦怀道叉手一礼道。
“某姓薛,名礼,字仁贵,兼杭州大总管府参军事兼南海大都护府参军事。”薛礼回礼道。
“阁下便是薛礼薛仁贵?”秦怀道惊道。
“哦,秦驸马听过某的名号?”薛礼奇怪地道。
“吴王殿下送往长安灭占国的报捷文书,以薛将军为首功。”秦怀道答道。
薛礼摆摆手道:“诶,若不是殿下慧眼,薛某怎能当得起如此大功,有愧,有愧!”
很快,亲兵送来了茶水,两人就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了起来。聊了一会儿,竟然是聊得越发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茶水喝完了,薛礼感慨道:“要是怀道能留下就好了,殿下这里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才。可惜,征伐倭国后,怀道就要回去了,唉!”
秦怀道问道:“吴王殿下很缺人才?萧家不是大力支持吗?”
薛礼叹口气道:“萧家子弟为县令治理地方尚可,无人通晓军务。这外面的万余军队,里面的将领大部分……”薛礼摇摇头,不说话了。
“可你们还是灭了占国。”秦怀道提醒道。
“那是真的运气。”薛礼道,“战阵之上,军令是不一定能及时下达的。而且,有时候下达的军令有可能是错误的。所以,对第一线的将领要求其实很高。自古以来,第一线对阵的如果不是精兵强将,那么一旦战阵崩溃,就很容易引发全军溃败。
吴王殿下麾下的这支军队,目前来说,只是勉强做到了听令行事。而真正的强军,不仅要能做到听令行事,也要做到随机应变。
毕竟,主帅不可能将所有的情况全都考虑得到。能够将所有情况都尽可能考虑到的,那是万里挑一的统帅,比如陛下,比如卫国公。”
秦怀道点点头,表示认可。
“算了,说多了,咱们还是来说军务吧。”薛礼摆摆手,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几本册子,“这是杭州大总管府和南海都护府的基本情况,你先带回去看。估计,全部弄清楚需要个三五天,看完后你自己写个条陈,说说你的看法。”
“好,那某就先回去了。”接过基本册子,秦怀道施礼后就离开大帐了。
薛礼见秦怀道走远后,满意地点头道:“殿下给某配得这个副手很不错,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转念一想起麾下那群将领,薛礼又头疼地呻吟了一声,什么时候能把这帮家伙带出来啊。
秦怀道带着册子回了李恪给自己安排的院子,直接进了书房就开始看起手中的册子来。
很快,秦怀道就看入迷了。
相比起自己在左千牛卫里接触到的军务,还有父亲在世时的教导,从薛礼那里带回来的册子让秦怀道感觉耳目一新。因为这些册子,从挑选兵员、如何训练、军队律令、行军扎营……都有涉及。当然,有的方面很详细,比如兵员的挑选、赏功罚过、军队训练这三就很详细。其余的,不少都是泛泛,只是讲个表面并没有太深入。
还有不少直接就是一笔带过。
用了三天的时间将这基本册子翻来覆去看了四遍,秦怀道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几本册子实用性很高,已经相当于初级兵法了。但同时,编写这些册子的人总体水平并不是太高,也很符合薛礼所说吴王殿下缺懂兵人才的情况。
至于让自己写条陈,很显然,自己写的条陈就是对这些册子里面不足点的补充。秦怀道摇摇头,这个薛礼,还有自己的这位舅兄,是真的懂如何让人奉献自己的才能的。
那么,写吧。
秦怀道暗暗嘟囔了一声,就用镇纸刷平了一张纸,开始磨墨写条陈。这一写,又是两天过去了。
其实吧,写个整体的条陈出来,秦怀道只用了半天,修修改改用了一天半。
看着夫君两个黑眼圈从书房出来,长乐很是心疼地道:“那个什么薛礼也太欺负人了,我这就找兄长告状去。”
秦怀道笑着道:“分内之事,没什么欺负,而且,夫君我也从中学习了许多。好了,难得出一次长安,娘子你和羽儿在杭州好好玩,别的事都不用操心。”
“夫君,你可千万别累着啊。受了委屈什么的,也别憋着!哼,我长乐的夫君,只能我来欺负。”
看着有点气咻咻的长乐,秦怀道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点头然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