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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黑衣人侧眸，狡黠道，“我不过是为自己着想罢了，如若那老女人死了，你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替我卖命了。”
听到那句“老女人”，四皇子蓦然握紧了身侧的双手，但当他想起母后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模样，蓦然默了声，将目光落在那个小盒子上。
半信半疑的开口问，“这毒真能综合掉母后体内的毒素？”
“信不信由你。”话音刚落下，她立马就飞身离去。
四皇子拿起那个小盒子，先是将自己的解药吞了下去，而后视线落在另一颗毒药上面。
深夜
他又去了一趟皇宫。
因为木风给她施针的缘故，皇后脸上带了点血色，看起来还算有精气神，看见四皇子，更是强撑着起来，“怎么又折回来 了？”
“母后。”四皇子听着她气若游丝的声音，眼眶蓦然热了热，默了好半晌将身后那个小盒子拿了出来，“母后，这里是一颗毒药，听说能够综合你体内的毒素，但我......”
“拿过来。”先皇后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这些日子她被毒药折磨的形容枯槁，只要有任何的机会，她都不想放弃。
四皇子将那小盒子往后藏了藏，“母后，是药三分毒。”
“你拿过来，不就是想让母后试一试吗？”先皇后躺在床榻上，就这么一点点的动作，她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给母后吧，母后太难受了。”
之前是不想让他担心，饶是难受到了极点，她都是忍着的。
现在希望就摆在她面前，她不可能放弃。
她半瘫在床榻上，艰难的朝着四皇子伸手，“听话，给母后。”
站着的人脸上挣扎不断，他和那红衣女子顶多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根本谈不上互相间的信任。
她没道理无缘无故的帮他，给他解药来救母后。
所以.....手中这药。
先皇后伸出手去够，趁着四皇子站着出神，将那小盒子抢夺了过来。
打开，吃下。
“母后！”
“母后无碍。”那毒药没什么味道，吃下去的时候还略带一点甜味。
一盏茶之后，先皇后还是没什么事情，四皇子松了一口气，有些相信这毒药这能综合掉母后体内的毒素。
他在先皇后的床榻边坐下，“母后，可有感觉好些？”
先皇后点头，“确.....呕——”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母后！”
先皇后伸手，还没握住四皇子的手，立马又是一口鲜血。
那血又黑又腥，吐的四皇子衣袍上全是。
但他却一点都不嫌弃，将先皇后拢到了自己怀里，带着哭腔冲外面喊，“宣太医！！给我将太医院的太医通通带过来！”
“不....不用。”先皇后有气无力的躺在四皇子的怀里，似是在临终告别，“母后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了。”
“都给我退下！”四皇子冲着那些伺候的下人大吼，而后小心翼翼的拉住先皇后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母后，你说，我听着呢！”
“我......我....”先皇后嘴唇翕动，声音很小很轻，“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你...你是我....我....”
先皇后唇角不停的往外流血，“我”了好几次都没说出之后的话。
知晓自己说不出话来，她干脆就伸手，想要最后摸一摸四皇子的脸，她对他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从小养到大，她是将四皇子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养的。
可惜.......
可惜她们之间还是缺少点缘分，当不了长久的母子了。
只差一寸，先皇后就要摸到四皇子的脸了，手却突然泄了力，眼角流泪，整个人失去力气往一边倒去。
“母后！”
“母后——”
四皇子悲痛欲绝，在外面等着伺候的宫女听到里屋的响声纷纷跪了下来。
鸣丧钟。
……….
当夜
裴知聿和夏梨浅急匆匆赶往了皇宫。
马车疾行。
夏梨浅在马车中简单梳妆以及整理衣衫，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她将自己收拾的妥当。
严肃开口，“裴知聿。”
裴知聿侧眸看她，“其中必有蹊跷。”
夏梨浅点头，而后没再说话，她虽没见过先皇后，但想必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突然暴毙，难免让人唏嘘。
马车停在午门口。
皇宫内灯火通明，许多大臣接到听到敲响的丧钟都赶了过来。
裴知聿和夏梨浅往里走，走近坤宁宫就看见四皇子一脸颓唐的坐在石阶上，发髻歪了，衣袍上还有血渍。
余光看到裴知聿和夏梨浅，他眸色动了动，那股悔意又冒了出来，如若他没冲动将那红衣女子给的毒药喂给母后，听裴知聿的话，让木风给母后好好治疗，母后是不是就不会死.......
是不是就不会死.........
偏偏这口气四皇子还只能自己咽下去。
裴知聿又往四皇子那走了好几步，站定后问他，“为何先皇后会突然暴毙？”
他丝毫不怀疑是木风的医术出了问题。
四皇子掩面，痛哭流涕。
看他这副样子，裴知聿心中了然，先皇后没有任何预兆的暴毙必然跟他脱不了关系。
裴知聿没有因为可怜他而说什么安慰的话，反而道，“自作自受。”
四皇子更加悲怆了。
——
先皇后的后事办的很迅速，四皇子却一直没从先皇后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主观意识认定，先皇后的死是自己间接导致的，是自己害死了最爱他的母后。
他是那红衣女子的帮凶........
帮着他害死了自己的母后。
四皇子双目充血，满眼恨意的看着远方，如若红衣女子还敢来自己这，他一定会拼尽全力，让她有去无回！
又这么平淡的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内，裴国上下因为忌讳先皇后去世，都没有办喜事，也没宴请宾客。
一过这丧期，吏部尚书的夫人就往五皇子府递了宴请帖，请五皇子和昭阳公主一同来府邸小聚。
小厮将这宴请帖呈过来的时候，裴知聿正巧在夏梨浅的身侧，夏梨浅看向裴知聿，“风雨欲来。”
裴知聿赞同的点点头。
这几日关于吏部尚书夫人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就是和表面那般，普普通通的一个贵女，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却做出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要么就是她城府极深，会隐藏，要么就是被人利用了。
这个宴会，正好能揭开吏部尚书夫人的真面目。
宴会定的是三日后
裴知聿和夏梨浅如约去赴约。
没曾想，这宴会根本没想象中的那般盛大，除了自己和裴知聿，就只有苏言一家。
苏言看见裴知聿和夏梨浅一同进来，本来弯笑的眸瞬间拉平，不留面子的问吏部尚书府的小厮，“她怎么也来了？”
明明顾姨跟自己说，这个算是家宴，只请了特别亲近的人。
聿哥哥来，她求之不得，但这个昭阳公主，一个大夏国的公主，凭什么来参加顾姨的家宴？！！！
内阁首辅的夫人连忙赶过来，站定在苏言身侧，嗔了她一眼，“言儿！不得无礼！”
而后抱歉的对夏梨浅笑了笑，“言儿被我们宠坏了，对王妃多有得罪，还望王妃莫怪。”
“娘亲！！”苏言跺脚，“你为何要给她赔不是？她就是.......”
“苏言！”内阁首辅夫人厉声道。
苏言瞬间噤声，她这母亲宠是真的宠，但她凶起来也很凶。
她记得清楚，前几个月她晚归了，母亲罚她一个月不能出门。
无论自己怎么哀求都没用，硬生生在家里待了一个月才被放出去。
夏梨浅浅笑着回，“我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
苏言猛然抬眸，瞪向夏梨浅。
夏梨浅冲着她挑了挑眉。
苏言感觉自己要被这狐狸精气炸了！
她就是仗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勾引聿哥哥，现在还冲着自己放电。
她才不会上当呢！
这夏国来的狐狸精比长宁都会勾引人！
她哼了声，特别没礼貌的转头往回走。
内阁首辅的夫人又是好一通赔罪。
她大女儿半个月前刚去世，本来是不应该带着小女儿来参加吏部尚书夫人的宴会。
但两家人平日里就一直交好，吏部尚书夫人对自己这小女儿苏言又是照顾有加，几次三番连着邀约，他们最终还是来了。
倒是不知道他们还请了五皇子。
他们跟五皇子平日里也不怎么打交道啊！
内阁首辅夫人满脸都是歉意，暗戳戳说了好几声抱歉才往里走。
夏梨浅和裴知聿跟着一同往里走。
等走近便看见苏言已经挽起了吏部尚书夫人的手，叽叽喳喳的在跟吏部尚书夫人说小话。
夏梨浅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她又在跟这什么吏部尚书夫人蛐蛐她了。
这小孩没脑子就算了，还没脑子的这么明显！
她觉得自己都快犯厌蠢症了。
偏偏苏言一点都没意识到，拉着吏部尚书夫人说个不停，吏部尚书夫人时不时还会给苏言一点回应。
夏梨浅微微眯眼。
苏言这么不懂事她可以理解，毕竟她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但这吏部尚书夫人，这么大年纪了，都当了当家主母了，还这么不懂规矩，倒是让人匪夷所思。
到底是因为外界传言那般没什么架子，所以跟小辈相处的这般融洽，还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