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嫔擅用蛊,整个宫里,也只有她懂得下蛊。”
清婉的声音有些冷,但能让人瞬间清醒。
宇文明珠那盛满怒气的眼睛都一下亮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欣喜。
“你是说,皇上是因为怀疑她,才半夜来找她的?”
“可坤宁殿从未传过太医,那情丝蛊又不是很普通的东西,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查到?蛊在京都就是个传说,太医院谁会懂这个?”
“你就是想太多,心里藏不住事,心虚,本宫都已经问过很多次了,除非是在南域待过的,否则一定不知道这种蛊。”
“那也许是奴婢想多了,皇上确实只是要宠幸玉嫔而已。”
清婉站在她面前,一半脸都藏进了黑暗中。
白皙的脸上并没什么表情。
宇文明珠听到她说这话,更气了。
内心无比纠结,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希望皇上是因为什么才来的。
“可恶,昨天是贤妃走运,发生这么大的事,皇上居然离宫,而且她还能自己走回坤宁殿去。”
宇文明珠没好气的道。
“但好在还有希望,这次躲过了还有下次。”
可你就那么确定,贤妃和皇上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清婉见她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已经提醒了,以后如果发生什么事,也怨不得她。
隔了一天。
燕楚便带着佟玉儿出宫。
对外就是宣称陪玉嫔回娘家探亲。
探亲?
不知情的第一念头就是就连最受宠的贤妃都没这样的待遇,她玉嫔,何德何能阿?
然后就有人说,这两日皇上都会去玉嫔那里,想来是玉嫔受宠了。
原本玉嫔的容貌就是极为出挑的,而且她那样的美人很特别,是独一无二的。
受宠也很正常。
最气的就是宇文明珠。
她就觉得自己费尽心力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沈知书受伤无法侍寝,偏偏让玉嫔捡了大便宜。
而且先前她就想让她帮自己,却被拒绝了。
现在凭什么?
真是便宜狗都不想便宜了她。
宇文明珠气坏了,可也是无可奈何。
沈知书知道燕楚的用意,便也不用去追究。
而且受了伤的她,还得到了特别关照。
杜嬷嬷说奉了太后之命,前来探望。
看到她双手没法儿动,杜嬷嬷那张冰山似的脸明显带着担忧。
然后拿出了一瓶膏药。
“这能消炎止痛,对伤口好。”
“是母后的意思,还是嬷嬷的?”
沈知书看不出药的好坏,但却能感受到杜嬷嬷对她的关心是真的。
而且,她觉得太后对她也没那么上心。
杜嬷嬷被问的一愣。
嘴角忍不住弯起。
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心意没白费,这丫头聪明又善良。
随后,沈知书便让碧桃将孩子抱过来交给杜嬷嬷。
她抱过去以后,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想藏也藏不住。
见状,沈知书才打发走了所有宫人。
屋里只剩下她和杜嬷嬷。
“其实我这伤口是因为中了情丝蛊,并非中毒,太医说必须放掉大部分血,才能让蛊暂时休眠……”
她受伤的事瞒不住,所以对外就是中毒。
太后和杜嬷嬷知道的,想来也是这个。
所以当沈知书这样说时,杜嬷嬷惊住了。
“此事……除了皇上,便没人知道。”
“那贤妃娘娘这是想让老奴告诉太后吗?”
居然是被下了蛊?谁?
杜嬷嬷下意识便要严查,一定要弄清楚是谁在害贤妃。
若被她抓到,绝不放过。
“说了也没用,皇上都查不出是谁下的蛊,而且太医说过,待本宫身子好转,情丝蛊就会苏醒,到时本宫这身体便又会受情丝蛊影响,皇上说他定会在本宫身边,但本宫就怕有万一,若到那时,嬷嬷能不能帮帮本宫?”
她既然对自己起了怜悯之心,会关心她。
那这份情,她应该好好利用才是。
拿捏了杜嬷嬷,便不用再费心思去考虑太后了。
“怎么帮?”
“碧桃怕是会心软,不忍本宫受这份苦,万一她一冲动做错事,只怕无法挽救,所以……若真发生意外皇上又不在,还请嬷嬷像这次一样,划开本宫的手,放掉一半的血。”
沈知书一脸认真的说着。
“可稍有不慎,会死的。”
杜嬷嬷惊讶。
这种意外,还能有第二次?
什么放掉一半的血治疗这种话,她闻所未闻。
放了这么多血,不是会死吗?
能活下来才是奇迹吧?
她下意识要拒绝。
并且,就算皇上不在,给她找个男人就是。
难道解情丝蛊的毒,就非得皇上不可吗?
“嬷嬷定要答应本宫,本宫和皇上是真心相爱的。”
沈知书一脸认真,还带着几分祈求。
“好,老奴答应娘娘。”
可不是给她放血,而是无论如何,她都会让皇上过来给她解毒。
放血这种事,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还有一事,要劳烦嬷嬷回去和母后说一声,皇上似乎有让寒山到静安公主坟前忏悔恕罪的想法,可能也就这几日了,还要请母后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见到寒山,千万别太激动。”
见她答应下来,沈知书这才说起寒山的事。
然后便细细观察着杜嬷嬷的表情。
只见她愣了片刻,便笑着点了点头。
“好。”
这下消息传到了。
若先前去军营劫囚的真是太后的人,现在总该知道皇上的用意,提早有个防备。
晚上。
燕楚回宫。
沈知书这又睡了一日。
“听闻皇上您是去陪着玉嫔用过晚膳才来的?”
一见到燕楚,她便笑着调侃。
燕楚倒是直接抱起熟睡的孩子,坐在床边。
“恩,用的还是南域的特色美食,等你伤好,朕让御膳房也给你做。”
他倒是回答的很自然。
沈知书撇撇嘴,自觉没趣。
然后孩子这时候就醒了。
张开嘴巴就哇哇哇大哭。
吓的燕楚一愣。
“临儿可从不这样哭。”
毕竟他每次抱那孩子,都挺乖的。
说的沈知书一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人家睡的好好的,你非要来折腾,现在还嫌人家。”
话音刚落。
屋外的乳母就进了屋,将孩子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