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市,鹿区。
某间封锁区之内的办公室。
午后日光和煦,透过窗帘的缝隙透入屋内,打在办公桌一旁的沙发上……顺着这缕光看去,能发现沙发上正躺着一个熟睡的男人,身上盖着毛毯,呼吸平稳细绵,睡的正深。
叩叩叩。
“……怎么了?”
敲门声不大,但男人还是瞬间醒了过来,坐起身,摩挲着脸问道。
“潘副局,今天待办文件比较多,建议您……”
“我知道了。”
“打扰了。”
潘民生看向办公室大门,神色凝重,眼眸闪过一丝隐忍的怒意。
“呵呵,就是喜欢逮着这个副字不放。”他轻笑一声,语气满是自嘲。
刚才来的人正是局长的秘书。
即便局长因上头的提拔升迁要离开,这正局长的秘书仍旧看不上他们这几个作为候选人的副局长,尤其是他这个势头最弱的副局……更是被当做处理日常工作的小生。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和其他几名副局长相比,潘民生的背景更显单薄,想要借势上升,除非遇到外力相助,想来还是相当困难的。而且,就算他不想参与竞争,事已至此,已然没有其他选项,赢则安然无事一荣俱荣……输则清算百事调离重心要职。
人在仕途,身不由己。
“呼……”
站在窗边,潘民生抽着烟思考着,自己会不会有那么几分“获胜”的可能性。
感染者的数量越来越多,温市的治安问题也逐渐严峻起来,要说自己没有功绩是不可能的……但功绩的大头,始终是归给正局的,这和他并不搭边,不能作为逆转情况的筹码。
难道真的不能在这里搏得一番机遇?
潘民生愁容一凝,思绪间将烟蒂塞入了烟灰缸,坐回办公桌前。
他不过四十出头,平日里又坚持健身,因而外表并不显老,再加上身材精壮肌肉结实,穿着普通的黑衣夹克时不像那些大腹便便的领导,没有油腻沉闷,给人一种派头足且成熟稳重的好印象。
但繁杂连绵的琐事,让他也变得憔悴迷惘,胡须杂生,近几周来更是回归大烟瘾时期,仿佛没有尼古丁的帮助,那份难以遏制的焦躁和气愤就要撕破他的胸膛,爆发开来。
一根又一根烟,潘民生摸着装有妻子儿女照片的相框,若有所思着。
忽的。
“嗡……嗡……”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传来了让潘民生感到几分烦躁的铃声。
这段时间,但凡是电话,基本都是一系列麻烦事————正局要走,其他几个副局“有别的要事处理”,因而只能交给办事牢靠的潘副局长处理。
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帮人家擦屁股。
“……”潘民生深叹一口气,起身去拿手机。
看着手机屏幕,正要接起,他注意到打来的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哦……我想起来了,王家大儿子好像说过这么个人。”他想起王然说过这件事,会有一个人打电话来问事。
于是,他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
“嗯……您是?”潘民生用词非常讲究。
“我是谁不重要……潘局长,我能帮助你成为正局。”
潘民生眼眸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