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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隐月]房间内。

沈镜黎坐在床前,面前围着一圈人。

她手中拿着那粒丹药,无奈的看着这几人,“我说了会吃,又不是小孩子,还得你们看着我啊。”

“又不是小孩子,”温知许重复了句,指了指她手中的丹药,“赶紧吃啊。”

清衍在一旁点头,“镜黎师姐,看你吃了我们就走了。”

李溱溱抱着双臂靠在床边,“放心,你睡着我守着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沈镜黎失笑,“我没担心这个。”

她顿了下,随后捏起丹药放在了嘴中,然后朝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吧。

见状,几人这才满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寻竹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了沈镜黎。

沈镜黎给了他个安心的眼神,又挥了挥手,他这才走了出去。

沈镜黎左右看了看最后剩下,站在她两边的李溱溱和云闲,随后将视线定在云闲身上,目露疑惑,似乎在问你怎么不走。

云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的她都有点心底发虚。

他随意伸出手指在虚空点了下。

沈镜黎只觉一道温和却冰冷的灵力钻进嘴里,那舌尖含着未咽下的丹药顿时融化。

她瞪大双眼,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有些震惊的看着云闲。

被这双眼睛盯着,云闲短促的笑了下,合拢手中扇子,用扇骨轻轻推了下那眼睛主人的额头。

自丹药一化,沈镜黎就感觉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忽而头上传来这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道,直接就将她退倒在了床上。

李溱溱没察觉到二人暗中的动作,嫌弃地看了眼倒的歪七扭八的沈镜黎,对云闲道,“师叔,你去休息吧,我守着她。”

随后,她俯身去将沈镜黎摆正。

等她给沈镜黎盖好被子起身时,云闲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不见了踪影。

李溱溱低头看了沈镜黎一眼,叹了口气,就在她床边坐下,静心打坐。

……

翌日。

水云客栈门口聚集着一堆看热闹的人,纷纷往大堂中观望。

一名穿着青布衣衫的男子站在堂中,身后跟着两名小厮。

那男子长相周正,一脸和气,此时正有些无措地看着面前抱着双臂站在他身前的三人。

温知许站在中间,清衍和元湘一边一个站在他两侧,三人站成一排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使者派来的人。

温知许:“你说你叫什么?”

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不知他怎么又问一遍,只和和气气地开口,“陈书逾。”

清衍:“那三个老头叫你来的?”

“呃……”陈书逾想了下他口中的老头,迟疑道,“对。”

元湘:“来干什么?”

陈书逾:“奉三公之命,有幸前来替河神与大祭司书写婚书。”

他说完,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三人的表情,有些愁绪。

不会还要拦着他吧……

也不是一定要在这里写……

三位叔伯为什么一定要他来啊……

陈书逾心中凄然,忽听一道清脆地女声响起,带着询问与娇蛮。

“你们干什么呢?”

陈书逾抬头看向声源处,只见一身着绯色衣衫的女子站在楼梯口,身姿纤细,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

她走的很快,几下就到了几人身前。

陈书逾见那名长相清秀的少年一字不差地将他说的话转述给她。

那带着帷帽的女子倒是没说什么,反而让他坐下,似乎同意他留下写这婚书。

陈书逾顿时如蒙大赦,朝着清芷感激地拜了一拜。

“多谢。”

随后,他便招呼两名小厮,让他们把手中端着的东西放下。

一个小厮手中端着的是笔墨纸砚,而另一个手中托盘上只放着一个雕刻着祥云纹的檀香木盒子。

两个小厮将东西放在桌上后,便分立在了陈书逾身后。

陈书逾刚将盒子打开,就见那个紫衣少女坐在了他对面,托着腮看着他。

元湘好奇的探头去看那盒子里,果然,里面是同先前那些婚书一样的红布。

陈书逾忽略元湘和另外几人投在他身上的视线,缓缓展开那红布。

红布还未书一字,正中间是单一的红色,与四周绣有暗纹的布有些差别。

一名小厮上前,替陈书逾磨墨。

清芷淡声道,“可以看一下吗?”

陈书逾正等着那小厮的墨,闻言愣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看清芷,见她伸出手指正指着桌上的红布。

“可以的。”

陈书逾将那红布给她递了过去。

清芷拿在手中,道了声谢,便翻看起来。

同那五张婚书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正在清芷想要还给陈书逾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拿走了她手中的红布。

回头一看,云闲正慢悠悠地前后翻看了下,只看了几眼,便放回了桌前。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此时陈书逾也动笔了,几人的视线便落在他的笔尖。

陈书逾写的很流畅,看起来驾轻就熟。

元湘便问他,“先前那些大祭司的婚书也是你写的吗?”

陈书逾笔下未停,道:“正是在下。”

“哼,”元湘一拍桌子,突然变脸,“你这写的哪是婚书啊,怕是生死簿吧!”

陈书逾被她吓了一跳,差点写错字,他停下笔,抬头看她。

只见元湘站了起来,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他,“写一个没一个,阎王点卯呢你?”

陈书逾一时不知怎么接这话,“呃……”

温知许轻笑一声,将元湘按着坐下。

清芷对陈书逾道,“你继续。”

“好吧。”

陈书逾专心开始书写,尽量加快了速度,省的一会儿出什么意外。

其他人一直在观察着。

那红布是普通的红布,墨是普通的墨,笔是普通的笔,人……

人也是算是普通的人,那里都没什么不对劲,但几人知道,这婚书一定有问题。

清芷看了眼云闲,他正拖了把椅子坐在陈书逾边上,看不出是否发现了什么。

她收回视线,继续看着陈书逾写在纸上的内容,与其他婚书别无二致。

忽然,他停了下来,抬头问众人,“这位黄小姐的生辰八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