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艾伦微微一怔:“我并不了解古老东方的谚语。”
陈安跑的脚步酸软,他刚在寻思怎么解释,却身子猛然一震,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没刹住车,直接撞到了男人身上,紧接着感受到一对大手将自己扶稳。
陈安微微抬头,借助月光,他看到了棕色的大衣微微敞口,露出灰白色的毛衣,视线上移,那是一对被海草般散乱的头发遮住些许的,古井无波的眸子。
男人的脸上,还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穿过眼睛,一直到下颚的位置。
“疤哥!”陈安几乎是热泪盈眶了,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疤哥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得救了!
疤哥的眸子略微低了低,看向陈安,他低沉道:“可以了,你做的不错,接下来交给我。”
陈安点了点头,他看向不远处,那两个狰狞的“怪物”还在朝这里冲来!
而疤哥的身影,却骤然在一阵扭曲中,消失了。
下一刻,陈安看见疤哥的身影,又在一阵扭曲中出现在了那两个人的后面。
砰!
伴随着轰鸣的枪响声,其中一个“怪物”轰然倒地!
他的同伴不明所以,却看见了陈安与艾伦愣在原地,可下一刻,随着那人冲了过来,疤哥的身影又在扭曲中出现在了陈安与艾伦的身前三米处。
这一次陈安注意到了,疤哥的右手中握着一柄银色的短管手枪!
砰!
轰鸣声,再度响起。
陈安感到耳膜有些刺痛,同时,那冲过来的[怪物]也倒在了地上,身躯在蠕动中...缓缓变成一滩烂肉。
扭曲的气息在不断攀升,陈安走近两步,站在疤哥身旁,注视着那尸体。
那尸体在扭曲,红色的肌肉外翻出紫色的青筋,那人的面庞狰狞的不成样子,鼻子歪斜,眼睛深深凹了进去!
“陈安,这就是失控...”疤哥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拍了拍陈安的肩,指着那地上的烂肉,道:“灵性匮乏到一定程度,异变者陷入疯狂,或死亡,都会导致诡异源质的暴走,产生失控。”
陈安点了点头,感叹道:“这可真可怕。”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疤哥撇过头,看向陈安,语气带着些许暴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安眨巴了下眼睛,他看到疤哥的脖颈处泛红,脸色压抑着燥热,眸子带着些许红血丝...
是那手枪的副作用?
那手枪是一件封印物?
就在陈安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忽然,半空中冷冽的划过一道噼里啪啦的火花!
疤哥眸子骤然一凝,伸出手护住陈安,右手往前一探,对着那空中的火花“砰”的开了一枪!
那子弹似乎打到了空气中的什么东西,下一刻,一个面容僵硬,巴掌大小的木偶掉在了地上。
而那红色的火花却依旧蔓延,带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从空中到地面,再到将疤哥,陈安,艾伦三人周围的地面包裹!
火焰,骤然升腾,在地面的痕迹来看,就像是一个套索!
一根单独的火线,蔓延到不远的拐角...
“一位惊悚级的'魔术师'。”疤哥的语气多了几分凝重,他拉住陈安与一旁的艾伦的袖子,严肃道:“别碰火圈。”
陈安点了点头,他的心脏怦怦直跳。
这眼花缭乱的一幕幕,简直让他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火焰,开始逐渐收缩。
疤哥,却捂住了陈安与艾伦的眼睛,这一刻,些许白色的雾气从疤哥的手掌中蔓延开来,陈安猛的感觉自己看不到,听不到了!
就像是失去了感官!
火焰的收缩不可避免,可伴随着疤哥与两人身旁白色雾气笼罩,他们三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待火圈收缩的彻底消失,都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这个时候,街道拐角处忽然跳出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像是“魔术师”一样的衣服,戴着礼帽与白色笑脸面具的人影。
那人的身影在空中停滞,月光下,他带着白色手套的指缝间,恍然出现了两根锋利的匕首。
嗖!
搜!
匕首蕴藏冷芒,在空气中几乎转瞬即逝的来到了陈安与艾伦的额头前!
而这个时候,恰好是疤哥散去“白雾”的时间点!
疤哥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了那两根匕首,紧接着,陈安也注意到了!
匕首就像是从空中穿梭了过来!
太快了!
陈安只感到冷汗从尾椎猛然窜到头顶,脑海中的灵性预警愈发强烈,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死亡危机从心底浮起。
这一刻,疤哥的右手似是穿梭了一段短暂的距离,猛然出现在了陈安眼前!
那柄闪烁着锋利寒芒的匕首,被疤哥的布满伤痕的大手死死的握住了!
陈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殷红从疤哥的手掌处一点一滴的滴落。
而另一边,刚刚艾伦该在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红色的狰狞小鬼,小鬼的脑袋上插着缓缓消失的匕首,流淌出黑红色的血液!
艾伦的身影,在不远处跌跌撞撞,脸色苍白的浮现。
他一个踉跄,差点撞在破铁皮上,紧接着,他勉强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悄然朝着远处挪步。
而那面带礼帽,穿着像是“魔术师”燕尾服,面带白色微笑脸面具的男人,也落在了地面上。
他从空中落下,灵动的屈膝微蹲,紧接着借助惯例直直的站起,对着疤哥鞠了一躬。
就像是魔术师表演完魔术后的谢幕仪式一样。
而疤哥却没有废话,他的眸子逐渐布满血丝,呼吸粗鲁,脸庞上似乎压抑着无与伦比的愤怒。
他握住手枪的左手缓缓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男人。
“你知道的,我是一位'魔术师'。”
那男人举起双手,刻画着诡异微笑的面具下,他似乎真的在笑。
陈安愣愣的回忆起刚刚,疤哥对着空中开的那一枪,最后只掉下来了一个木偶。
“你已经成功了,不是么?仪式被你破坏了。”那男人的声音带着嘲弄,语气似男似女,偏向于中型。他摊了摊手,带着丝质白色手套的手掌中,蔓延出根根虚无而透明的丝线。
这丝线在月光下泛着污浊的光线,陈安很熟悉...
是“戏耍者”的“侵蚀污丝”!笑面兔也会这一招!
男人刚刚说自己是“魔术师”,而[魔术师]便是[诡术师]路径的惊恐级名称!
“这一次我们和平收场,下一次再分个胜负,如何?”那男人朗声道。
疤哥喘着粗气,没有废话,而是挥了挥手。
陈安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传来一股股灵性力量的波动,一股诡异性随之消失了。
那“鬼打墙”是疤哥“徘徊者”的能力?之前没直接出手,也是自己没真正陷入生命危险,他在观察局势?
“走。”疤哥嘶哑着嗓子对陈安道。
而另一边,那穿着魔术师服装般燕尾服的男人,自顾自的朝后走去,完全没有理会疤哥。
疤哥拉住陈安的肩,同样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月夜下,这条街道充满了安宁。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个穿着臃肿的墨绿色厚重大衣,脑袋被裹在厚实兜帽中,带着墨镜与黑色口罩,踩着棕色长靴,显得很拘谨的身影...缓缓从一旁冒了出来。
她看了看手中金色邀请函中的地址。
“应该是这里了。”她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