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许久。
楚清鸢收拾好了心情,看了一眼零玖它们的进度。
她有些惊讶。
还挺快!
而且还原度百分百!
她小心的把这里的东西按照原样收到她让零玖几个赶工盖出来的吊脚楼里面。
她把吊脚楼建在空间一座竹子特别多的半山腰上,和她家一模一样的房子,布置。
她住的这间以前就是她妈妈住的,现在物归原主。
前方还孤零零的剩下最后一个架子和箱子。
这是阿爷一生积攒下来的所有东西。
架子上都是一些书籍,药方,酿酒方,医书,保存炮制完好的珍贵药草和种子,下面就一个外表精雕的箱子。
她能看出来是阿爷亲手做的。
上面是阿奶最喜欢的花卉。
阿爷教她雕过。
她轻轻的打开盖子。
钱。
里面都是钱。
一捆一捆的大黑拾不知道有多少。
楚清鸢大概点了点。
至少十万!
她记得八十年代初京都好一些的四合院好像也就两三万,三四万,这能买上好几栋!
她知道这笔钱。
阿爷说过,这是在灾荒那几年大黑拾发行的时候他置物积攒的。
她挥手把这些都收入了空间。
此时空荡荡的山腹里,只站着一个她,和手里的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面是她挑拣出来的十根金条,五件小巧但玲珑的金银首饰,父亲聘礼里面妈妈名下的四合院地契。
这里还差了她名下阿爷那个三千二百元的存折。
这就是她上一世带去楚家的所有东西。
哦。
还有她几身衣服。
她自小生长环境单纯,村民们看着阿爷的面子上对她也都多有照顾,阿爷也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
上学之后她更是孩子里面的一霸,无论文武。
十五岁之前的生活对她来说可能最大的烦恼就是粗粮怎么这么难吃?
为什么阿爷不允许她去冬猎?
镇上的黑市为什么这么小,她打的猎物都不敢拿去卖!
就怕碰到认识的人。
她十三岁才阿爷让她沾染一点点米酒,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喝得过他 ?
在旁家的女孩子快要议亲的年纪,阿爷为她撑起了一片自由的天空。
可也在阿爷骤然离世之后,她是真的有些惶惶,不知所措。
那时故作冷静的她只能是按照阿爷安排的向前走。
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锁好屋子,只身一人的就前往了京市。
当然,她还没傻到贸然前往。
她是先按照阿爷留下的号码给他们打了电话。
她那个大伯明确的表示很欢迎她到那边生活,他会帮她办理学籍,让她继续在那边念书,她才去的。
楚清鸢回到自家的小楼里。
按照阿爷教的,她把这处入口彻底封死了。
然后一件一件的把这座二层小楼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一一放到了空间里面。
老爷子一生低调,到了最后也没留下什么,她都按照原样摆在空间小楼里。
什么时候想他们了,她也好过去看看。
拿出两个普通的家务机器人让它们打扫房间,她来到茅屋这里,给自己拿出来一份饭菜。
真是,合理又不合理。
她试过了。
零玖和那十个超能机器人并不能从空间里面出来,但是大厦里面的就可以。
想来是一些她接触不到的规则问题,楚清鸢也不想自寻烦恼。
从她醒来到现在,一上午了,要不是肚子饿的咕咕叫,她都要忘记吃东西。
飘着的时候是真没觉得饿。
但她也真是饿过的。
惬意的喝了口果酒,她的思绪又飘回到前世刚到京都的时候。
当时的她有一些小机灵,但属实不多。
那时她并没有告诉他们她要到的具体日期,而是自己找了上去。
根据阿爷给他们邮寄野物留下的地址,她一路打听着倒也找到了地方。
她没有急着上门和他们相认,先找了附近一片没人的树林。
找上其中那棵最高大的大树,把包袱里面的小盒子拿出来。
数出来二百多块钱,用手绢包上,放到自己的衣兜里。
然后她用牛皮纸把小盒子一层一层的包上,又在外面裹上她好不容易弄来的塑料袋。
捆得结结实实之后,她就把盒子给埋了。
她没打算在大伯家里住多久。
等她站住脚之后再把它们取出来,如果大伯一家是真心对她好的话,这些钱和金子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们分一些。
不过她跟着阿爷这些年也算有些见识,财帛动人心。
而且她听阿爷说过父亲家里的情况,他们家到了父亲这辈一共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
父亲是家里的二儿子,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他和二姑是龙凤胎。
从小爷爷奶奶更疼小叔和小姑姑,倚重大伯。
从他能做事,家里的活都是他和大姑二姑一起干的。
甚至因为父亲是男孩子,干的最多是他,挨打挨骂是他,经常饿肚子的也是他。
尤其是在大姑二姑小小年纪都被嫁出去之后。
他们更是变本加厉。
屋里地里的活父亲都要干,就是干完了到他手里的稀饭都很少,勉强不会让他饿死。
好在他还有一颗挺聪明的脑子。
从他十岁那年家里还不同意让他去上学读书,还是连最小的弟弟都去了的情况下。
他就知道,他得自己打算了。
他找上了牛棚里的一个教授。
可惜那教授很倔。
不理他不说,还驱赶他。
他更倔。
你赶你的。
他经常的采一些野果,蘑菇,山珍过来放到他门口,没事儿他就打柴过来给他。
常年吃不饱那时的他长得非常瘦小,再加上他娘是全村有名的泼妇。
倒也没人注意他干什么。
其实那时的教授是有些害怕连累他的,所以他越送他越赶。
一直都到了几个月之后。
教授的妻子那天发烧,实在干不动,早回来一会儿。
虽然他们是接受再教育的坏分子,但队里的人还是不想让他们死在地里的。
谁知道就这一会儿,她就让人盯上了。
危急关头。
是来送柴的楚宗淮拿着石头把那人砸晕,救了她。
他们一弱一弱的根本就不敢杀人!
甚至都不敢声张。
只敢用布把他手脚和脸都捆上,等教授回来。
那时的牛棚里面一共住了六个人。
楚宗淮都没来得及看清那个白胡子老头的动作,就听那个坏人“啊!”的一声。
接下来他就开始“嗬嗬嗬~”的傻乐,还说胡话。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知识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对强大起来几乎形成了执念。
从那以后他就着一切时间跟着牛棚里面的人学习。
可惜,他对医药方面没有天分,他也觉得这种耗时长,需要长时间积累经验的学识不适合他。
不过那时牛棚里的所有人都是他老师。
更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把他带离了那里。
如果说他这里还有谁能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的话,那就是他大哥了。
家里小弟蛮横,小妹骄纵。
大姐,二妹唯唯诺诺自己尚且无法顾及自己。
也就是大哥在他挨打的时候能劝一劝,挨饿的时候会给他藏起来一块冷硬的饼子。
可以说他青年时期前半生唯一的温暖就是来自他大哥。
所以他才把大哥的联系方式留给了老岳父,他们做得都是极度危险的事情。
各部派来的特务暗杀就没断过。
私心里他不希望自己的后人和他血亲上的大哥断了联系。
所以……
楚清鸢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要先见过大伯一家,才能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和他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