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战乱已经持续几年之久,宣城兵马虽足,但困于口粮不够,最终还是被攻破,敌军进城第一件事便是屠城。
现在的宣城硝烟四起,满目尸漂,百姓们叫苦连天,流离失所,后来新城主上位,才有所好转。
但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全城的人突然中毒,后来经过调查才发现有人恶意对水源进行了投毒,导致附近许多溪流小河都成了毒水。
百姓根本无法饮用,被渴死毒死的人十有八九,因此现在的水已经成了比黄金还要贵重的物资。
而且每日都有因缺水不堪忍受的百姓去喝了溪流中的水而中毒身亡,尸体被扔在城门口,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据说方圆几里皆是怨气,无人敢近,说是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宋挽卿眉头紧蹙,死咬着牙压抑着胸腔的怒火,她握紧了拳,一双黑眸淬了寒霜,冷如刀刃。
“投毒这事一直解决不了,我们也实在没办法才决定进山寻找一线生机。”
温令月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怒火与无奈,但很快,她敛下眸中的情绪,唇畔重新浮现一抹笑意,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程祈安,调笑道。
“小公子,还想要知道什么你尽管问,我一一为你解答!不过作为交换,你得告诉你的名字。”
说着,温令月脚下缓缓移动,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程祈安,脸上得逞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宋挽卿心下不悦,抢先回答:“他叫程祈安。”
同时伸手一拽,便将他拉回了自己身边。
见状,温令月立马蹙起眉头,不满地看向宋挽卿,说道:“我知道你是程公子的娘子,但也不用管得这么严吧,不然程公何时厌恶了你这老妖婆的管束转而投向别人的怀抱,可别伤心噢。”
呵!宋挽卿挑眉,退后一把,双手自然地挽住了程祈安的手臂,脸上荡开一抹温柔的笑容,如阳春三月之风,四周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她朱唇轻启,旋即,一双水眸含情脉脉地看向程祈安,染着几分委屈,道:“相公,温姑娘说你终有一日会厌烦我,那你会吗?”
程祈安深邃的眼立马充满了心疼,他高大的身躯直接将宋挽卿笼罩住,微躬身躯将头埋进她脖颈处,委屈道:“娘子,不嫌我,就好,我不会,嫌弃,娘子。”
温令月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她真想上去直接将这对拆开!这么好看的程公子,竟然被那女人拱了,实在暴殄天物!
“娘子才不会嫌弃相公呢,我只想整日将相公带在身边......”
好一个大型撒狗粮现场,所有人直接受到了暴击,纷纷转过眼去,嘴里却不停地调侃这对恩爱夫妻。
宋挽卿用余光轻轻瞟向温令月,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差点刺激得温令月直接跳脚!
“你们!当我不存在是不是!”她忍受不了,低沉怒吼。
宋挽卿这才松开程祈安,纤细手指轻轻拂了拂墨发,不经意道:“哦对了温姑娘,忘了一件事,你们现在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按照规矩,必须要充当苦力赚够一定的积分才可恢复自由身。”
温令月瞪大了眼,她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地反问:“让我,当苦力?”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来打劫攻寨的,不是给你来当苦力干活的!”
“喂!别太过分啊,小心我宰了你们!”
宋挽卿双目含笑地目送温令月被强行带走,还不忘挥了挥手,这场闹剧才总算落下,百姓们也都回了各自的屋子准备睡觉。
宋挽卿从大娘手中接过两个已经熟睡的小家伙,带回了房间,但她却毫无睡意,满心都是宣城的情况。
如若真是温令月所说,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管,那她就有必要去一趟宣城了,更何况......还能借此机会救人赚取功德值,何乐而不为?
此时,轻盈的脚步声进了房内。
程祈安的身影渡过昏暗,英俊的脸庞越发清晰,他一上来就握住宋挽卿的小手,掌心湿热,他道:“娘子,不高兴?”
温热的感觉通过掌心传遍全身,宋挽卿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她安慰道:“祈安不要担心,我没事,只是......现在天下苍生有事,我不能坐视不管,所以,我打算去一趟宣城探探情况。”
话音一落,程祈安立马不安起来,他用力将宋挽卿抱进怀中,像是要把她揉进身躯似的。
他声线轻颤:“不可以,宣城,危险!”
连程祈安都知道宣城危险,那她更没有不去的理由,
想着,宋挽卿垂下眉眼,悯人之色在脸上浮现,她嘱咐道:“时间不能耽误,我明早就要出发,祈安,你留在山寨中帮我照顾好这两个小家伙,还有,看好温令月一行人。”
程祈安满脸委屈,他不停摇头,呼吸也急促起来,“不要!我也要,去!”
“不行。”宋挽卿直接拒绝。
程祈安抿着薄唇不语,只瞪着一双坚定委屈的眼盯着宋挽卿。
他这副样子,实在太像只猫了,傲娇倔强,看得宋挽卿不由得心生疼惜,沉默良久,她无奈的叹息,她知道自己根本拗不过程祈安,若是不同意,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来。
她只得道:“那行,你可以随我一同前去,但你必须要听话,不可以随便离开我的视线,知道吗?”
说着,宋挽卿心中有些打鼓。
乱世当下,刀剑无情,她不敢百分百保证程祈安的安全,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翌日。
宋挽卿带着程祈安赶了宣城,路上几乎不见行人,在距离宣城约莫一里路时,终于见前方有一群人围聚在一起,舞刀弄枪的不知在做什么。
宋挽卿眯眸仔细看着,才发现竟然是一群劫匪正在打劫!她貌似看见了功德值正在向自己招手,面露笑意的牵着程祈安便加快了脚步。
被劫的是匹马车,装饰豪华,后方还跟着两辆装运物资的车马,一看便知是个富贵人家,只见劫匪威胁马车上的人下车,一对穿着奢华的夫妇慌忙下来,紧随其后的便是一位少年郎。
少年郎脸白墨发,身形修长,性子估计有些刚烈,眸中尽是怒火,嘴中骂道:“呸!一群畜生!”说着,便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