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川去宁市的时间,转眼已超过一周。
白筝独自在家过了一个周末,感觉时间实在难捱。
眼看第二个周末又要来临,她苦心思索着自己是否应该去宁市找梁屿川。
一方面很希望见到他,尽可能地帮他做点什么,另一方面又害怕因为自己的出现影响到他本来的计划。
思来想去,周四的晚上,梁屿川终于打来电话。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丧,声音也很低沉:“阿筝,再有个两三天,应该就回北京了。”
“事情都弄清楚了吗?”白筝握着手机,语气十分急切。
梁屿川沉默片刻,才说:“电话里三两句说不清楚,等我回来了再和你说吧。”
白筝听他实在疲惫,也不好再追问,只叮嘱他早点休息。
梁屿川要回来了,白筝自然也就没有再跑一趟宁市的必要。
周六的早上,她独自开车去了二环胡同里的姥姥家。
开了一周多的车,她的车技算是熟练了,但当她开着车驶入狭窄的胡同中时,才发现自己需要磨炼的还太多。
上次来的时候,梁屿川开着大G都能轻松和别人会车,但对于她来说,每一次会车,都只得谨慎万分地停在原地,等着别人先过。
开了冷气的车厢里,硬是紧张得出了一身汗。
好不容易将车停在姥姥家门口,四合院的大门被推开,郭薇拎着个菜篮子出现在门口。
她先是瞥了一眼门口的车,没有看到正低头找东西的白筝,回过头去朝外走着。
走了几步,她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又倒回来,仔仔细细地看这辆车的车牌。
白筝恰好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
白筝连忙开门跳了下去,对着郭薇挥手:“小姨!”
“哎哟!”郭薇猛地一跺脚,直接将菜篮子丢到了地上:“阿筝啊,你怎么回来了?”
她一边朝着白筝跑过来,一边冲着屋里大喊:“妈,妈你快出来,阿筝回来了!”
白筝跑过去,给了郭薇一个大大的拥抱,满面笑容地解释道:“小姨,我这次回北京来是参加培训,工作日我都在东边上课,就想趁着周末来看看你和姥姥。
梁屿川他也一起回来了,不过他有点事,去别的城市出差了,等他回来之后我们再一起过来!”
郭薇拉着白筝的手,高兴得不得了:“好好好,能回来一趟也行,你姥姥天天念叨着你们呢,快,和我进屋!”
白筝顿住了脚步,示意了下车子的方向,神情之中还有些不好意思。
郭薇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责备道:“你这孩子,回家还搞这些,客气得很!我和你说,下次可不许再买东西了!”
白筝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小姨!”
郭薇陪着她一起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拎了下来,刚刚走到门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张慈祥的面孔出现在白筝的面前,下一秒,小老太太就伸手将她抱住了。
“哎呀,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真是我的阿筝回来了。”
白筝两只手都拎着东西,没办法回抱住姥姥,只能乖巧地答话:“是呀姥姥,我回来看您了。”
姥姥抱了白筝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她想要接过白筝手里的东西,却被白筝拒绝,只一个劲儿解释:“真不重姥姥,我能拎,您注意点脚下就是。”
短短一段进门的路程,祖孙俩硬是磨叽了好长的时间。
一直等进到屋内,三个人才能坐在阴凉的房间里好好说会话。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姥姥的精神头看起来比上次要好上不少,拉着白筝询问了许多最近的工作和生活。
听到白筝每天都要穿城去参加培训,姥姥立即提出让白筝住过来,这边在城中心,去哪里都更方便。
白筝尴尬地笑了一瞬,解释道:“姥姥,过两天梁屿川就回来了,我还是在那边住,不然等他回来,感觉屋子里空空荡荡的。”
老人家的脸上闪过瞬间的落寞,郭薇帮着白筝开解:“听阿筝说阿川这也出差好长一段时间了,人家小两口也好久不见了,让他们过过二人世界去,周末来看看我们就行。
再者他们的工作动不动就加班,跟咱的生活习惯也对不上,到时候互相影响也不好。”
“也是也是。”姥姥点了点头,很快想明白了:“他们睡得晚,我早上五点多就起来晨练,回头再吵到他们了,也不好。那只好辛苦阿筝天天两边跑了。”
白筝向郭薇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摆手道:“不要紧姥姥,不辛苦。”
“话说我今天看见阿筝开那个小车还吓了一跳,”郭薇顺着接过话头:“我以为我看错了呢,结果倒回来一看,又是我姐那个车牌号。”
白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梁屿川那个车我开着太大了,这个小一点,开起来舒服一点。”
郭薇连连点头:“就是,这个车适合你,开去,要是我姐在的话,一定会开心的!”
“嗯!”白筝重重地点头,祖孙三代的手牵在一起,交换了一个默契的微笑。
或许是因为有人说话,白筝感觉这一天的时间过得格外的快。
相比于她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她更喜欢这样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感觉。
一起吃点家常菜、浇浇花、散散步、唠唠嗑,这些平常简单的日子,是她过去人生中所缺少的,也是最渴望的。
傍晚时,梁屿川发来了航班信息,他会乘坐当天最后一趟航班从宁市返回北京。
白筝立即和姥姥小姨分享了这个消息,她干脆也没回家,在姥姥家吃过晚饭之后,又陪着她们玩了一会牌。
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直接开车去了机场。
因为心中太过期待,她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机场。
看着电子屏幕上梁屿川乘坐的航班信息不断变化,她一直踮着脚,终于在出口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鼻酸的感觉在一瞬间上涌,白筝有些嫌弃自己,明明也没有分开多长时间,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她一直静静地看着梁屿川的方向,没有喊他,也没有挥手。
她没有告诉梁屿川自己来接他了,但他却在走出出口的那一瞬间,抬头锁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