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孺业早早就在办公大楼前的门厅等候着,见陆辰熙的车过来,急忙上前打开车门,一只手伸到车门上沿,将陆辰熙迎下车。
“什么情况?”
陆辰熙下车后迫不及待地问。
葛孺业陪着陆辰熙往办公楼里走,边走边说:
“我们按照陆书记提出的调查思路,着重调查喷洒农药的无人机。”
“目前国内生产这种无人机的厂家不多,详细排查了销往漕水县以及周边地区的喷洒农药无人机,终于找到了一家购买这种无人机的客户。”
“是一个种植果园的专业户,在漕水县与邻省的交界处。”
“火灾发生前一天,有两个人以高出新无人机一千多元的价格买走他的机器。”
“当时那两人身上带的钱不够,其中一个用微信转了两千多。”
“我们顺藤摸瓜,抓到了这两个家伙。”
说话间,葛孺业陪着陆辰熙来到了办公室里。
陆辰熙随即问:“两个人交代了没有?”
“交代了,是个外号叫螳螂的人找的他们,这个螳螂是丁四爷的一个手。”
“给了他们十万块钱,让他们放火烧了党校的客房楼。”
陆辰熙脸色一沉,语气严肃地说:“这件事竟然跟丁四爷有关。”
“已经安排人去抓捕螳螂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话音刚落。
刑警大队长来不周快步走进办公室,看见陆辰熙也在,急忙打招呼。
“陆书记好。”
“抓住人了没有?”
葛孺业急切地问。
来不周面带笑容地说:
“抓住了,已经在审讯室里,请示局长怎么审讯这家伙?”
葛孺业看着陆辰熙请示道:“陆书记一起去看看?”
“好。”
陆辰熙答应一声,跟俩人一起往办公室外面走。
不一会,陆辰熙和葛孺业一起走进审讯室一侧的观察室,透过单向玻璃望着被铐在铁制审讯椅里的螳螂。
年龄在三十来岁,脸庞棱角分明,下巴上满是青黑的胡渣,嘴唇干裂,嘴角还流着一抹干涸的血迹,不知道是被自己咬的还是被捕时受的伤。
头发乱得像一团被风吹过的枯草,几缕碎发耷拉在额头上,遮挡住了那双阴鸷的眼睛。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透着一种冷冽的狠劲,仿佛在无声地挑衅着面前的审讯人员。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好几个地方都被撕开了口子,露出里面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
他似乎毫不在意这些伤痛,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被铐在身前,十指交叉在一起。
时不时地发出几声轻蔑的冷笑,笑声干涩而短促,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对审讯人员的不屑,仿佛他才是这个审讯室里的主宰。
陆辰熙和葛孺业相互对视了一眼。
都意识到这是个难缠的家伙,一看就像个滚刀肉,肯定不会轻易低头认罪。
来不周从两位领导的眼神中看出了其中的含义,于是对葛孺业说:
“葛局,我去会会这个家伙。”
葛孺业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紧盯着审讯室里的螳螂。
来不周走进审讯室里,将负责审讯的年轻警员换下来。
螳螂认出进来的是刑警队长,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来队长,亲自上阵了。”
语气中充满挑衅和不屑。
来不周从警近二十年,审讯经验丰富,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家伙。
他没有说话,摸出一支烟点上,然后静静地看着对面有些嚣张的家伙。
螳螂的本名叫王东魁,十几岁就辍学,混迹在街头,靠着一双拳头和狠劲,打出了一点名头,后来遇到一个狠人,被打成了重伤,差一点死在街头。
是丁四爷安排人将他送到医院,伤好出院后,就认丁四爷为大哥。
来不周对王东魁的历史非常清楚,知道要让王东魁交代出丁四爷不太可能,心里已经有了对付这个家伙的办法。
王东魁被来不周那犀利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里发毛,最怕的就是这种对手,根本不知道对方想什么,让你摸不着底。
最终,王东魁忍不住了,看着来不周说:“来队,我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你的手下就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抓来,总该给个理由吧?”
“呵呵……”
来不周冷笑了两声,调侃道:“王东魁,你进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一次抓你会没有理由?”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没数吗?”
“跟朋友在一起喝酒,不触犯法律吧?”
王东魁一脸无辜地问。
来不周忽然脸色一沉,语气严厉地说:
“王东魁,我提醒你,这次犯下的事已经足够让你掉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