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满含惊讶与兴奋交织,却又因莫名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目光中。
那座久经岁月、布满斑驳锈迹的高炉旁,层层叠叠的废钢渣像是被一只潜藏在黑暗中的巨兽缓缓地向上托举。
废钢渣相互摩擦,发出沉闷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仿若远古恶魔的低吟。
随着废钢渣的抬升,一条倾斜向下、仿若通往无尽深渊般神秘未知领域的通道口,逐渐冲破遮掩,展露在众人眼前。
通道内,昏黄且闪烁不定的灯光弥漫开来,勉强照亮了这个宽高皆达两米的空间,灯光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预示着某种危险的临近。
两侧墙壁以及顶部满满镶嵌着消音瓦,这些消音瓦颜色暗沉,表面坑洼不平,在这闪烁灯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仿佛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在窥视。
关如超正准备举步踏入通道,周遭的空气仿若瞬间被抽干,凝固得让人窒息,安静得哪怕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身旁一名队员携带的辐射仪刹那间发出尖锐刺耳的报警蜂鸣声,那声音犹如划破夜空的凄厉惨叫。
在这相对密闭的空间里不断回荡、放大,好似要将所有人的耳膜刺穿,恐惧的情绪随着这声音迅速在众人心中蔓延。
队员赶忙瞥了眼辐射仪的显示屏,脸色瞬间变得如死灰一般。
他身体微微颤抖,急促地大口喘着气,微微前倾身体,凑近关如超,用带着强烈颤音、近乎失控的语调汇报:
“关队,通道内的辐射值比正常范围高出好几倍,下方大概率存在辐射源。”
说话间,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靳如钢站在一旁,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的青筋因紧张而微微凸起,他急切地问道:“这会不会是大量主机导致的?”
声音中难掩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这名队员用力摇了摇头,回应道:“大型主机确实会产生辐射,可绝没这么强。”
说话间,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辐射仪往身前拉了拉,仿佛那是此刻唯一能给予他安全感的救命稻草,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这时,另一名走到通道口的队员,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向关如超报告:“队长,通道地面铺设的似乎是防辐射铅板。”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且带着浓烈诡异氛围的空间里,显得破碎而颤抖,几乎要被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掩盖。
关如超面色沉稳,大步走到通道口,可他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摩挲着地面的铅板,铅板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心中的不安又添几分。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笃定地说道:
“没错,通道地面铺的是含钋-210涂层的防辐射铅板,这足以表明下方确实有辐射源。”
此刻,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在通道口附近不断回响,可每一声回响都像是在这压抑环境中撞出的闷雷,让人心跳愈发加快。
岑梅满脸疑惑,提出疑问:“下方是数据中心,理应配有维护人员,要是存在辐射源,他们如何能承受得住?”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小半步,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与不安,双手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胳膊,仿佛这样能抵御即将到来的危险。
携带辐射仪的队员解释道:“实际上,自然界的辐射无处不在,只要数值没有严重超标,人体是能够耐受的。”
他的话语虽然是在解释,却没能完全驱散众人心中那如乌云般厚重的疑虑,周围的空气依旧压抑得让人胸口发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拖拽着沉重的负担。
关如超环顾众人,提议道:“这样,我先带几个人下去,其他人留在这儿。”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坚定地扫过每一个队员的脸庞,试图用自己的镇定感染大家,可微微颤抖的眼角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紧张。
“好。”
靳如钢应了一声,紧接着说道:“我跟关队一同下去。”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可微微握紧的拳头显示出他并非毫无波澜,他在努力给周围人传递信心。
张晓英也赶忙表态:“我也一起去。”
她虽然身形娇小,此刻却身姿挺拔,眼神中满是坚毅,可微微泛红的耳根却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
话还没落音。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仿若密集的鼓点敲击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安柏傅带着几个人脚步匆匆、神色急切地冲进了厂房。
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他胸前的衬衫,身上的西装也因匆忙赶路而略显凌乱,衣角微微翘起。
身后还紧跟着十几个身着保安制服的人,他们步伐整齐,神色冷峻,皮靴踏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跳之上,让气氛愈发紧张。
安柏傅朝着关如超、靳如钢等人,大声地质问起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控制了钢厂的安保人员,还擅自闯进这里?”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沙哑,在厂房内空旷的空间里不断回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震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向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紧张的涟漪。
靳如钢一看是常务副市长来了,当即向前跨出一步,对安柏傅说道:
“安副市长,我们是白鹤行动队的,依照指挥部的安排,到钢厂展开检查。”
他身姿笔挺,语气不卑不亢,眼神坦然地直视着安柏傅,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藏在身后,显示出他面对副市长压力时内心的一丝波动。
“钢厂都已经停产多年了,你们检查什么?”
安柏傅满脸怒容,气冲冲地吼道,“我现在以市政府的名义,命令你们马上离开。”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手臂挥动带起的风似乎都能搅动这紧张的空气。
他的脸上因愤怒而扭曲,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
靳如钢语气平静地反问:“安副市长,您能全权代表通安市政府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清晰可闻,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可微微加快的语速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赵斌站在安柏傅身旁,立刻上前一步,对靳如钢说道:
“靳秘书,董市长派我跟着安副市长来钢厂调查,安副市长所言,就是市政府的要求,请你们即刻离开钢厂。”
他微微仰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傲慢,似乎对自己传达的指令深信不疑,可他微微颤抖的语调却透露出这紧张氛围对他的影响。
靳如钢见董力臣的秘书也跟着过来了,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于是对安柏傅和赵斌说道:
“我给陆市长打电话请示一下。”
说罢,便掏出手机拨通了陆辰新的电话。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紧张的对峙而变得黏稠起来,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暴风雨来临前那压抑得近乎让人崩溃的氛围,大家的心跳声如同密集的鼓点,在自己耳边轰鸣。
白鹤行动指挥大厅内。
陆辰熙通过大屏幕上队员们执法仪实时传回的画面,已然看到安柏傅带人走进了3号高炉厂房。
心里也猜到安柏傅是去阻止关如超他们行动的,而且现场的人很难扛得住常务副市长的威严施压。
大厅内,灯光惨白得有些晃眼,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眼神紧张地盯着大屏幕。
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情绪冻结,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陆辰熙来不及多做思考,起身就往指挥大厅外走去,他必须亲自前往现场。
他的步伐急促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这紧张的氛围踩碎,可他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刚坐进车里,就接到了靳如钢打来的电话。
陆辰熙接通电话,还没等靳如钢开口,便对着手机说道:
“如钢,我已经在赶往钢厂的路上了,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他的声音沉稳且有力,仿佛给电话那头的靳如钢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可微微急促的呼吸声还是透露出他此刻的紧张。
“好的。”
靳如钢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对安柏傅说道:
“安副市长,陆市长正在来钢厂的路上,陆市长指示,一切等他到了再做定夺。”
他的语调平稳,在这充满火药味的环境中,努力维持着一丝冷静,可微微抖动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压力。
安柏傅听到靳如钢一口一个“陆市长”称呼陆辰熙,叫自己却只是“安副市长”,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对着现场所有人厉声喝道:
“不管谁来,你们都马上给我从这儿出去!”
他的脸因愤怒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脖子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活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声音几近歇斯底里,在厂房内不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怒吼而剧烈震动。
现场的十几个人,不管是关如超带领的刑警队员,还是白鹤战队的成员,都和通安市政府没有隶属关系,大家对安柏傅的命令全然不予理会。
周围的空气仿若都被这僵持的局面点燃。
弥漫着一股浓烈得近乎能点燃纸张的火药味,仿佛只要再有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紧绷气息,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安柏傅见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打算离开,顿时暴跳如雷,怒吼道:
“我说的话你们听见没有?马上给我离开这儿,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一边怒吼,一边向前跨了两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做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可他微微颤抖的双腿却暴露了他内心的色厉内荏。
关如超看着安柏傅,淡淡地说道:“我们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来通安是协助陆辰熙同志开展工作,其他人的指令,对我们无效。”
他的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一股不容挑战的威严,眼神平静地与安柏傅对视着,仿佛在向对方宣告自己的立场坚不可摧。
“你……”
安柏傅被气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论级别,关如超和他一样都是副处级,他根本无权指挥省厅刑侦总队的人。
靳如钢虽说只是陆辰熙的秘书,但其真实身份是武警特战大队的中队长,同样不受通安市政府管辖。
岑梅来自省纪委,张晓英则是军情部门的现役军人。
安柏傅面对眼前这几个人,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整个厂房内,依旧弥漫着那股紧张、压抑且充满对峙意味的氛围,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仿佛置身于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危险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