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陈蟜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早就定下了一个谋国的策略。实施这一策略后,对于已经被汉军攻破的楼兰来说,其王子实际上没有多少可供利用的价值。
至于这位楼兰王子的个人安危,皇帝刘彻更是未曾过多关注。之所以要留着他,无非是想借助他来试探一下朝廷中各方势力对此事的态度罢了。
且不论那些匈奴细作是否有胆量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于长安城这天子脚下公然行凶作案。单说楼兰王子遭人袭击的这个时间节点,就实在是有些蹊跷,让人不禁心生疑窦。
鸿胪寺卿刘屈氂言之凿凿地声称,袭击楼兰王子的乃是匈奴细作。然而,皇帝刘彻对这番话却是半信半疑。
尽管如此,他却能够巧妙地借此机会将这口大黑锅扣到廷尉王温舒的头上。
毕竟,调查案件原本就是廷尉府的分内之事,让廷尉府出面处理此事,也是名正言顺之事。
更何况如今因为刘屈氂所提供的这条线索,王温舒已然被直接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犹如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炙烤一般。想必此刻的他定然是憋了一肚子闷气。
众所周知,廷尉王温舒向来以酷吏之名令众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
而皇帝刘彻则善于因势利导,正好借此次事件,利用这位声名赫赫的酷吏去震慑敲打一番那些心中有鬼、图谋不轨之人。
丞相一脸的狐疑,显然对楼兰王子遇袭一事乃是匈奴人所为这一说法持有深深的怀疑。他眉头紧皱,目光犀利,似乎正在心中暗自揣度着其他可能的幕后黑手。
与此同时,卫青的态度则显得颇为耐人寻味。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那深邃的眼神却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心思。
而高高在上的皇帝刘彻呢?对于能否成功侦破楼兰王子遇袭一案,他似乎并不怎么上心。然而,他深知弄清楚朝廷大臣们对此事的看法和立场至关重要。毕竟,这件事情背后所牵扯到的各方势力以及政治影响不容小觑。
待皇帝刘彻将处理楼兰王子遇袭一案的责任人员一一安排妥当之后,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这场突如其来的觐见就此结束。
众臣纷纷恭敬行礼,缓缓退出宫殿,只留下皇帝一人坐在龙椅之上,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殿外……
鸿胪寺卿刘屈氂踏出皇城那厚重而威严的大门之后,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仿佛肩头的千斤重担一下子卸去了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原本微微弯曲的腰杆此刻挺得笔直,如同苍松翠柏;之前绵软无力的双腿也充满了力量,每一步都走得稳健有力。
他脸上露出了微笑,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朝着自己的牛车走去。那步伐稳健而优雅,好似闲庭信步,又似春风拂面。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到牛车前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刘大人且慢!”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让刘屈氂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心中一愣,迅速回头望去。只见廷尉王温舒正缓缓朝他走来,其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刘屈氂定了定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拱手说道:“原来是王大人啊。不知王大人叫住本官所为何事呢?”话音刚落,便再次拱手作揖,表示敬意。
王温舒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双眼睛却如毒蛇般阴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他同样拱手回了一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刘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不,皇帝陛下命本官负责调查楼兰王子在鸿胪寺外遇袭一案嘛。在此,还望刘大人能够全力配合本官的工作呀。呵呵呵……”说到最后,王温舒发出一阵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声,听起来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刘屈氂被王温舒那冰冷刺骨的目光紧紧盯着,顿时觉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中暗叫不好。直到此时,他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或许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将这位廷尉大人给得罪了。想到这里,刘屈氂额头上开始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呃——这个王大人请放心。本官一定竭尽所能的配合王大人查案。”
“那好,本官这就派人去鸿胪寺。还希望刘大人将之前收集到的线索和证据,一块交到本官派去的人手中。”他阴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屈氂。
刘屈氂只得应下,心里却叫苦不迭。他知道,自己那些所谓的线索本就是编造,哪经得起推敲。但当下也只能先应付过去。
王温舒转身离开,刘屈氂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他心想绝不能坐以待毙,在皇帝面前丢了脸面,必须做点什么。
刘屈氂匆匆赶回家中,招来亲信密谋。他决定制造一些似是而非得证据来混淆视听,再找一些可疑之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而另一边,王温舒回到廷尉府后,立刻挑选出得力手下前往鸿胪寺。他深知刘屈氂不可信,已做好应对一切诡计阴谋的准备。
然而,王温舒可绝非愚笨之人,其心思之缜密、头脑之聪慧实非常人所能及。
对于皇帝陛下派遣自己前来查案并承担可能出现的罪责一事,他心中自然如明镜一般清晰明了——他不仅没有因此而对皇帝陛下心怀怨恨,反而认为能够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陛下亲自委以如此重任,哪怕最终需要背负起那口沉重的黑锅,也是一件打着灯笼都难以寻觅到的天大好事!
毕竟,这种来自帝王的特殊“眷顾”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拥有的。
至于那位鸿胪寺卿刘屈氂嘛,则纯粹只是王温舒顺手为之的对象罢了。或许仅仅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出口恶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