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娇摇了摇头,将头靠在萧瑾宁怀里,“能为三殿下分忧,念娇受再多委屈也都是值得的。只是念娇很羡慕二皇子妃,若是念娇也能早日为殿下诞子就好了。”
萧瑾宁对上她含羞带怯的目光,心头微动,牵着她的手就随她一同回了娇鸾院。
魏楚悦在旁边手帕都快要扯烂了,却还要强挤出一个笑容:“侧妃妹妹今日受了委屈,殿下可要多陪陪她才是。至于殿下子嗣一事,妹妹也不必过于焦灼,我腹中已有殿下的骨肉。”
沈念娇唇角笑容一僵,猛地转头看向魏楚悦平坦的小腹,“你怀孕了?”
魏楚悦伸手扶了扶自己并未显怀的肚子,笑着说:“是啊,今日与殿下用膳时孕吐,请了太医来看才知晓。妹妹可要加把劲,早些为殿下开枝散叶。”
沈念娇盯着魏楚悦的目光阴冷,“那恭喜殿下和魏姐姐了。”
……
南安伯府。
冯寻雁和孟望轩一路上都相看两厌,丫鬟小厮们跟在身后也都大气不敢出,生怕被迁怒。
回到伯府后,孟望轩就一头扎进了小妾姣姣的房中。
冯寻雁则是被婆婆胡氏身边的嬷嬷叫去了主院请安。
屋中,胡紫珠伺候在胡氏身旁。
前些时日,胡氏做主让孟望轩纳了胡紫珠为贵妾,冯寻雁还闹了好几日,甚至跑回了娘家,但很快就被她父亲派人送回了南安伯府。
孟望轩虽然也不喜欢胡紫珠这个远房表妹,但他一向不敢忤逆母亲胡氏,所以也给足了胡紫珠面子,时常会去她屋中留宿。
但他最喜爱的还是他那个通房丫鬟姣姣。孟望轩尤其喜爱让姣姣陪他在书房红袖添香,可往往磨墨磨着磨着,两人就到了床榻上。
冯寻雁一度想要将姣姣发卖了。
如今她察觉到孟望轩可能对沈念娇有心思,更是惊觉,姣姣与沈念娇眉目相似。
“冯氏,我听望轩身边的小厮说,你在二皇子府酿成大错,险些将小皇孙给摔了?”胡氏见到冯寻雁便沉着脸兴师问罪。
冯寻雁低头,在胡氏手里吃过几次亏后,已然不敢像刚过门时那样顶撞她,只是隐忍道:“是,是我不小心,二皇子妃已经惩戒过我了。”
“你可知道,你险些连累我们南安伯府满门?还不跪下!”胡氏一拍桌子,冷声喝道。
冯寻雁咬牙跪下,“儿媳知错。”
“今日你便去祠堂跪着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自己在二皇子府上闯了弥天大祸,还害得我儿陪你一同丢人现眼。”胡氏显然还在气头上。
胡紫珠在旁边给她递茶,“娘,你消消气。少夫人也是年龄小,莽撞了些。”
胡氏是胡紫珠名义上的姑母,胡紫珠嫁给孟望轩为贵妾后,本也要称她为婆婆,但胡氏出于私心,却让她和孟望轩一起喊她娘。
胡氏接过胡紫珠递过来的茶后,心情好了许多,心底想着,孟望轩和冯寻雁一个个都不省心,还是她亲生的女儿贴心。
若不是为了伯府爵位,她当初也不会出此下策,让女儿流落在外,如今又只能屈尊当个贵妾。
委屈她的女儿了。
但是很快,只要等到她女儿生下孩子,她的孙儿就能归宗。
待到冯寻雁离开去祠堂罚跪,屋中只剩下母女二人,胡氏挽起胡紫珠的手,语重心长地道:“紫珠,你可要争气一些,早些怀上望轩的孩子。”
胡紫珠有些羞涩地道:“娘,少夫人还未怀上嫡子,我一个妾室,若在她之前有孕不好吧?少夫人那般善妒,怕是会容不下我。”
“她敢?”
胡氏很看不上冯寻雁,此刻屋中都是她的心腹,她也毫不掩饰对冯寻雁的厌恶,“我还没死,伯爵府还轮不到她来作主。紫珠,你只管怀,若是能生下男孩,我让他继承伯爵府。”
胡紫珠知道这个姑母疼她,待她如亲女儿,却没想到,她竟许下如此重诺,这一瞬间几乎都要被巨大的喜悦给砸疯头了。
可很快她就又冷静了下来,“娘,真的吗?我若是生下男孩,能让他继承伯爵?可我只是贵妾,便是男孩也只是庶子,鲜少有庶子继承爵位……”
“他只要生下来,就会是嫡子。”
胡氏伸手轻抚摸着胡紫珠的小腹,眼底闪烁着疯狂。
她年轻时已经做过一次这样疯狂的决定了,她对不起孟家列祖列宗,也对不起自己的女儿,所以如今要拨乱反正。
胡紫珠闻言都不由心头一跳。
窗户外,冯寻雁靠在墙边,捂着嘴,听到屋内的对话,眼里满是惊怒。
她方才发觉手帕落下了,便先沿路回来找,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胡氏和胡紫珠这一番对话。
她知道胡氏厌恶她,却没想到,胡氏竟然打算让妾室生的孩子继承伯爵府衣钵,而且,听她这话,似乎还打算将胡紫珠扶正!
那她呢?
胡氏要让她给胡紫珠让路,孟家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又历来没有和离休妻之说,那不就是想要她的命吗?
冯寻雁眼底划过狠厉,原本她还打算让胡氏多活两年,如今看来,她要害她,就别怪她先下手为强了!
她当初从沈清芷手里抢走这门婚约,可不是奔着被婆母欺辱,被小妾踩着上位而来的。
冯寻雁被罚跪了一晚上的祠堂,还是装病,让丫鬟去请大夫,这才得以回到自己院中休息。
早膳过后,丫鬟给冯寻雁端来一碗汤药。
这是胡氏让府医给冯寻雁开来调理身子,好早日有孕的汤药。冯寻雁也想早日生下嫡长子,所以日日喝得很勤。
她料想胡氏即便不喜欢她,也不会害了孟望轩的子嗣。
但是,昨日在主院窗外偷听到胡氏和胡紫珠那番话后,冯寻雁心下有些暗怕,所以今日装病,特意让陪房丫鬟去外头请了大夫。
大夫给冯寻雁诊脉,“夫人除却肝火旺盛,气血亏虚外,并无大碍。”
冯寻雁心下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怕胡氏也给她下那种无色无味且难以诊断出来的慢性毒药。
“你帮我看看这碗汤药可有问题?”冯寻雁让丫鬟将汤药端到大夫面前。
大夫舀了一勺,细细品尝,然后道:“这只是寻常避孕药物。”
“避孕?不是滋补助孕的汤药吗?”丫鬟震惊。
冯寻雁面色难看,让丫鬟给了大夫诊金,又额外给了一笔封口费。
待大夫走后,便拿着避子汤去书房找孟望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