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里正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成,你去准备一辆马车,去王老聂家,等他们情绪稳定下来,拉着他们母子去县衙报案。”
“是,高老爷。”
仆人点了点头,急忙跑向马厩。
常乐县衙,后院。
东方破晓,天边刚刚泛起些许鱼肚白。
在一间上房里,狄仁杰穿好衣服,正准备走出上房。
“相公,这么早出去。”
柳心月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盯着狄仁杰。
狄仁杰转身走到床边,“时候不早了,我让厨子早点做点吃的。夫人,你多睡一会儿,晚点再起来。”
柳心月眨了两下眼睛,睡眼惺忪的样子,“相公,让厨子做点好吃的,你劳累了这些日子,人都饿瘦了。”
狄仁杰吻了吻柳心月的额头,“好的,夫人,我这就去。”
待狄仁杰走出上房,柳心月也无心休息,早早起床,洗漱打扮一番,来到后院。
这时候,在院子中,李文扬、郑武、狄浦、段诗雨和翠儿围坐在石桌旁,正在闲聊。
看到柳心月,众人赶忙打招呼,翠儿走上前拉着柳心月的手,来到段诗雨旁边坐下,“小姐,姑爷呢?”
柳心月莞尔一笑,“相公看你们一直忙着公事私事,去通知厨子加餐去了。”
“好久没吃过硬菜了,嘴里都淡出鸟来了。”郑武笑着唠叨起来,“要是有点酒喝,就再好不过了。”
其余众人听闻,都笑了起来。
郑武用胳膊肘轻轻点了一下李文扬,“文扬兄,是不是?”
李文扬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是,有酒最好。”
柳心月想了想,看了一眼二人,“等相公回来,我让他给你们每人准备一壶酒。”
“多谢夫人。”郑武连忙拱手致谢。
李文扬一看,也跟着表示感谢。
这时候,狄仁杰从厨灶间走进后院,来到石桌旁,“笑这么开心,你们说什么呢?”
翠儿看向狄仁杰,撇了撇嘴,“姑爷,李大哥和郑大哥想要喝酒。”
狄仁杰看了看柳心月,见柳心月点了点头,于是笑了笑,“已经办完了案子,也没什么大事,等会儿就让厨子上酒。”
郑武嬉皮笑脸地又是一番感谢,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常乐县衙,大门口。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晴空万里的天空中响起了一声惊雷。
“吁,吁——。”
仆人阿成驾驶马车来到县衙门前,猛地拉住马缰绳。
接着,阿成跳下马车,拉开马车帘子,“王家媳妇、大侄子,县衙到了。”
王丁氏扶着儿子王磊一起下了马车,抬手擦了擦眼泪。
阿成看着王丁氏,指了指县衙右边的鸣冤鼓,“王家媳妇,可以去那里击鼓鸣冤。”
“谢谢。”
王丁氏转身拉着儿子王磊,来到鸣冤鼓前,捡起鸣冤榔槌,高高举起,重重砸向鸣冤鼓。
一通无序的鼓声响起,门房中的守门衙役急忙走出来查看情况,“什么人击鼓?”
王丁氏拉着儿子王磊走向县衙大门口,“民妇有冤要伸。”
“你等着,在下这就去禀报大人。”
守门衙役看着王丁氏叮嘱一句,立即转身向县衙飞奔而去。
听到鸣冤鼓声,正在后院吃饭的狄仁杰几人停了下来。
狄仁杰心头一沉,想着又有的忙活了。
过了一会儿,守门衙役跑进后院,“大人,不好了,有个妇人领着一个孩子前来喊冤。”
狄仁杰看向守门衙役,“你先将他们带去二堂,本官随后就到。”
“是,大人。”
守门衙役拱了拱手,转身走出后院。
常乐县衙,二堂。
吃完早膳,狄仁杰、李文扬、段诗雨、郑武和狄浦,急忙来到二堂。
看到守门衙役带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少年站在二堂里,狄仁杰看了一眼守门衙役,“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
守门衙役拱手领命,赶忙退出了二堂。
中年妇人看了一眼狄仁杰,赶忙跪下叩头,“大人,民妇的丈夫死的蹊跷,还望大人为他申冤。”
狄浦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座位旁的茶几上。然后他在书案旁坐下,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狄仁杰见那中年妇人三十一二岁上下年纪,穿着朴素,头发花白,脸上有了些许皱纹,知道是个勤勤恳恳的农民。
“请问这位乡邻,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为什么前来报案?”
“民妇王丁氏,是高山村王老聂的妻子。因昨天丈夫锄地回家,死在半路上,民妇见丈夫死的凄惨,知道有冤,所以才来报案。”中年妇人说完,低声抽泣起来。
狄仁杰皱起眉头,想了想,“王丁氏,你先别哭,本官问你,你丈夫何时去的田里锄地的?又是何时回去的?”
王丁氏抬手擦了擦眼泪,停止哭泣。
“当家的是昨天一大早去地里锄地的,一般黄昏时分过后就会回家。以前也有半夜才回来的,昨天等到半夜仍不见当家的回家,民妇沿路去寻找,发现他惨死在路上。”
狄仁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王丁氏,你具体说说昨天的事,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王丁氏眨了两下红肿的眼睛,将昨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狄仁杰微微蹙起眉头。
死者王老聂的胸前血肉模糊,邻居老张叔等人说是有四五个血窟窿,像是猫爪所为。
什么样的猫能够杀死一个成年男子?
比大黄狗还大的夜猫,还是虎豹之类的?
狄仁杰摇了摇头,他想不出是什么猫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王丁氏想起山猫的故事,又想到昨天夜里在西岭山看到的那只黑猫,忽然眼前一亮,“大人,会不会是西岭山的山猫所为?”
“山猫?”狄仁杰重复一句,想起了胡老猫讲的故事。
“请大人抓住山猫,给我爹报酬。”泪水早已在王磊的眼中打转,他扑通一声跪下叩头。
“这位是谁?和你什么关系?”狄仁杰又看了看与中年妇人同来的少年。
王丁氏抬手擦了擦眼睛的泪痕,“这是民妇和王老聂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