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吨重的丑恶甲伏怪彻底从沙地钻出来之后有三米高,厚重的身体相当有压迫力。
它在沙滩上走动的时候虽然因为沙子的缓冲没什么震感,却像极了恐怖片中一步步走来、让人觉得永远也逃不掉的鬼怪。
在走动中,双臂的螯钳突然开合,如钢铁闸门轰然闭合,嘴里持续发出听不懂的咕噜声,四对节肢步足猛地发力,像一辆失控的泥头车,举起巨钳砸向四人所在的位置。
科泽伊看都没看就用藤蔓把其余三人丢出去,自己则是向旁边一个翻滚多来攻击,跳起来的瞬间,双臂上覆盖了一层增幅力量的【衍外桩甲】,用鱼叉敲了一下甲伏怪的脑袋。
敲完之后的感想就是手被鱼叉的反震震的有点麻,这让他有种在用苦无捅须佐能乎的感觉。
不过他也不是除了敲击什么都没做,大量藤蔓从地面窜出,将四条步足和双钳的关节缠绕锁死,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藤蔓努力坚持了将近十秒就被甲伏怪挣脱了,挥舞的双钳挂着呼呼的风声,携带恐怖的力量对着科泽伊来了一套完整的“又夹又砸”。
好消息是甲伏怪因为笨重的躯体,在地面上的行动能力有限,只要躲开爆发性的冲击,就可以游刃有余地应对永远慢半拍的钳子。
坏消息是你同样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万能的科泽伊,快想想办法呀。”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木系法术又不擅长打输出,甲伏怪还有不低的毒抗性。”
说这话的时候,甲伏怪在它又夹又砸的攻势中冷不丁抬起脑袋,嘴里搅动的触须瞬时间伸长,被科泽伊惊险地躲过了。
“那我试试好了。”
弗洛恩把鱼叉插在沙地里,举起双手对着甲伏怪:
“先说好,我这个法术掌握的也不是很完善,盖乌斯来帮个忙。”
“我吗?那个法术?”
“哪个法术?你们什么时候一起研究过法术?”
“上学期你帮助瓦兰特熟练水元素掌握的那段时间。”
弗洛恩深吸了一口气,在盖乌斯的帮助下,开始一起吟唱咒语:
“地心的火,攀上世界脊梁。”
“云层的裂痕,是陨星的门窗。”
“沉睡的岩石睁开炽热的双眼。”
“火是弓弦,岩石为箭。”
“逃窜者将化作灰烬,伫立者必见证流星。”
“燃烧的星辰不再高悬,古老的岩石告别天空.......”
“此火此光此轰鸣。”
“【赤陨星流】!”
看不见的云层和绿雾一同翻涌,在逐渐接近的热气中被冲破一条通道,带着火焰的岩石群开始旋转,拖曳出红色的尾迹。
科泽伊早早地躲在一旁,用那几秒的藤蔓限制住甲伏怪的行动。
伴随着碰撞的爆炸声,原地炸裂开黑色的烟尘。
“丸辣,有烟无伤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法术的攻击范围有点大,我看好几个岩石都没有直接命中目标,效果应该不明显,可能对于群体出动的魔兽比较管用。”
烟尘散去,受到攻击的地方散落着暗红色的碎块,甲伏怪本体被岩石与火焰熏得黢黑,从深海龙虾变成了平原蜣螂,显得有点滑稽。
在他们讨论法术伤害的时候,甲伏怪显然有点被炙热的火焰所激怒,搅动的口器中喷射出一条贯穿的水线,在四个人站立的原地犁出一道道痕迹。
“哦,哦,它的嘴到底是怎么穿过那门帘子一样的触须,喷射出水流的?”
弗洛恩捂着自己的胳膊吐槽,他刚刚因为躲闪不及时被水枪擦出一道伤口,但感觉上并不是很疼。
“我怎么知道?没准那触须还是施法器官呢,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可以尝试的好办法,盖乌斯我需要你的帮助。”
“总觉得我像是某种高级融合素材.......”话是这么说,盖乌斯也只是调侃一下,还是快速凑到他的旁边。
弗洛恩和科泽伊这种施法手段是群体施法的形式,弗雷泽教授提到过,在掌控力不高的情况下下,单个人无法通过注入大量魔素来无限强化某个低环法术。
但是群体施法可以解决法术稳定程度的问题,这就好比有一座摇摇欲坠的高塔,在它斜面埋的土越多,地基越牢固,高塔就越稳定。
所以如果有高难法术快速施法、使用不熟练法术的情况,都可以尝试通过群体施法来解决。
“我也是刚刚才从水枪中得到的灵感,如果面对的是普通生物,可能自己尝试就够了,但是对方是甲伏怪,就需要加持法术的威力......弗洛恩、瓦兰特,你们俩倒是先帮我把这家伙缠住啊.......”
“来了来了。”
弗洛恩对甲伏怪丢了个【鉴定术】把它的仇恨拉走,科泽伊抓起一把沙子,继续给盖乌斯讲解这个法术的构思:
“我听说过有一种锻造师,也不能说是锻造师吧,他们在水枪术里掺入了砂岩一类的坚固物体作为“磨料”,借助混杂砂岩的高速水流来切割木料甚至轻松斩断金属。
所以岩石的攻击不止是钝击和穿刺,细小的砂砾可以像风刃和水刃一样在高速运动中形成切割的刀。
而且比起柔软的气体和液体,更坚固的砂砾也可以产生更强的攻击效果。
但是同样的,加速它流动起来的难度也更高,我没什么把握。”
“那我需要怎么做?”
“我来负责主要施法,通过魔素引动你的魔素共鸣,你只需要跟着我吟唱咒语,然后不要对抗,按照我的牵引运行法术模型。”
“好的。”
“那么开始了,慢慢来,不着急。”
“我觉得还是着急一点比较好......”
科泽伊就当没听见弗洛恩的抱怨,他的身边卷起无形的风,沙滩上的沙子随着这股微风中微微颤动,在他的咒语中开始缓慢漂浮在身侧伸展出来的单手之上,形成垂直地面转动着的砂轮。
“风作磨床,岩为砺石。”
“以掌纹刻印沟壑,让指缝漏尽荒原。”
“每一粒砂都是未醒的刀。”
“风化的岩甲成尘,新生的棱角为刃。”
“山脊作齿,河床为轴,此刻转动大地的筋骨。”
“崩解的铄石,流淌的砂海......”
“岩研镕过,再无嶙峋。”
“【旋晶砂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