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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打听我才找到东盛台球厅,台球厅里人声嘈杂、乌烟瘴气的。我在台球厅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大胜,于是便向站在场边的几个社会小青年打听大胜的住处。

结果,这几个小青年一致向我表示他们都不认识大胜这个人。

在一番打听无果后,我有些懊恼地离开了台球厅。

可就在我离开台球厅不远时,身后便传来一声“啸天!”

我回头一看正是我要找的大胜,就见大胜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笑着。

我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大胜表情讪讪地向我解释说,因为前几天和人打架,怕仇家找上门,所以没敢在台球厅露面。刚才听下面的小兄弟向他报信说,有人在找他,他这才偷偷出来看看是谁,没想到是我。

说完大胜热情地上来拍了拍我肩膀。

我则是勉强地向他笑了笑。

见我满腹心事的样子,大胜向我问道:“怎么了,啸天?”

我也没和他客气,开门见山地向他说道:“大胜,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说啥呢,咱俩还用说请吗?你的事就是我事,你说吧,什么事?”大胜仗义地向我说道。

我面露感激地向大胜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柴瞎子吗?”

听到我的问话,大胜的神情明显是愣了一下,但旋即恢复常态向我问道:“嗯,知道,他是柴三哥的大姐。怎么有事吗?”

“何止是有事,还是不共戴天的大事。”我在嘴里恨恨地说道。

大胜一听我这么说,脸色立马变得凝重起来,向我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于是,我把昨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向他讲了一遍。

我不想骗大胜,既然要找他帮忙,我就不能坑他,以柴老三现在的江湖上实力,想找他麻烦那无异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必须要让大胜知道,帮了我就等于得罪了柴老三,一旦让柴老三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至于大胜肯不肯帮我他自己选,帮我是情理,不帮我是道理,我不能强人所难,毕竟我和大胜之间的情分,还没到能为对方两肋插刀的地步。

大胜听我说完后,也是半晌没吭声,从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他内心很矛盾。

见他迟迟没有表态,我想他这是不想当面拒绝我,于是我识趣地拍了拍他肩膀,转身离开。

说心里话,我真的没在心里怨大胜。这种事不论放在谁身上都肯定会有所顾忌,毕竟这事关身家性命。

柴老三的淫威我也亲眼所见,他那阴毒的手段也的确让人感到胆颤心寒。

从前的我也怕他,之所以现在我不怕他了,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

柴瞎子将我视之为手足的兄弟变成了残废,将我视之为港湾的家失去了欢声笑语,将我视之为生命的爱情变成了痛苦的回忆。

我无法面对胖子遭人毒手而熟视无睹地去和徐丽生活,那会让我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和自责当中。

可这不正是拜那柴瞎子所赐吗?想到这里,我发自心底的恨意就不停地往上涌。

我跟自己说,不管你是谁的大姐,你今天就是玉皇大帝的大姐,我也要豁出一身剐来把你给拉下马。

我就在这被仇恨蒙蔽的心智下,迈着机械的步伐来到上次我和胖子跟全哥打仗的地方。

我记得当时这有一个卖刀具的地摊,上面摆的全是各式各样的刀具,有一把刀当时我就觉得非常喜欢,要不是胖子拉我去看热闹,我当时就买了。

眼下,我就是奔着这把刀来的。

还好,那个地摊还在,我想要的那把刀也还没卖出去。

我把刀握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还特意地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用拇指熟练地挡了挡刃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之所以执意要买这把刀,就是因为这把刀从重量、大小、形状都和我当屠夫时用的剔骨刀非常相似。

望着手上的刀具,我内心不由地升腾起一阵悲哀。

我原以为我此生再也不会碰这个东西了,可如今我不但要重新拿起这样的刀,而且还不是为了宰杀牲口,是为了杀人。

付过钱后,我把刀藏在袖筒里,用一根鞋带绑在了手臂上,我是怕林叔他们看到后会担心。

刚到家门口,我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林叔和别人的讲话声。

推开院门一看,原来是大胜和斗鸡眼正陪林叔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聊着天。

见我回来后,斗鸡眼倒像是家里主人似的,热情地招呼我过去坐,还是用着那双眉目传情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我。

我落座后,就听林叔向我说道:“啸天啊,你这位朋友都在这儿等你半天了。”说话间用手指了指大胜。

我把头转向了大胜,就见大胜面露愧色地向我说道:“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要是想找你,就去录像厅找这位兄弟帮忙带路,这不,我就去麻烦这位兄弟了。”说完把目光看向斗鸡眼。

斗鸡眼一听大胜这么说,顿时就涨红了脸,高声嚷嚷道:“这是什么话啊,给天哥效劳那是我的荣幸,我和天哥是好兄弟,是吧,天哥?”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我。

说实话,最开始认识斗鸡眼的时候,我挺反感他的,但是通过几次接触,让我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至少我感觉这个在人前刻意表现自己的男人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更真诚,我面露感激地向斗鸡眼点头说道:“没错,好兄弟。”

出乎我意料的是,斗鸡眼在听到我的话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刻意地标榜自己,而是对我咧嘴一笑。

我在他的笑意中读懂了他的感激和感动。

我把头转向大胜,我知道大胜是为什么来的,于是,我向他点了点头。

我把目光转向林叔说道:“林叔,我和大胜有点私事,你和这位兄弟先聊着。”

说完我又把目光转向斗鸡眼对他说道:“兄弟,大胜今天来找我事就不要对外人说了。”

斗鸡眼听我说完,就像是听到圣旨似的,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

林叔向我轻轻点了点头,在脸上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想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场的缘故吧,便心领神会地对林叔说道:“师父,一会我去你房间找你。”说完,领着大胜回到我的房间。

刚一进屋,大胜就急切地向我说道:“啸天,刚才,刚才……”

我用手势制止他说下去,对他说道:“兄弟,你能来,我就已经很感动了。不瞒你说,要是换作我,我都未必能来。”

听我这么说,大胜脸色一红朝我摆了摆手,对我豪迈地说道:“啸天,啥也别说了,你就说怎么干吧?”说话间撩起外衣从后腰拔出把匕首。

我笑了笑冲他摇了摇头。

大胜看到我的表情后,神色一下就激动起来,向我大声嚷嚷道:“你不相信我?”

我赶忙把手指放到嘴上,示意他小点声,警觉地向窗外看了看正在聊天的林叔和斗鸡眼。悄声向他说道:“兄弟,你人都来了,我能不信你吗?”

大胜听到我的话后,把困惑的目光看向我。

我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来帮我的,但我不想让你亲自出手,我不想把你扯进来太深。你还有老娘,你得替她老人家想想,你要是出事了,她可怎么办?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查出柴瞎子的落脚地,林叔手下有反水的,我信不着他们。”

听我解释完,大胜这才像是放下心里的芥蒂,在深深看了我一眼后,对我说道:“啸天,我还真不知道柴瞎子的落脚地,不过你给我几天时间,我去帮你查查看,对了,你那有别的什么线索吗?”

我低头沉吟了一会,在嘴里忿忿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于是,我就把那个丢钱的中年人的形象向大胜描述了一番。

听我说完,大胜低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突然抬起头对我说道:“你说的这个人很可能是就葛大件。”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大胜又迫不及待地在嘴里肯定道:“准是他,没错,一嘴像是吃了屎的大黄牙。”

听到大胜确切的语气,我重重冷哼了一声,嘴里反复喃喃道:“葛大件、葛大件。”

大胜又面露鄙视地向我解释道:“葛大件,全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他的外号,这个人专门吃软饭,因为裤裆里的家伙大,很招骚老娘们喜欢,所以,道上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葛大件。”说完,大胜朝地上“呸”了一口,憎恶的表情溢于言表。

“这个人能找到吗?”我向大胜问道。

“找柴瞎子,我没把握,但是找他,哼哼……。”大胜没有接着往下说,言外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眼见大胜这样胸有成竹,我向他投去探询的目光。

大胜看到我的眼神后说道:“葛大件虽然是居无定所,但是他这个人好色、好嫖,一天都离不开女人,天天都在舞厅里泡着,省城就这么几家舞厅,你说,还怕找不到他吗?”

一听大胜的分析的有道理,我向大胜赞同地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兄弟,麻烦你了。“谢”字我张啸天不和你讲,欠你的,肯定不能用一个谢字来还。”大胜向我轻轻摆了摆手,张了张嘴像是想要和我说些什么,但却没有把话给讲出来,只是在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怎么,大胜,还有别的事吗?”

“啸天,你一定要动柴瞎子吗?”大胜在深深看了我一眼后,表情凝重地向我问道。

我面无表情地向他点了点头。

大胜又满脸担忧地向我问道:“啸天,你知道柴老三是什么样的人吗?”我还是没有说话,再次向大胜点了点头。

“啸天,这事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大胜用着试探的口吻和我说道。

我向他摇了摇头,用着平静的语气向他说道:“如果这次是我残废了,我都不会去找柴瞎子报仇。”说完,我把头转向窗外,目光空洞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我虽然没有向大胜解释,为什么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就有可能不追究了。

但我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只要徐丽不嫌弃我的话,我宁可残废也愿意和她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可事实却是事与愿违,残废的是胖子。

我把目光转向大胜,语气决绝地向他说道:“但残废的是胖子,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就是赔上这条命,也要给我兄弟讨回个公道。”

大胜听到我的解释,用着炽热的眼神直盯盯地看着我说道:“我也愿意和你做兄弟。”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着头向他说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兄弟,等这次事了了,咱哥几个好好聚聚。”说完向他坦然地笑了笑。

可此时的我心里却在暗叹道:“兄弟,对不住了,我骗你的,我们哪还有机会再聚啊。不论结局怎样,一旦我对柴瞎子动了手,就肯定要离开这座城市,从此又要亡命天涯了。”

送走大胜后,我直接来到林叔房间,我还记得刚才林叔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林叔,我怎么突然觉得他老人家在这短短两天时间里似乎就苍老了许多。

我向林叔劝慰道:“师父,您也别太担心,胖子过两天就出院了。他的手没全残废,医生说就残废了两根手指,他就算不干咱们这行,凭胖子那张嘴要是干个生意的话,估计比现在活得都滋润。”我本来也不擅言辞,能想到劝慰林叔的话就只有这些了。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听没听进去,反正林叔在听到我的话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着我们师徒俩就是一阵沉默,谁也没吱声。

过了好一会,林叔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地踱着步,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我把目光看向了茶几上的棋盘,突然就想起了林叔曾经和我说过的那句话“世事如棋局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