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苍吐血昏迷,兰氏没有留在朝云园,派人去请了大夫便留下一个侍女看着情况随时来禀报。
她回了兰馨苑,实在是想不通:“她今日去了哪,怎么会吐血?”
真是没用,防不住别人暗害就少出门,如今又让自己伤成这样,好在谢万衡近期回不来,不然还不得又把这件事算在自己头上。
金嬷嬷在她身旁站着,小声地答道:“说是去了平南侯府。”
“平南侯府?”兰氏有些纳闷,“平南侯不是还在平州吗,她怎么会认识平南侯府的人?”
“平南侯的千金前阵子回了京城,”金嬷嬷也不知全情,“奴婢也不清楚她何时认识了谭小姐。”
兰氏有种沈未苍要脱离掌控的不耐烦,可又着实不解:“平南侯府的小姐为什么要给她下毒,她们之间有什么交集?”
沈未苍自从来了陈国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平南侯府的小姐又是从小在平州长大,两人有什么机会认识?
金嬷嬷正想说什么,侍女突然进来禀报:“夫人,国师来了。”
“国师?”兰氏和金嬷嬷对视一眼,“将军这些日子都不在府上,他来见谁?”
檀渊和将军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难道是来见谢万衡的?
可是谢万衡和谢铮今日带人去巡视京城附近的驻军,少说也要半个多月才能回京,檀渊难道不知道?
侍女垂着头:“国师去了朝云园,像是来找沈小姐的。”
兰氏吃了一惊,不由得站起身来,沈未苍又是何时认识了檀渊?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带着人又匆匆回了朝云园。
沈未苍依旧在昏迷中,脸色苍白,双唇也无血色,如同一朵随时会失去生机的娇柔花朵。
身穿黑色华服的檀渊正坐在她的床榻边为她把脉,见兰氏走进来也没什么反应,良久才轻柔地放下沈未苍的手,帮她把被子盖好。
兰氏先发制人:“国师怎么会突然来了谢府,不经通传就随意闯进未出阁女子的闺房,恐怕不妥吧?”
檀渊旁若无人般将一颗药丸喂进沈未苍的嘴里,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嘴唇上若有似无地轻轻按了一下,看得兰氏心惊胆战。
沈未苍这张脸还真会勾人,竟然勾得了檀渊动心,她心中暗恨,本以为谢万衡不在京城就万事大吉,结果又来了个更心狠手辣的。
“谢夫人就是这样苛待自己的外甥女,”檀渊的声音低沉动听,语气却显得很是阴森,“是觉得她孤身一人在这里无人替她做主不成?”
兰氏觉得很冤枉:“她这次中毒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自己跑出去玩,没有警惕心中了毒怎能怪我?”
檀渊那双狐狸眼冷冷盯着她,兰氏觉得自己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恐惧感,可是视线却像是被牢牢吸住了一样,她竟然无法移开目光。
直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她才恢复正常,垂眸一看,竟然是一条黑蛇睁着竖瞳在对她吐着信子。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蛇咬了,顿时惊恐和怨恨一起涌上心头,伸手去摸脖子上的伤口又放到眼前看。
本以为会看到满手的鲜血,没想到手上干净得很,竟然没有一丝血迹。
檀渊的话加重了她内心的恐惧:
“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不要以为苍苍现在没有人护着,也不要以为你是燕国的和亲郡主我就不敢动你,我要杀你有无数法子让人查不到我。”
兰氏浑身都在发抖,说话也结结巴巴地:“这蛇有毒?”
檀渊却没有再搭理她,转身继续为沈未苍诊治,任由她直挺挺地晕倒。
黑蛇一甩尾巴从她身上爬下去,侍女这才敢上前来把兰氏搀扶起来带回兰馨苑。
来为沈未苍诊治的大夫还不等踏入朝云园就被拽着去了兰馨苑,说她们夫人被蛇咬了。
大夫长见识了:“怎么又被蛇咬了?”
将军府是蛇窝不成,哪来那么多蛇,这都马上入冬了,蛇难道不应该已经冬眠了吗?
沈未苍幽幽睁开眼,看到檀渊坐在自己床边,有些吃惊地想起身:“檀渊,你怎么在这里?”
刚有动作就倒吸一口凉气:“我这是怎么了,浑身都好疼。”
檀渊连忙阻拦她的动作:“苍苍别乱动,你现在要多休息。”
他轻柔地握住沈未苍的手:“今日是去了平南侯府吗?”
沈未苍点了点头,脸色苍白柔弱,有些疑惑地问他:
“我记得回来之后肚子就好疼,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檀渊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心中有些宽慰,苍苍终于学会保护自己了。
虽然这些小把戏很容易被拆穿,可是她这般天真的女孩子又哪里会太复杂的手段,他自然要为她解决所有问题的。
他也不无叹息,即便反抗想到的也是伤害自己的法子,不敢直接对别人下手,让他怎么能放心。
檀渊脸上不赞同的表情此时是真情实感的:“苍苍,你是何时认识了谭雾宁?”
“昨日她给我送信来,说要请我去做客,”沈未苍的声音有些虚弱,“我自从来了陈国还不曾有一个好友,所以就去了。”
她躺得有些无聊,挣扎着要坐起来,檀渊无奈只好坐过来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继续问道:“可是在谭家吃了什么东西?”
沈未苍想了想,道:“喝了一杯茶,后来又吃了一些点心,檀渊,是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檀渊怕她会冷,伸手完全把她揽在怀里,点了点头道:“你中了毒,所以才会腹痛吐血。”
沈未苍有些吃惊:“怎么会有毒?”
她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朵儿原本是要为我试毒的,我没让她试,谭小姐也说平南侯府现在只有她一个正经主子,没有那么多别有用心的下人。”
檀渊心里清楚她在说谎,可是看到她苍白病弱的脸色还是心疼,忍不住伸手帮她理了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
“谭雾宁喜欢谢万衡,定然是见不得他身边有别的女子,所以才会对你起了加害之心。”
这些他是在严启昭口中听到的,尽管他也想不通谭雾宁和谢万衡有什么交集。
沈未苍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可是我和万衡已经......”
她满是依赖地抓住檀渊的手:
“那日万衡说要娶我,我也已经答应了,我也不知道谭小姐喜欢他,我真的不知道,不然我不会答应万衡的。。”
檀渊忙安抚她:“我明白,苍苍别着急,这不是你的错,都怪谢万衡勾搭了人连累你受苦。”
沈未苍有些伤怀地垂下头:
“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唯一的亲人也在骗我,本以为那日万衡那么认真地说喜欢我,我也能有个依靠,没想到......”
檀渊见她这般伤心,心中充斥着对谭雾宁和谢万衡的不满,抬起手轻柔地帮她擦泪:
“苍苍别难过,谢万衡靠不住你还有我,你放心,我一定为你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