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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除了他,嫁这世上任何的男子都一样。

那就去和亲吧,至少能为边关将士尽些绵薄之力。

“臣妹还要去慈安宫宽慰母后,先行告退了。”

萧痕轻嗯了一声,“好好与母后说,别惹她动怒。”

小公主吸了吸鼻子,笑道:“臣妹有分寸,我是为了家国大义民族安宁去和亲,想必母后也会支持我的。”

说完,她缓缓起身,挺直腰杆朝不远处的台阶走去,没再看地上跪着的男子半眼。

她是皇室嫡女,有自己的骄傲与血性,纵容自己爱过一场就够了。

叫她叫皇兄低声下气的求臣子迎娶这种事,还是免了吧。

强求来的姻缘,她不稀罕。

没事的永乐,求而不得的滋味三年前也品尝过一次,不也熬过来了么?

这次无非是更刻骨铭心肝肠寸断了些,余生漫长,总能愈合的。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没有伸手擦拭,任由水雾模糊视线,只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萧痕从妹妹单薄的背影上收回视线,垂头望向依旧单膝跪地的冥起。

“也罢,强扭的瓜不甜,你继续做你的暗卫首领,让永乐去和亲吧,离开这伤心地,对她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

永乐公主前往乾宁殿请旨去西越和亲的事,很快震惊了朝野内外。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陛下竟真的同意了。

此讯一出,苏党彻底坐不住了,三两成群凑在一块商量着应对之策。

和亲之事促成,西越便会发兵宿城,届时镇北侯危矣。

而镇北侯一倒,留给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横竖都是死,不如发动兵变,看能不能扭转局势,搏一线生机。

苏相与右都督司马丞密谈了小半日,最后一拍即合,达成了共识。

大家都知道山雨欲来,这盛京的天,怕是要乌云密布了。

永宁侯府。

自从封后大典结束后,云卿就一直住在侯府。

她已经说服梅姨娘,等时机成熟了叫她带着裴韵回庆国公府。

不怕裴凌那老家伙反悔,等世子之位成功落在裴策身上后,再将他贬出京即可。

但凡他聪明一点,都会识趣的离开,为后世子孙保住这公府爵位。

倘若他出尔反尔,那就抄了国公府吧。

皇权之下,任你是什么魑魅魍魉,全得乖乖就范。

暖阁内,云卿听完灵染的禀报声,满脸的震惊之色。

“你说什么?陛下同意让永乐去西越和亲?”

灵染点点头,“宫里传来的消息,应该不会错。”

皇后娘娘在窗前来回踱了几圈,缓步朝屋外走去。

“备马车,我要进宫。”

青兰上前一步搀扶住她,试着劝道:“陛下应该猜到您会着急,说不定这会已经在往侯府赶呢,您去宫里,岂不是要与他错过?”

云卿停下脚步,斜靠在门框上,不断地做着深呼吸。

人一冷静下来,理智也跟着回笼。

北境战事虽然胶灼,但还远远不到牺牲天朝公主,求西越出兵的地步。

而且以那人的性子,也绝不会容忍西越王得寸进尺的。

他此举,定有别的意图,且等他回来再说。

“灵染,你派人去趟公主府,知会府中的长史,等永乐出宫后叫她来一趟侯府,就说我有急事与她说。”

“是。”

她刚退出去,绿药姑姑就端着安胎药走了进来。

“娘娘不必忧心公主,她与陛下兄妹情深,奴婢相信陛下不会拿她的终身大事做筹码的。”

绿药姑姑是前几日来侯府的,太后担心他们小两口没生育的经验,恐误了事,便派她过来照应一二。

云卿由青兰搀扶着回到软榻边坐下,伸手接过药汤一饮而尽。

“是本宫沉不住气,让姑姑见笑了。”

绿药姑姑抿唇一笑,“娘娘是关心则乱,这恰恰也是公主殿下的福分,

太后娘娘最担心最放不下的就是公主了,如今有您疼她宠她,她定能一生无忧。”

一生无忧?

那也得留在盛京受她庇护才行,要真去了西越,鞭长莫及,她也无能为力啊。

“永乐性情率真,本宫曾多次受她照拂,如今理该护着她。”

绿药姑姑笑而不语。

这时,灵染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笺。

“娘娘,刚门房管事来报,说安国公夫人派嬷嬷送了这个过来,对方再三嘱咐一定要将信送到您手上。”

说完,她先在门口查看了一番,确定里面没什么害人的东西后,这才上前一步递给云卿。

云卿伸手接过,摊开一看,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信是安国公夫人亲笔写的,称雅雅临产在即,可大长公主府还没派人来接她回去,她又不想在国公府生产,执意要搬往别院。

作为母亲,程夫人哪舍得让自己的爱女独自去外面生产啊?

她拘着程雅不放,程雅就跟她闹,母女俩已经僵持了两日。

再这样下去,她担心女儿出事,特叩请皇后娘娘修书一封去国公府,帮忙劝说劝说。

青兰在一旁看完后急忙取来纸笔。

云卿搁下信笺,捞起笔准备蘸墨,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笔撂了回去。

“备马车吧,本宫亲自去一趟安国公府。”

这回青兰没劝什么,因为劝也没用。

若问这世上谁最心疼怜惜少时的姑娘,那非程雅莫属。

她们之间的友情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无论永乐公主还是裴二姑娘,都比不上。

如今至交被大长公主欺辱成这样,姑娘心底憋着一口气呢。

要不是因为刚做皇后,得低调行事,她恐怕已经朝大长公主发难了。

以后逮住机会,她怕是要连本带利为好友讨回来。

安国公府。

程雅正在指挥婢女们收拾细软,她铁了心要去别院生产,压根就不听劝。

程夫人立在一旁,又是恼怒又是心疼,最后都化作了对大长公主府的怨恨。

那日小厮冲撞的事虽然还没查清,但他们心知肚明,人肯定是大长公主派过来的。

可如今丈夫儿子都在外面打仗,府中没个主事的,这口恶气只能先忍着。

“要是你父兄在家里,他们不让你去别院待产,你肯定不会去,

说到底,你还是嫌娘没用,无法为你做主,不能帮你去大长公主府讨公道。”

程雅有些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您真误会了,即便爹爹兄长在家,我也不会留在国公府待产的,

出了嫁的女儿不得回娘家生产坐月子,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我又何苦去破坏惹来非议呢?”

“……”

程夫人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偏头呵斥那些婢女别收拾了。

可程雅不依,让她们继续倒腾。

母女俩又陷入僵持之中。

这时,管家匆匆来禀,“夫人,姑娘,皇后娘娘凤驾抵临国公府。”

程雅一愣,而后气急败坏的问,“娘!卿卿还怀着身孕呢,您折腾她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