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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听风往北吹 > 第119章 如果爱,一定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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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如果爱,一定要说出来

——我相信我爱你。依然。始终。永远。

以至于,必须在天明前离开。

火车缓缓离站,才知别离有多难。

她黯然神伤,双眸泛红,视线渐渐模糊,对面的一个小男孩一直盯着她看,她立刻别开脑袋看向车外,热莹莹的泪滚下,她才看清,云谷的天,是那么蓝,怪不得来过的人,都不想离去。

包括她。

“阿姨,要吃吗?”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清晨的阳光照进她黑暗的心底。

她回头,凝眉看向对面的小孩,一张稚嫩的小脸花里胡哨,雪糕吃得满嘴都是,像极了一只淘气的小猫。

他举着手,握着那盒雪糕晃了晃:“吃了就不想哭了。”

连小孩也会骗人。

她抹去眼泪,故作无恙,柔声说:“我没哭,你什么时候见我哭的?”

“刚刚,”小男孩学着她抽泣时身体一颤一颤的样子,装的有模有样,“这样哭的,我妈妈也会哭,我睡着她就哭,其实我是装睡。”

言北茫然,眉头轻轻一蹙:“可妈妈为什么要哭?你惹她生气啦?”

小男孩摇摇头,小嘴往下沉:“是爸爸。”

四五岁的小男孩,口齿伶俐,跟个小大人似的。

“那就是爸爸不好,他不该惹妈妈生气。”

她心里抱怨,男人都一样,除了会伤女人的心,要他们究竟有何用。

“爸爸没惹妈妈,”可爱的小脸蛋上染着一抹与他年龄不符的忧愁,“是妈妈把爸爸赶走的。”

“为什么呀?”言北柔声问。

“不知道,妈妈说,‘走了就别回来’,然后就哭了,外婆也哭了,说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舔了舔黏在嘴边上的雪糕,雪糕的甜又短暂的有了几分喜悦。

“你没拿雪糕哄妈妈吗?”她嘟嘟嘴,盯着他手上的雪糕。

“给了,可妈妈还是哭,她一点都不听话,外婆说,雪糕是给听话的人吃的,阿姨,你这么听话,我可以把我的雪糕给你吃。”他又把雪糕举在手上,递给她。

她低下眼,盒子里的雪糕有少许已经融化了。

“楠楠,你怎么这么淘气,不要打扰阿姨。”一个年长的女人坐回位置上,把一旁的小男孩抱进怀里,向对面的言北歉意地直点头。

“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走哪儿都能聊上。”

言北摇摇头,笑了笑,说:“没事,他挺可爱的。”

女人低头,在包里翻找了半天,抬头看向言北:“不好意思,有纸吗,我给孩子擦擦。”

言北点头,连忙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她把男孩脸和嘴上的雪糕抹干净,瞅着那孩子,霎那间,女人脸上生出一抹愁绪。

“婆婆,别哭。”男孩懂事地用小手帮女人擦去眼泪。

言北有些不知所措,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

女人擦了擦泪,抬眼看着一双红眸的言北。

“姑娘,你怎么也哭了?” 刚刚她黯然神伤,双眸已经红得明显。

她抿抿唇,低声道:“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他,这一别,不知下一次会在何时,又或者就没有下次。

“男朋友?”女人问。

言北一怔,苦涩地点点头:“嗯。”

就当是吧,要不然该是什么,她能给的都给他了,除了这幅躯体不能留。

“姑娘,看你这么难过,一定很爱他吧?”女人嗓音里夹着浓重的哭腔,她抚摸着那孩子的脑袋,“如果爱,一定要说出来,别像他爸妈,整天吵吵闹闹,到死也要纠缠不休,到最后,也没好好说一句。”

言北愕然抬头,看着那孩子在外婆的怀里睡去。

女人告诉言北,她的女儿和女婿,是这场泥石流灾害的遇难者,两人原本爱的死去活来,可婚后男人嗜赌成性,整天不着家,吵架成了家常便饭。

就在女人决定再给男人一次机会的时候,两人约好去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许在那个地方,能重拾他们的爱情,可造化弄人,上天也不曾怜悯他们……

外婆决定,就把他们葬在爱情开始的地方,也许,下辈子,他们还能再遇见。

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回到北屏老家,而那个孩子,会永远记着,爸爸妈妈去了一个很美很远的地方……

火车一路往北,她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过往的风景,内心久久不能平。

——如果爱,一定要说出来。

突然间,想他的吻,想他的笑,想他怀里的温度……

奔波一路,身子累得快散架了。

回到大院,已是下午三点,她拖着行李箱往楼上去,还想着,给刘云大大的惊喜,可开门,却没看到人影,连小黄也不见。

她搁下行李,伸着懒腰往沙发上去,昨晚被折腾得够呛,在火车上又听了那个故事,困意全无,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回到家,自是温暖,但所有的疲惫一跃而起,她倚着沙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老言在学校门口跟她挥手,她欢快地跑过去,可一瞬就不见了老言,她站在那儿,急得哭起来。

手忽然被一股温热笼上,她抬眸,是那个少年:“走,我们回家。”

画面一转,她在一片树林里穿梭,耳畔是树叶哗哗作响,她仰头望去,皎月悬空,繁星璀璨。

“嘭……”一声巨响,她回头,他竟倒在一滩血泊之中。

她睁开眼,双眸扫过这间熟悉的屋子。

原来只是一个梦。

她闭上眼,深呼吸,胸口隐隐作痛。

“北北。”亲切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刘云俯身看着满头大汗的她,紧张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哎哟,这是做噩梦了吧。”

“妈,”她一头扑进刘云的怀里,搂着她的腰,让她动惮不得。

“多大的人啦,才几天不见,就这样,羞不羞啊。”刘云嘴里说得嫌弃,手上一直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

“跟妈说说做什么梦了,看把你吓得一头的汗。”

“梦见我爸,他到学校接我,还是老样子,我过去,他就躲了,不过这次,他跟我挥手了,笑的还特别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