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年。”徐霆钰眼眸微眯沉思着。
“那顾长明那日为何躲所有人独自前往?”
顾老庄主再次叹息一声“侯爷有所不知,那蛊虫传出的气味是有毒的,虽不及母蛊的毒性,但也有危害,虽说你们在的地方离饲养地相对远,但时间长了也会有影响,他查看是检查是否会伤及你们。”
顾老家主感慨的叹息一声“最重要的是这饲养蛊虫本身也算不上什么光彩之事,能少人知便少一人。”
“可是就算找到了这母蛊又有何用处?”徐霆钰问道。
“为了长生术,传闻黎国长生术中断蘅蛊母蛊便是最重要的药引子。”
顾老家主眼神暗淡“虽说我不信这等事情,但这世上难免有人会信。”
“所以慕容烨是为了长生术而来,又是何人又想起此等邪术?”徐霆钰的眼神冰冷且深暗。
顾老家主点了点头“侯爷,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皆告知你了,剩下的就由侯爷自行定夺了。”
“顾老家主,本侯还有一件事托付给你。”徐霆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稿。
“侯爷请说。”顾老庄主拱了拱手。
“这本书乃是我师父方祈饶编纂而成的,且不说那乔洛和本身对于斩月刀法不熟,其次他现在武功已废,不适合再任金麟宗的掌门,本侯希望顾老家主能在金麟宗派寻一名德才兼备之士,将此书送与他,让他能带领金麟宗光复发展。”
他说完把书稿交到了顾老家主手里。
徐霆钰重新推开房门,迈着步伐走了出去。
在顾老庄主的遣散下,门外没有弟子守门。
待真气消散,徐霆钰踉跄着扶住了一旁的漆红木柱,脸上泛起了青白,整个人靠在梁柱上。
半晌眉心一抖,喉咙滚动,温热的鲜血顺着他嘴角徐徐流了下来。
昏黄的日光下,秀白绝世的面颊美中不足的便是在唇角多了一抹嫣红。
他熟稔的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嘴角,恍若什么没有发生。
一滴露水顺着绿叶叶角滴落,徐霆钰凝滞的望了片刻。
春去东来,四季风光,他又能再经历多久呢。
他眼睫垂下,甚至不想错过这半片美景。
无人处他踱步走到了亭台处坐下,双眸浸满了疲惫,他为之付之生死的朝堂实则根本容不下他,所有人都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
影影绰绰的光影,只有在这短暂的一段时光中他不是安远侯,不是北境将军之子,只是徐霆钰。
他轻轻按了按胸口,终是气力不济的闭上了眼眸。
“侯爷!”“侯爷!”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传来阵阵呼唤声。
“侯爷!”
徐霆钰偏着头,睫毛微颤,眸色迷蒙的缓缓睁开双眼,王青川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侯爷!皇后娘娘失踪了。”
“你是干什么的!”徐霆钰眼里透着寒意,卫影仅仅瞥了一眼,心里胆寒。
“侯爷。”卫影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额头冷汗直流“本来属下是不打算惊扰侯爷的,但…属下碰到王将军,便想着能不能动用侯爷的暗哨。”
徐霆钰抓紧了案几一角眸光愈冷:“何以不惊扰,你是我的人,皇后娘娘离宫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觉得你一人担得起吗?”
“侯爷,卫影知错,还请侯爷责罚。”卫影眼眸含泪。
徐霆钰压了压心底的怒气声音低沉道:“现在责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皇后娘娘,否则你的脑袋别想留下了。”
他看向旁侧的王青川:“皇后娘娘是在哪里失踪的。”
王青川低声回道:“是……在听雨楼。”
“听雨楼。”徐霆钰眉目微动,一丝回忆涌上了心头。
“你知道青州吗?”徐霆钰靠在窗边用手接着窗外的雨水。
“青州?在哪?”贺兰云瑛仰起氤氲的黑眸望向他。
“在偏西北的一个地方,我上次回京的时候路过的那。”徐霆钰抖了抖手上的水珠,将手缩了回来。
“那得雨不同于京城,有几分烈,在阴雨天时,那雨宛若纱帐一般很是朦胧。”
贺兰云瑛微微思索着,红唇翕动“想来那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那有个听雨楼,是个茶楼,不过离他不远处的海棠花甚是美,那花似美人面一般白里透粉,身边还有绿叶点缀,纵横交错极富意趣。”徐霆钰沉醉的描述着当时的画面。
“只可惜你不在,本想给你带一株,但想着路途遥远,恐怕我到时花早就萎蔫了,念头便作罢了。”
“没关系。”贺兰云瑛双手拄着下巴想象着“等我有机会出去,亲自去看看。”她说完眼睛狡黠的看向徐霆钰“和你一起去看看。”
…………
“皇后娘娘执意要前往听雨楼赏花,我们拦不住她,娘娘把我们二人支走后,等我们再寻时娘娘便已经没了踪影。”彩音低声回道。
“侯爷放心,那彩音楼附近我早已安排人手搜寻了。”卫影颤着声回话。
徐霆钰倏地想起了什么跑向了门外“我知道她去哪了。”
海棠花瓣从树上不住的吹落,在空中盘旋,海棠花香随着微风不住的传入徐霆钰的鼻内。
在偏僻小巷的台阶上,贺兰云瑛果然坐在那,发丝垂落,落寞的用掌心接着落下的花瓣。
徐霆钰心里不知为何蓦地一阵难受,心脏似乎蓦地遭受了一击,压在心中许久的痛,在此刻悄然迸发。
他攥了攥拳努力压制心中的疼痛尽量面色不改的走了过去。
贺兰云瑛在听到脚步声后缓缓的抬起了头。
她怔怔的望着徐霆钰,眼尾湿红,抓着裙摆的手不住的颤抖。
“霆钰!”贺兰云瑛扔掉手里的落花,孤注一掷的跑向了他。
她紧紧搂住他的肩膀“霆钰,我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贺兰云瑛的声线很不稳,眼眶里的泪水也慢慢流淌下来。
她的泪水浸湿了徐霆钰肩上的布料。
“我好想…好想你。”
徐霆钰顿了半晌,想到了什么,猛然推开了她,手慌乱的整理落在肩前的头发。